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你這賤人不安好心

  「民女顧小意叩見大人。」

  本章節來源於𝖻𝖺𝗇𝗑𝗂𝖺𝖻𝖺.𝖼𝗈𝗆

  歐陽志一眼就認出了台下的女人，竟然真是那個顧小意。

  對於顧小意歐陽志很有好感，雖長相柔弱，可眼神中帶著一股堅韌，和他娘子頗為相像，他想不明白，這樣一個女人為何會被人告不孝。

  而顧小意也一眼認出了歐陽志，雖然聽柳蒹葭說了，可沒想到當初見到的落魄書生，竟又當官了，而且還是縣老爺。

  「你便是顧小意？你娘今日前來狀告你不孝，本縣令只好將你帶來問話了。」

  歐陽志的聲音很是溫柔，讓顧小意原本惶恐的心安心不少。

  「大人，小女冤枉，請問大人，我本就是出嫁女，還是半賣的那種，難不成也要負擔娘家父母的養老不成？」

  顧小意十分清楚自己的境地，她不需要歐陽志可憐自己，只要把話說明白就是了。

  歐陽志聞言皺眉，顧小意的話確實不錯，若不是真沒有辦法，誰也不會讓女兒養，多半是兒子贍養。

  只是顧小意太過絕情，讓歐陽志對她的印象有了改觀。

  「大人，你若是聽了下面的事情，還認為我是不孝的話，那小女子也不必多言了。」

  好在顧小意及時道，將原身那悲慘的過去一一說了出來，頓時讓歐陽志變了臉色。

  雖然之前只見過歐陽志一面，可對於顧小意的情況他並沒有什麼了解，只能看出這女子勤勞能幹而且腦子很靈活。

  可現在一聽顧小意的身世，他內心也生出了幾分波瀾。

  世間對孝的執著多半是對兒子和在室女，當女兒嫁出去後，要求就寬鬆的多，因為外嫁女的孝已經被轉嫁到了公公婆婆身上。

  再者顧小意的經歷確實悲慘，如果不是遇上好心人，此刻恐怕已經化為黃土了。

  這邊歐陽志正準備叫人把顧老娘叫出來呢，忽然從外面匆匆走進一個人。

  「……」

  這人走到歐陽志身邊一陣耳語，歐陽志看向顧小意的目光中帶著奇怪，柳蒹葭竟然托人捎話來了。

  他沒想到顧小意和自己妻子的關係遠比自己想像的好。

  要知道自從自己被府城老爺再次召回當了這官，之前很多親戚都來找，甚至沒少跑柳蒹葭那邊，可她都直接拒了，但沒想到今天竟然為顧小意破例了。

  「來人，將顧老娘帶上來！」

  因為顧老娘沒讀過書，也早就不記得被遺忘的大名了，所以歐陽志也只好稱她為顧老娘。

  顧老娘被帶了出來，她見顧小意就跪在堂下，心中忽然舒暢了許多，心道還是那人的辦法有用，直接掐住了顧小意這死妮子的死穴。

  「大人啊，這就是民婦的不孝女，請您一定要好好的懲罰她！」

  顧老娘這一通吼成功讓歐陽志皺起了眉頭，他現在算是理解顧小意的難受了。

  「顧老娘！莫要喧譁！這裡是公堂之上，不是你家的菜園子！」

  顧老娘說到底就是個平頭百姓，別說歐陽志平易近人，實際上當了這麼多年的官，威風還是有些的，這驚堂木一拍，顧老娘就被嚇得跟鵪鶉似的，不敢再說話了。

  「顧老娘，你要告顧小意不孝不太合理，她是外嫁女，又被你賣了，你要她奉養這件事，有些刁難人！」

  顧老娘聽了這話，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畏畏縮縮的不成樣子。

  「一般要外嫁女服侍娘家婦女養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在兒子無法給你們養老，如果你兒子沒出事，今日.你告顧小意不孝，你兒子我也得抓起來。」

  歐陽志半道上轉了話頭，就當顧老娘提起一絲希望的時候，直接一塊大石頭，再次把她砸進絕望的地獄。

  顧小意也有些怔愣，隨即又釋然了，她從柳蒹葭哪裡了解過，歐陽志這個人很溫柔，只是在給她擋麻煩呢。

  「所以，這件事，我管不了，你就是繼續上告也沒人管得了。」

  歐陽志一錘定音，顧老娘最後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衙門，不遠處蘇月娥躲在一旁偷看，一看就知道顧老娘根本沒成功，當即就想要走。

  「你給我站住，你站住！」

  只是她的速度還是不夠快，顧老娘人老可眼睛不花，反而十分敏銳，一眼就看到了在一旁偷看的蘇月娥，趕緊追了上去。

  都是這個女人挑撥自己，怎麼能輕易放過她。

  「你都出的什麼鬼主意！人家縣令可是說了，我告這個根本不會有用，還會牽連我兒子！」

  「你這個賤人真是不安好心，我要殺了你！」

  暴怒中的顧老娘無差別攻擊，蘇月娥平日裡嬌生慣養的，哪裡會是老農婦的對手，當即被打的還不了手。

  「你，你聽我說！」

  蘇月娥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最後解釋道：「我剛剛才發現和顧小意做生意那個女人是縣令夫人，想要去通知你的，結果卻已經遲了！」

  顧老娘這才停了手，可是她也知道顧小意和縣令夫人扯上了關係，那自然是不好對付了，頓時愁眉苦臉起來。

  「那乾脆算了吧，縣令夫人可不是我們這些老百姓惹得起的，我可不想惹麻煩。」

  顧老娘十分識時務，她很了解這個世道，已經準備放棄了。

  要是顧小意沒人撐腰還好，可現在縣令大人都站在她那邊，所謂明不與官斗，就算斗她也都不贏。

  「得罪不起又怎麼樣？那些賺錢的東西可都是顧家的，你願意丟？不過是背著縣令夫人就是了，難不成她還能逼良為娼了？」

  和看得開的顧老娘不一樣，蘇月娥因為痛恨顧小意，早就失去了理智，她蠱惑著顧老娘，動搖著她想要息事寧人的心。

  顧小意哪裡知道蘇月娥又在作妖了，歐陽志結束審案後，就讓管家帶著顧小意回了府中。

  「寒兒喜歡什麼啊？是紅豆餡的還是綠豆餡的啊？」

  顧小意回來的時候，柳蒹葭正帶著莫寒吃點心，莫寒人小肚子大，十分貪心的想要兩塊點心，可偏偏柳蒹葭只給他一塊，讓他十分的糾結。

  「你回來了？事情解決的怎麼樣了？」

  柳蒹葭聞聲抬頭，見是顧小意回來了，都是喜笑顏開。

  「看來我和他打招呼是沒錯的！不過，小意你也不要誤會，如果真的有錯的話，我不會和他打招呼，他也不會輕拿輕放。」

  柳蒹葭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趕緊解釋著，顧小意卻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看樣子是被逗笑了。

  「好你個顧小意，居然敢嘲笑我！你別走！」

  柳蒹葭和顧小意兩人鬧開了，笑莫寒悄悄地伸出手來，將兩塊點心都摸到手裡，藏了起來。

  此時的顧小意還不知道，遠在府城的莫雲琅正雖拿著一本書，看似在溫書，卻想起了顧小意還在身邊的時候，眉宇間帶著一縷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