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暴遣天物

  「哦？我們怎麼就不能來了？」

  看到這趾高氣揚將自己攔下來的小廝，顧小意臉上一冷，冷笑著問道。

  「這可是吳家學堂，吳家學堂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你們在旁邊轉轉可以，但是別進去礙眼，影響了學堂里那些未來的文曲星你可擔待不起！」

  雖然看到顧小意那張漂亮的臉這小廝有些驚訝，可他依舊冷嘲熱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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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了，我家孩子正好是文曲星下凡，還是要進這學堂進學的！」顧小意這一出口，頓時讓這小廝愣了下。

  什麼？

  這孩子要來吳家學堂進學？

  上下打量了顧小意身邊站著的小莫寒一眼，這小廝滿臉的不相信。

  雖然這小傢伙穿著一身新衣服精神抖擻的，可他身邊站著的這村婦，一身卻破破爛爛的，真以為他是傻子，不知道她是村里那些窮鬼嗎？

  「文曲星下凡？到學堂進學？你們是在做夢吧！要做夢回家去做，別擋在這！」

  這小廝說著，還伸手推了顧小意一把。

  戳不及防之下，顧小意牽著小莫寒不自覺有些踉蹌，退後了兩步。

  「怎麼回事？在這吵吵嚷嚷些什麼！」被這小廝一推，顧小意正準備發火，突然旁邊傳來了一聲不悅的質問。

  「王先生。」那小廝聽聲本能地迴轉身，彎腰恭敬地先叫了一聲，接著這才說道：「這位小娘子帶著孩子來我們吳家學堂搗亂，非要到我們學堂進學，我讓她走她不走……」

  這小廝在回答的時候，顧小意並沒有插話，而是將目光放到了這位王先生身上。

  被這小廝喚作『王先生』的人是個書生打扮的中年人，濃眉大眼，眉宇間透著一股正氣，看上去不出意外就是這吳家學堂的夫子。

  「好。」

  聽完那小廝的話，這王先生這才扭過頭看向顧小意，目光在正眨巴著大眼睛打量著他的小莫寒身上停留了下問道：「這位姑娘，在下王翰林，現為吳家學堂的夫子，你是吳老爺介紹的莫家娘子嗎？」

  本在說完話站在旁邊等著看戲的那小廝，聽到這王翰林的話，頓時愣了下。

  啊？吳老爺介紹？

  難道這小娘子真的是要帶著孩子來進學的？還是吳老爺介紹的？

  下河村那位吳老爺在整個吳氏家族可是舉足輕重的存在，哪怕是大房的吳家族長，見到他也要行晚輩禮。

  可現在這小娘子竟然有吳老爺的關係，自己剛才那麼說，豈不是得罪了她……

  正當這小廝有些忐忑地看著顧小意，生怕她說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的話時，顧小意衝著王翰林微微一笑，施了一禮：「王先生好，我們的確是吳老爺介紹的。」

  「寒兒，還不快拜見王先生。」說著，顧小意牽了牽小莫寒示意道。

  「先生好，我叫莫寒，娘親和爹爹都叫我寒兒，今年四歲了。」小傢伙明顯是個小機靈鬼，顧小意這一示意，立刻乖巧地沖王翰林彎腰行禮。

  小傢伙這禮數，還是昨日在聽說孩子要去吳家學堂進學時，莫雲琅專門教給他的。

  雖然是第一次正式做，可小傢伙卻學的有模有樣的。

  「好好，既然是吳老爺介紹，那孩子自然是可以進學的，不過我得先考教考教。」

  看到乖巧可愛還很有禮數的小莫寒，還有那糯糯的清脆童聲，王翰林眼中毫不掩飾喜愛之色，因為小傢伙在他眼中很有靈氣。

  聽到王翰林的話，顧小意心中本能的有些忐忑。

  雖然她心理素質很強大，可在自家孩子面臨考教的時候，她還是沒發全身心的淡定了。

  「小莫寒，會寫自己的名字嗎？」

  笑眯眯地俯下身，王翰林問了一個小傢伙比較簡單的問題。

  旁邊的顧小意，也暗鬆了一口氣。

  因為哪怕莫雲琅時不時才會教導小傢伙，可名字這些小莫寒早就會了，這對於他自然不是什麼難題。

  「會！我寫給先生看！」

  眨巴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小傢伙環顧四周一圈，突然跑到旁邊撿起一根數字就跑了回來，在地上一筆一划地將自己的名字寫了出來。

  雖然是在地上用樹枝寫，可小傢伙卻寫的工工整整的。

  「先生，寫好了。」認真地將名字寫完後，小莫寒這才抬起腦袋瓜，看著王翰林奶聲奶氣地說道。

  「嗯，好，有學過書嗎？」

  看完小莫寒寫的工工整整的名字，王翰林滿意地頷首一笑。

  「有，爹爹教我讀過《三字經》還有《百家姓》，我背給先生聽聽？」站在王翰林面前，小莫寒表現的落落大方，就像個小大人似的。

  「好，那就先背背三字經吧！」

  對於小莫寒的話，王翰林顯得有些吃驚，他沒想到穿著破舊的顧小意家，竟然有個讀書人，怪不得這小傢伙很有禮數。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在得到王翰林的同意，小莫寒頓時搖頭晃腦的背誦了起來。

  糯糯的童聲在這清晨悠揚迴轉，悅耳至極，旁邊一些路過的村民，還有一些陸續準備進學堂的小子也頓住腳步好奇的看了過來。

  「哇，他是誰，好厲害，我到現在還背不齊三字經……」

  兩個被這布包路過的小子站在旁邊，其中一個小胖子看著搖頭晃腦背誦三字經的小莫寒，一臉欽佩地嘀咕了一句。

  「好，不錯，先停一下，三字經里有一句叫融四歲的下一句是什麼？」

  聽到小莫寒背到『為人子』時，一臉滿意的王翰林就打斷了他的背誦，隨口問了一句。

  「回先生，融四歲的下一句是能讓梨。」

  眨巴著大眼睛，小莫寒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中間幾乎沒有思考。

  在王翰林更加滿意的同時，旁邊的顧小意雖然也為小傢伙驕傲，可卻沒有出乎她的意料。

  因為莫雲琅雖然不常教導小傢伙，可教的東西卻都是很基礎，而且讓小傢伙反覆練習，基礎已經聯的很紮實了。

  小莫寒平日裡可不是整日在玩耍的，按照莫雲琅的要求，每日至少要背誦這三字經、百家姓幾遍，還得練習之前學過的字。

  「千字文學過嗎？」

  這時候的王翰林，已經兩眼放光地看著小莫寒了。

  在他眼中，這小傢伙就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一旦精心教導，那未來必然大放光彩。

  「爹爹最近教過我一部分，我背給先生聽聽？」湊巧的時候，王翰林問的這，不久前莫雲琅還真教給過小莫寒一部門。

  看到王翰林點頭，小傢伙繼續展現起自己的實力，小臉透著慢慢的自信：「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張……」

  「好，這孩子是快讀書的好材料，莫家娘子你把孩子交給我你就放心回去吧！」

  在小莫寒將自己學過的部分千字文背誦完，早已做出決定的王翰林，這才將目光放到了旁邊站著的顧小意身上。

  這樣的璞玉自己不收下，那真是暴遣天物！

  「那就拜託先生了。」看到王翰林表態，顧小意道了一聲謝，這才將目光放到小莫寒身上，揉了揉他的腦袋：「寒兒，在學堂要好好進學，聽先生的話哦。」

  「嗯嗯，娘親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好好學習，聽先生的話！」

  雖然心已經飛到了吳家學堂裡面，可小莫寒卻乖巧恭敬地回復了顧小意。

  在與王翰林道別之後，顧小意目送他們進入吳家學堂，這才在那位小廝一臉感激的目光中，轉身朝家中走了回去。

  將小傢伙送進吳家學堂了，她也該開始幹活了。

  要是不努力點，承諾供給吳老爺的魚，還那十兩銀子可能就還不上了，她可不想失信於人。

  可剛走到家門口，看到微微露出一條縫隙的門，顧小意眉頭頓時一皺。

  她記得很清楚，自己離開前，這門可是關好的。

  不過因為莫家之前家徒四壁，家裡又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所以就沒鎖這種存在，出門也就把門隨手帶關上就好了。

  看到這微微敞開的門，顧小意就知道，家裡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