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四節 決戰前夕（上）

  來到生命禁地，玉衡子等人終於見到了神眷地的元力師，同時也見到了重傷垂危的秦月燕。這生命禁地雖然極大，但其容納的人數卻是有限的，眾人計算過，怕是這生命禁地里的人就只有數萬之眾，而十二大生命禁區加起來，也不足百萬人口。可以想像，此次這神眷地的異變，塗炭了多少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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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衡子一行人默不作聲，陰沉著臉開始救助秦月燕，其也是因為戾氣攻心陷入了重傷。若不是其體內擁有了一絲混沌本源，怕是其早就一命嗚呼了。

  在邢塵的救治下，半日後秦月燕便恢復了清醒。只是此刻的她仍就虛弱不堪，需要長時間的修養來恢復身體。至於其修為，那就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恢復了。畢竟，秦月燕不僅中了戾氣之源，同時還被妖主擊傷了。

  「月燕，那中天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妖主怎麼可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見秦月燕甦醒，玉衡子等人就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秦月燕暗嘆一聲，虛弱道，「師父，神眷地完了！妖主不知布置了何等大陣，竟以無數生靈孕養己身。若不是他處在突破的關鍵時刻，怕是我也沒有機會跑出來！」說著，秦月燕將自己在中天域所見一五一十的道出，這令在場所有人的心沉入了谷底。

  「你說妖主布置了一個極大的生命大陣，用無數生靈的生命之力孕育己身？」眾人面色難看的面面相覷，他們雖然知道妖主狠，但卻絕沒想到妖主會狠辣到這等地步。用神眷地無數生靈的性命來衝擊境界，這等人神共憤的事，換做旁人還真不敢做。

  「看來，妖主是鐵了心要突破到十境啊！」碧落雨長長嘆息一聲，心中有些惆悵，若是自己等人早些發現神眷地異變進行阻止，或許還來得及。可是如今，妖主這威壓已經籠罩住了整個神眷地，雖然其尚未大功告成，但距離成功已然不遠。碧落雨心中沒有任何把握能對付妖主。

  「碧宗主，我們現在該如何示好，若是妖主一旦成功，不僅神眷地要亡，元力世界更會受到滅頂之災！」眾人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碧落雨，等待著碧落雨做最後決定。

  碧落雨仰頭看天，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半晌才喃喃苦笑道，「有些事，必須得有人去做。若是現在都無法消滅妖主，待他突破成功，我們就更沒有機會了！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儘早行動，去中天域與妖主一戰，勝則天下太平，敗則只不過重頭再來而已！」

  「重頭再來？」眾人一怔，有些莫名地看向碧落雨。

  碧落雨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重頭再來！只不過，並非是我等，而是我們的後輩！」說話間，碧落雨目光掃向了眾人，道，「好了，事不宜遲，我們分頭行動。邢塵，你帶人護送神眷地的殘存人員回元力世界，我們這些老傢伙去中天域會會妖主，若是能剷除他那是最好，若是無法消滅，你們就關閉兩界通道，靜待突破十境！」

  「恩？」碧落雨此話一出，全場所有人都為之變色。當然，老一輩強者倒不會怯戰，而是惆悵，因為他們知道，此戰自己等人不一定能消滅妖主。至於邢塵、李夢寒等年輕一輩高手，則是臉色難看到極點，因為他們知道，碧落雨等人一去必定九死一生。

  「不行，我拒絕！」然而，毫無意外的是，碧落雨剛說完，邢塵就嚴詞拒絕了，「此次對付妖主，我必須同行！」

  邢塵雖然話不多，但語氣中透著難以言喻的堅定，令得諸人都極為無奈。只不過，碧落雨卻根本充耳不聞，僅僅淡淡道，「你的傷勢未愈，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加上神眷地還有諸多受傷之人需要你親自醫治，所以，你不得不留下！」

  說完，碧落雨根本不給邢塵拒絕的機會，直接看向了虛弱的秦月燕道，「秦月燕，你是神眷地的人，想必你有辦法通知其他生命禁區的元力師。告訴他們，讓他們去元力世界入口匯合，你們一同離開！此事必須儘快，現在就開始辦吧！」

  說完，碧落雨不再多言，直接轉身行去。而其餘老一輩強者見狀，也沒有猶豫地跟上了腳步，隨著碧落雨一步一步走向了生命禁區外。如今，時間就是生命，他們已經沒有時間耽擱了。

  「碧宗主！」邢塵、劍辛崖、李夢寒等人愣愣地看著離去的老一輩強者，心中百感交集，他們很不願事情就這麼發展下去，可是，他們卻根本沒有辦法，因為有些事，必須得有人去做。而老一輩強者的自我犧牲，也是為了成全他們，成全所有生靈。

  「邢塵，我們該如何示好！難道我們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送死？」劍辛崖憤怒的一握拳，道，「我不想這樣，我寧願戰死，也不願看著他們為我們而死！」

  說完，劍辛崖就要跟上去，可是，邢塵卻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劍辛崖，道，「劍學長，我們有我們該做的事，難道你想看神眷地所有人都死在這裡嗎？我們必須送他們離開！」

  「可是碧祖師他們……」

  「沒有什麼可是！」沒等劍辛崖說完，邢塵就一拂袖道，「有些事，必須得有人去做。而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要浪費他們用性命提供出來的這次機會！」說著，邢塵轉身看向了一臉呆滯的秦月燕、秦惜和辛竹等人，道，「通知所有人，立即出發去入口！」

  「邢塵！」只是，就在邢塵下達命令時，劍辛崖卻是憤怒的一吼道，「當初天齊為了我們犧牲自己，你眼睜睜地看著他而死，如今碧祖師他們去送死，你難道又要眼睜睜地看著？難道天齊不是你的兄弟，碧祖師他們不是你的長輩？你豈能如此狠心！」

  一時間，劍辛崖的爆發，著實嚇了諸人一跳。看著劍辛崖怒目而視，神情間帶著抹仇視，李夢寒幾女均是心中酸楚，立馬上前勸架。看著自己的父親李秋泉以及諸多長輩去送死，她們也是心如刀割，可是正如邢塵所說，有些事必須得有人去做。碧落雨他們得去對付妖主，而自己等人，必須保存神眷地這剩餘所有人的性命，否則，自己等人又該如何對碧落雨等人交代，又該如何對神眷地這百萬元力師交代呢？

  只不過，幾女的勸架並沒有平息劍辛崖的怒火，其越想越不甘，越想越窩火，整個人已經處於了爆發的邊緣。對此，邢塵神色如常，無悲無喜，僅僅淡淡地瞥了眼劍辛崖，諷刺道，「劍學長，有力氣在此與我爭辯，不如儘快送走所有人。說不定，我們還能趕得及！」

  說完，邢塵根本不理劍辛崖，自顧自去做安排了。而劍辛崖，聽著邢塵那最後一句話，心中突然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整個人的怒火瞬間平息，有些怔怔地看著邢塵離去的背影。這一刻，劍辛崖已然清楚了邢塵的心意。

  ……

  中天域，原本是神眷地最富饒，最熱鬧的區域。可如今，這裡卻是萬里黃沙，屍骸遍野，沒有往日的生氣，沒有往日的繁華，只有死寂般的荒涼與寂靜。

  碧落雨等人踏足此地，均是神色凝重。在進入中天域的範圍後，他們所承受的威壓就開始慢慢增強，如今距離妖主還有如此遙遠的距離，可這威壓卻已經極為強勢，他們很難想像，待他們接近妖主時，妖主的威壓會強大到何等地步。

  「不愧為妖主，這等威勢，遠不是皓天子可以比擬！」同樣是十境，可皓天子在妖主面前卻是小巫見大巫，同樣的境界，卻擁有天壤之別的實力差距，可見妖主強大到了何等地步。

  「這也難怪，妖主修煉出了寂滅之力，又是妖靈之體，他突破境界，自然是魚躍龍門。」碧落雨惆悵道，「怕是天下間，除了離去的混沌之祖突破境界可以與之相提並論，我等根本不是其對手！」

  「恩？連碧宗主你都不行？」玉衡子等人極為震驚，沒想到碧落雨給出的評價如此之高。

  碧落雨聞言，緩緩搖了搖頭，道，「不行，雖然我的劍道造詣不弱，可這畢竟少了錘鍊。而妖主，原本就是十境強者，如今只是恢復了這個境界，他所知所得所遇均不是我可以比擬的。而且不要忘記，天佑說過這妖主屬於遠古妖靈一脈，是一個強大的族群，他族群內的傳承，又豈是我們可以揣測。」

  聽聞碧落雨的話，眾人均是神色一暗。不得不說，碧落雨所言非虛，妖主不管是本體上的優勢還是得到的傳承，都遠非諸人可以比擬。或許等碧落雨突破十境苦修一些歲月可以趕上，但絕不是如今碧落雨可以企及的。

  「此戰竭盡全力就好！只要保得住希望，我們就還有機會！」碧落雨莞爾一笑，絲毫沒有因妖主的實力強大而變得恐懼，其仍就是雲淡風輕。

  眾人瞧見，不免自嘲一笑。的確，此戰的結果眾人都能料到，又何必害怕什麼，只要盡力做了該做的事，那就沒有遺憾了。當然，眾人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毀滅妖主，而僅僅是拖住妖主，讓其分不出精力對付走出生命禁地的元力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