第67章 地動了？

  冬至的種種，許芳華都安排得很好。

  

  謝初夏不願意出門，最終還是謝四郎兄弟三個，再加上許芳華，他們四人一起出門，順路接上齊蘭，他們五人一道去繁星樓賞煙花了。

  繁星樓是文帝時所興建，總共高三層，而且建得很宏大，每層都能容納近百人。

  謝氏兄弟帶著兩位女眷，一起登上了三樓。

  在此處觀煙花，自是最佳之地。

  謝初夏一身慵懶地窩在榻上，手裡拿著一個小暖爐，時不時地看向窗外。

  在家裡就能看到升空的煙花，何必非得去外頭？

  孫氏這幾日累了，早早便歇下，偌大的謝府，一時間倒是有些冷清了。

  很快，綠蕪過來稟報：「門房來報，說是有位自稱鄭三的郎君想要見您，還帶了禮物。」

  謝初夏猜到是誰，懶洋洋道：「將人請到文心閣吧，那裡二樓賞煙花倒是正好。」

  「諾。」

  於是，李政就這麼堂而皇之地進了謝府大門，更是在月黑風高的晚上，與佳人相約相伴。

  當然，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謝初夏並不覺得今天晚上算是什麼約會，只覺得這位帝王應該是閒宮裡頭太悶，所以才想出來透透氣。

  「其實若是賞煙花，皇城裡能看得更清楚，聖人您如此反倒是誤了美景。」

  李政挑眉，煙花嘛，一年不知道看多少回。

  而美人，也就只有眼前才有。

  謝初夏說的美景是煙火綻放，而李政思及的美景則是美人含笑。

  「晚上茶水用多了不妥，民女斗膽讓人備了果茶，其實只有稍稍一點的茶底，主要配料是各類果子，不知聖人是否能喝得慣？」

  李政端起茶杯，瞧著就有些新奇：「謝四娘子果然是心靈手巧。」

  「聖人不嫌棄就好。」

  「我微服出宮，你還是喚我李三郎吧。」

  謝初夏莞爾：「那您也可以直呼我的名諱，喚我初夏即可。」

  「好。」

  二人對座，時不時地看向被煙花染得五顏六色的天空，這一瞬間，謝初夏反倒是想到了一個詞：五彩斑瀾的黑！

  「爆竹聲聲，煙花絢爛，這冬至過得如此熱鬧，待到了除夕夜，不知又會有什麼新鮮花樣。」

  李政知道她在錦州生活了十二年，幼時在京城的記憶幾乎是沒有。

  「除夕夜還會有舞獅，有各種的熱鬧。待到了元宵節就更是有燈會，夜市上各種的新奇小玩意兒不勝枚舉。若是初夏不嫌棄，屆時咱們同游夜市如何？」

  謝初夏這回反應過來，元宵佳節，那可是男女幽會的好日子。

  「不妥。聖人還是在宮中與諸位娘娘相伴才是最為穩妥。」

  一時間，李政竟分辨不出，她這話是出自真心，還是心生醋意。

  「不是說好了喚我三郎？」

  謝初夏的嘴角微抽，誰跟你說好了？

  李政一轉頭，注意到一旁還備了筆墨，笑道：「你要作畫？」

  謝初夏搖頭：「不過是拿來裝一裝罷了，我的字還能看，畫不行。」

  「正好，還未見識過你的墨寶。」

  謝初夏有心拒絕，又想到這位是聖人，這個世界上權勢最大的男人，可不能惹怒他。

  「隨手塗鴉，還望聖人莫要取笑才是。」

  李政見她仍未改口，也不再提醒，笑眯眯地看著她開始運筆。

  二人間的氣氛越來越好，李政也沒有唐突佳人的意思，只想著能慢慢地捂熱她，屆時興許他們還能有一絲機會。

  只是謝初夏剛剛落筆了一個冬字，便突然傳來幾聲巨響，便是桌案上的硯台都跟著晃了晃，謝初夏身形不穩，手腕一晃，幾滴墨掉落在那張宣紙上。

  接連幾聲巨響，跟隨聖人出宮的趙棋等人立馬兵分幾路，有人火速飛身上二樓以護衛聖人安全，還有人則是快速地躍上牆頭，朝著冒出火光和黑煙的地方查探。

  李政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眉眼間懼是怒意：「派人去查！」

  「諾，還請聖人即刻回宮，龍體要緊。」

  謝初夏此時也放下筆，福身行禮：「還請聖人回宮。」

  李政欲言又止，他也知道，此時他若是不回宮，也不可能再與謝初夏一起好好說話了。

  罷罷罷！

  也是今日不走運，竟然出了這等意外。

  李政心中惱火，自然就恨上了鬧出這檔子事的人。

  「先不急，你先安排人去查明是何情況，待朕知曉後再回宮。」

  趙棋還欲再勸，但是觸及聖人冰冷的目光，也只得立馬退下。

  這般大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全京城的人，便是已經歇下的孫氏，也被驚醒。

  「出了何事？可是地動了？」

  「回夫人，並非是地動，好像是哪家存放的爆竹太多，炸了。」

  孫氏這才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道：「著實嚇人！幾位郎君可回來了？」

  「還不曾，現在時辰還早，夫人是要用些茶水，還是再歇下？」

  孫氏原本就睡得迷迷瞪瞪的，如今被擾醒，腦子還不清醒呢，打了個哈欠，又睡下了。

  很快，謝家的人也打聽到了消息。

  「回四娘子，奴已經派人查清楚了，是四安坊那邊炸了，如今火勢兇猛，已經有府衙的人過去了。」

  謝初夏皺眉：「可有人受傷？」

  「目前不清楚具體人數，但是可以肯定有人傷亡。」

  「咱們謝府抽出十名精壯家丁帶上東西去跟著一起滅火，能救一戶是一戶吧。」

  如今大多數的民居都是以木頭為原材料的，一旦起火，很難撲滅。

  「四娘子不必憂心，衙門那邊也已經有人抬出了預先灌好的皮袋和濺筒，很快就能將火勢撲滅的。」

  「嗯，你儘快下去安排。」

  「諾！」

  謝初夏知道皮袋和濺筒，其實就是用牛皮或者是豬皮等做成皮袋，裡面蓄上水，最多的，大約可以存放三四百斤水，再用竹子做的濺筒直接捅破皮袋，便可以將水引出滅火。

  雖說有這些東西，但是就怕有些人家逃離不及，被屋頂砸傷也未可知。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滅火救人。

  李政聽完她的安排之後，倒是覺得以往小看了她。

  趙棋又小步上前：「聖人，還請您先行回宮，這爆炸和大火究竟是人為還是意外尚未可知，請您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