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趕緊滾吧！

  看著顧小意踉蹌後退，吳少卿這次不再阻攔，而是鬆開了顧白將人推了出去，使他正好接住了顧小意搖搖欲墜的身子。

  「姐，沒事了，沒事了，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顧白接住了，顧小意身後將人摟在了懷中，不斷安撫著顧小意，但提及後話眼神卻一下犀利了起來，憤然怒視著趙善。

  可此時的趙善負手而立，聞言也只是稍稍斜目，並沒有任何言語反駁，一個眨眼回視，倒是充滿了不屑。

  吳少卿抬眼看去，趙善這般孤傲的背影，和曾經的趙良何其相似，感慨回憶之間已是物是人非，但他卻一點不擔心趙善的今後。

  如果說趙良對軍隊有治理之才，那恐怕現在的趙善，與之相比較而言，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即便是如此，如今的狀況對趙善而言，並沒有好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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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節哀順變。」吳少卿走上前去，一聲輕嘆之後，再照上的肩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可趙善斜眼相看，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反倒是稍稍側身，躲過了吳少卿這隻想要放在他肩上的右手，似是刻意的保持距離。

  他這樣的舉動吳少卿也是意料之中，索性悻悻的收回了手，獨自抱臂轉身，向外走去。

  趙良的葬禮辦的像趙善的話一樣雷厲風行，跪拜上香之後，便被葬在在了別裝之後的淮水河畔，隱於涼亭之後的竹林之中。

  顧小意跪於趙良墳前哀默，她對此地尤為的熟悉，這便是那日他醉酒之時，將趙良當成了莫雲琅百般調戲之地。

  「跪拜完了就趕緊滾，別髒了我哥的輪迴路。」趙善跪拜完後緩緩起身，再次冷聲開口，就在趙良的墳前對顧小意下逐客令。

  「趙善你可別得寸進尺，你忘了這山莊是誰家的地盤！我姐姐好心祭奠，你別不識好歹……」

  「小白！」顧小意不願見顧白在趙良的墳前與他的弟弟爭吵，只得立即開口制止，再次跪拜之後，顧小意起身走向了顧白，如趙善所願，離開此地。

  顧白縱使心有不甘，可為了顧小意，他不得不再次憋下心動的氣焰，轉身與顧小意相伴而去。

  吳少卿就站竹亭外，遠望著趙良那承擔到不能再簡單的墳墓，飲酒消愁。

  「少卿，江湖一別，不知何時相見，願你我再見之時，你可別再是個孤家寡人。」在這份悲戚之下，顧小意本想擠出一個笑容道別，但強顏歡笑確實尤為的苦澀，心想到吳少卿這個碎嘴的性子，也只得稍加正色的道別。

  「那可就難搞了，我這登徒子，可註定是要孤獨終老的。」

  吳少卿卻是哂然一笑，他不比顧小意，總是能將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掛在臉上，還能讓人並不覺得有何處違和。

  顧小意見此，也不由得跟著垂眸低笑一聲，並未再做過多言語，兩人相視點頭，也算是鄭重的道了別。

  而不遠處的顧時已經備好了車馬，只待顧小意和顧白上了車，便可以揚長而去。

  而趙善卻是在顧小意早已離開了良久之後，仍舊矗立在趙良的墳前，那孤傲的身影猶如一座王者的雕像，偉岸而高大。

  已經微醉的吳少卿，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回了趙良的墳前，他這跌撞踉蹌的步伐，若不是戚風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此時定然已經撲倒在了地上。

  趙善聽聞了動靜，皺眉眯眼看向了吳少卿，又是一番嫌棄與不屑，「一身酒氣，別弄亂了我個的……」

  「哎呀……你說你個小屁孩兒怎麼那麼老成呢？一開始不是那不還是儒雅倜儻的嗎？接著裝下去呀，嗝！」

  吳少卿可是聽不得趙善這般老氣橫秋的言語，一時不耐煩，借著酒勁兒便全都吐露了出來，更是行為不雅的對著趙善指指點點。

  這樣的行為讓趙善更加嫌棄，眉間皺起的溝壑也不由得更加深了一分，這樣的皺眉嚇的戚風不顧身份，立刻抬手壓制住了吳少卿的動作。

  也虧得是吳少卿自己這話能說的出來，老氣橫秋這詞，恐怕正經十分的他，比趙善更加合適。

  「你要是沒正事，你妨礙我弔唁我哥！」這濃厚的酒氣，從吳少卿打嗝的嘴裡吐出之後，就更是難聞至極。

  「有正事啊！怎麼沒正事兒？你哥如今一死，不出幾日消息便會傳遍整個大楚，這北疆的幾十萬大軍，你要如何安處？」

  吳少卿倒是還沒有醉糊塗，方才也只不過是順著酒勁胡鬧罷了。

  趙善已經提及，他自然也是順勢開口。

  「北疆之事我自有定奪，用不著你操心。」

  趙善談不上對吳少卿有什麼厭之前的企業也不過是因為他維護顧小意而一時失衡罷了，所以他這話說出口來並不是成自己的口舌之快，而是真正的有所部署。

  所以吳少卿對此也是毫無所疑，趙善從北疆趕至此處，怎也有十日有餘，但卻從未傳出任何動亂的消息，足以見得他所言非虛。

  「既然你心中有數，就不多嘴了。」

  吳少卿用力甩開了戚風，向趙良的墓碑前邁進了幾步，將酒罈之中喝剩下的酒，洋洋灑灑在他的墓碑之前撒上了一圈。

  隨後更是將手中的酒罈隨意丟棄一處，只一下便被摔得粉碎。

  而正在趙良和戚風，被這破碎的聲音吸引一眼之餘，吳少卿則是趁機在趙良的墓碑上拍了兩下，昂生吐氣道：「兄弟，輪迴路上走慢點，等著點老子啊！」

  「吳少卿！」這樣不敬的動作趙善哪裡能夠容忍，可他轉身之餘，吳少卿已經一躍而起，在竹影之下揚長而去。

  不過說到底這也是他們兄弟之間獨特的問好，趙善也犯不得因此而追上去，驚呼之後也並未說些什麼。

  只見他揮了揮手，戚風退下之後，此地便也只剩下他一人而已。

  月光竹影搖曳之下，一人一墳一影，何其孤寞寂寥。

  「哥，答應你的我都做到了，我沒動顧小意，也把你藏在了這裡，你說這是你一生之中最快樂的地方，你從這裡離去，下輩子一定會一生平安喜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