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七節 風雲變幻（二十七）

  只不過，羽天齊雖然說的有道理，但眾人卻仍就不願同意，只聽玉衡子微怒道，「天齊小子，先不管你說的能不能做到，但是你一旦留在這裡，出口關閉，你又如何出去！難道你想一生都被困在這裡嗎？而且，你和皓天子呆在一塊，我們又豈能安心！」

  羽天齊莞爾一笑，輕輕搖了搖頭，道，「師父多慮了，我要出去很容易，我有羊皮古卷，在那內域中，有六道輪迴存在，我可以藉助六道輪迴之力出去！所以，你們不用太過擔心，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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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羽天齊的解釋，讓眾人又有些動搖了。而碧落雨和邢塵看到這裡，也是暗暗嘆息。或許別人覺得羽天齊說的在理，但是作為對羽天齊極為熟悉的兩人，卻是知道羽天齊語焉不詳，其中有著很多的問題，看似有理，其實只是牽強附會。若是羽天齊真的有本事用羊皮古卷對付皓天子，那之前在對付妖主時就不會不用了。顯然，羽天齊是為了穩定人心才拿羊皮古卷做藉口。

  只是，兩人雖然清楚羽天齊的實際情況，但卻不能反駁。因為羽天齊這麼說，是為了眾人，碧落雨和邢塵又豈能讓羽天齊的一番心血付之東流呢！

  這一刻，在一陣遲疑後，碧落雨最終還是開口說道，「諸位，既然天齊心意已決，我們就不用規勸了，想必天齊知道其中的厲害，不會做糊塗事！」

  「不錯，我們要相信天齊，他從不做沒把握的事！」隨著碧落雨幫忙，邢塵也是出聲附和道。此時此刻，兩人也只能先幫羽天齊穩定住諸人，再另行謀劃了。

  眾人聽聞兩人的話語，都不禁沉默了。碧落雨的話很有份量，眾人不得不慎重考慮。

  就這樣，在一陣思考後，還是玉衡子率先暗嘆一聲，道，「既然天齊你這麼有把握，那就依你所言，但是你千萬要記住，不能逞強，若是不行，立即退出來，我們會在外域接應你！」

  「呵呵，師父放心，徒兒知道怎麼做！」羽天齊爽朗一笑，回頭看了眼遠處的湖泊，催促道，「好了，皓天子的氣息越來越強了，想必他就快出現了，你們先走，這裡我斷後！」說完，羽天齊連催帶推的將眾人一一趕入了空間結界，讓他們儘快離開。

  「天齊，你要小心，我們在外域等你，你一定要回來！」這是李夢寒和陸紫陌進入結界前最後的話語，她們始終相信羽天齊沒有騙她們。只可惜，一切都不如她們所想……

  「好了，天齊，人都走完了，說說吧，接下來我們該怎麼應對，那皓天子可不是省油的燈，光憑我們怕是攔不住他！」當所有人走完，最後只剩邢塵、碧落雨和羽天齊時，邢塵第一時間露出抹笑容，故作輕鬆道。

  邢塵的這句話很簡單，但卻代表了邢塵的決定，這讓羽天齊很意外，同時也讓羽天齊很不願意接受。

  「邢塵，你說什麼話，你趕緊離開，這裡我一人即可！」說完，羽天齊看向了一旁的碧落雨道，「爺爺，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他們需要你主持大局，萬一妖主殺個回馬槍，還需要你應對，爺爺快些離去，孫兒回頭就與你們匯合！」

  「哎，你這孩子，究竟要逞強到什麼時候！」碧落雨苦笑一聲道，「難道你有幾分本事，爺爺還不知曉嗎？怕是你從一開始就打定了犧牲的主意，但是天齊，你覺得你能夠成功嗎？」

  說到這裡，碧落雨看向那漫天紅霞的天空，道，「爺爺老了，這輩子活的夠久了，原本一百多年前劍宗大劫時就該死去，可一直殘喘至今。爺爺此生未能好好照顧你，這一次，就讓爺爺替你做最後一件事吧！」

  說到這裡，碧落雨渾身爆發出一股無可匹敵的強大氣勢，聲音威嚴道，「天齊，你和邢塵出去，這裡，由爺爺攔著！有爺爺阻擋，那皓天子即使突破到十境也休想闖過！」

  「爺爺……」羽天齊熱淚盈眶地看著碧落雨，看著他那有些斑白的雙鬢，忽然之間，羽天齊感覺到，自己的爺爺是真的老了，他再不像自己初見時那般年輕，或許，這就是歲月與心力的流逝。碧落雨雖然說沒有幫羽天齊做過事情，但羽天齊知道，自己的爺爺已經幫自己做了很多很多了。

  到了如今，羽天齊還能讓這遲暮的老者，自己唯一的親人代自己犧牲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羽天齊不願意，羽天齊寧願自己死，也不想自己的爺爺出個意外，所以，羽天齊在一陣沉默後，果斷地雙手掐訣，從那入口處的封印內導出了一股天佑留下的氣勢，一舉將碧落雨封印了。

  羽天齊此刻出手很突然，而且藉助了那入口處所剩的力量，所以自然不是碧落雨能夠抵擋的。縱使碧落雨已經反應過來，但卻架不住天佑留下力量的束縛，第一時間被封住了元晶。雖然這樣的封印並不強，只需片刻便可衝破，但顯然碧落雨沒有這片刻的時間。

  「天齊，你做什麼，你竟然對爺爺出手！」碧落雨怒吼一聲，體內的元力瘋狂地衝擊著封印，可惜卻根本沖不開。

  「爺爺，對不起，原諒孫兒的不孝！」羽天齊愧疚地最後看了眼碧落雨，然後將目光移到了邢塵身上，神色有些變幻不定，最後羽天齊以一種極為平靜的聲音說道，「邢塵，如果你當我是兄弟，帶我爺爺離開吧！話我不想多說，希望你能理解我！」

  邢塵一怔，心中極為動容，這一刻對於邢塵來說，無疑是最為艱難的時刻，因為邢塵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抉擇。放棄羽天齊離開？邢塵做不到。可是，羽天齊這看似平靜但卻是央求的態度，卻令邢塵很是感傷。因為邢塵真切的體會到，羽天齊心中是存有多大的期盼和寄託，自己能讓羽天齊失望嗎？

  「邢塵，不要聽天齊的話，快些解開我的封印！」碧落雨有些著急道，因為碧落雨明顯感覺到邢塵有些意動。

  就這樣，羽天齊與邢塵始終對視著，兩人沒有言語，但目光卻表達了兩人各自的心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最終還是邢塵收回了目光，緩緩轉身，嘆息一聲道，「我等你！」說完，邢塵抓住碧落雨轉身踏入了結界中，消失不見。

  在最後關頭，邢塵最終是妥協了。倒不是因為羽天齊懇切的央求，而是邢塵突兀的選擇相信羽天齊一次。在邢塵看來，羽天齊不會輕易放棄的，他還有一個約定，還要守護一個承諾，羽天齊又豈會甘願放棄自己的生命。

  「雖然我不知道這樣選擇的結果會是如何，但是天齊，你一定會守住我們三兄弟的承諾！」這是邢塵最後的心聲，帶著無盡的寄託消散在這內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