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羽絕行的憤怒

  回去的路上，天空不自覺地飄落下冬後的第一場春雨。

  一路泥濘，羽天齊渾身的衣服早已濕透，麻木地行在大街之上，整個人看起來異常蕭瑟。但此時也只有羽天齊自己知道，自己的內心始終難以釋懷。

  也不知過了多久，羽天齊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屋前，可是此時的屋門口卻站著十幾名少年。

  羽天齊有些失神的望去，眼前的少年們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對頭羽絕行一眾。

  

  停下腳步，羽天齊的目光緩緩落在人群最後的羽絕行身上。此時羽絕行雖然面色平靜，但羽天齊知道，此時的羽絕行是正處暴怒之中，一絲不祥的預兆在心中閃過。

  羽絕行負手而立，一雙目光平靜地望著羽天齊，渾身不斷地閃現著淡淡紅芒，任由雨水如何飄打，也近不了羽絕行的身周。

  「天齊，你終於回來了，讓為兄的好等！」羽絕行穿過人群，緩緩走到了少年們的前面，嘴角露出抹冰冷的笑意，冷漠地不屑道，「你今天不該回來！」

  「哼，無事不登三寶殿。羽絕行，說說吧，來我這的目的！」羽天齊絲毫沒有慌亂，腦海中快速思考起應對之策。

  「哈哈，我為何而來，你應該比我清楚。」羽絕行大笑道，渾身衣袍無風自動。

  良久，羽絕行的笑聲才戛然而止，而此刻的羽絕行，白皙的面龐之上在看不見一絲冷淡，取而代之的卻是猙獰，暴戾！「羽天齊，你要怨，就怨你能得到夢寒的好感！」

  「啪」的一記響亮的耳光，羽天齊還沒反應過來，羽絕行就徑直向前，一巴掌將羽天齊打倒在地，而羽天齊的右臉頓時腫的老高。

  羽絕行對著身後的少年使了個眼色，頓時兩名少年上前，將羽天齊拉扯了起來，按在了地上。

  羽絕行面目猙獰地盯著羽天齊，咆哮道，「你就一個雜種，憑什麼討得夢寒的歡心！老子今日就弄死你這個小畜生！」說話間，羽絕行一腳狠狠地踩在了羽天齊的頭上。

  羽天齊此時終於明白了羽絕行的憤怒緣由，不由得心情大暢，即使此時自己遭受著虐待，羽天齊仍是面露戲謔之色，艱澀地說道，「羽絕行，你就是個失敗者，你永遠比不過老子！」

  聽見羽天齊還嘴，羽絕行更是大怒，左右招呼一聲，周圍的少年都圍攏了上來，對按在地上的羽天齊拳打腳踢，招招狠辣。

  此時隔壁的石頭一家，也發現了羽天齊屋前的異狀。黃老當機立斷阻下了欲要出手幫忙的石頭，吩咐了幾聲便從後門離開了屋子，消失在雨幕之中。

  羽天齊雖然被揍，但是心中卻沒有任何不憤，一是李夢寒離開帶來的壓抑，如今完全爆發了出來，二是看見羽絕行惱羞成怒的樣子，羽天齊就覺得暢快，不時的發出一聲聲乾笑。

  而這些笑聲聽在羽絕行的耳里卻異常刺耳，腳上的力氣不由得更大了幾分，不斷地踹著羽天齊，雙眼泛紅。

  僅僅一盞茶的時間，地上的雨水就被羽天齊的鮮血染紅。而羽天齊也已陷入了昏迷，但縱是如此，羽絕行幾人仍是繼續下著重手，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住手！統統住手！」一聲如雷鳴般的暴喝突然在眾人的耳中炸響開來，羽絕行幾人一愣，這才從憤怒中清醒過來，轉頭朝外看去，只見院外已不知不覺地出現了名身形佝僂，衣著樸素，頭戴斗笠的神秘人。

  羽絕行心中暗驚，眼前之人竟然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附近，絕對是名比自己強大的元力師。但是聯想到自己身後的羽家，羽絕行也不怕眼前之人敢對自己動粗，冷哼一聲，怒道，「老頭，不想死就快滾，這是羽家的家事，輪不到外人管！」

  「羽家的家事？」老頭冷峻的面龐稍稍顫慄了一分，頓時渾身爆發出一股恐怖的氣勢，一道紅芒從老者的額頭處射出，透過面紗直直地籠罩住了所有的少年。

  而被這道紅芒臨體的羽絕行幾人，瞬間失去了行動能力，駭然地看著老者面紗背後印出的若有若無的火焰的標記，陽火元力者！

  「哈哈！沒想到百年後的羽家竟然出了你們這些不孝子弟！」老者的聲音中充滿了震怒，大袖一揮，一道紫色火焰瞬間脫體而出，升騰至了眾人上空，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縈繞在眾人心間。

  「紫陽炎！」所有少年都滿臉駭然地看著這一幕，實在沒想到眼前的這名老者竟然如此強悍。

  羽絕行此刻已經清醒，心電急轉之間，頂著這股威壓艱澀地說道，「前輩，這是我羽家的棄徒，所以我們才出手懲治，希望前輩能給我們羽家一個面子！」說著，羽絕行還微微施禮，表示友好！

  「棄徒？」老者冷笑一聲，右手再次一揮，眾人頭頂的紫陽炎便化作萬千紫芒，瞬間攻向了所有少年。

  失去了行動能力的眾人看著這一手攻擊，各個臉色慘白，都不自覺地閉上了雙目。

  「唰唰唰」一連串破空聲響起，所有少年被紫芒擊得遍體鱗傷，各個活似個血人一般，依依倒地，只留下一陣陣微弱的喘息聲。

  羽絕行靠著自己體內的紫陽炎化解了小部分的攻擊，半跪在地，雙眼驚駭地望著老者，這等實力，即使放眼整個家族，恐怕都沒人能夠與其比肩，「前輩，你究竟是誰？」

  老者不屑地看了眼羽絕行，緩緩轉過身，朝著身後的大街望去。

  不一會，遠處便傳來一陣躁動，街道的盡頭突然亮起了一道紅光，而隨著這道紅光越來越亮，一隊車馬突然出現在街角的盡頭。只見一群身著紅色盔甲的衛士騎著高頭大馬依依朝著自己這方奔來，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淡淡的紅芒，而隊伍中間則是一座豪華的馬車。

  羽絕行看到這一幕，心神駭然，這眼前駛來的儀仗隊乃是羽家的血羽衛，每個人不僅是陽火元力者，而且各個修為都達到了宗師之境，乃是羽家的王牌軍隊。

  這隊伍正中的馬車之內，不用問也知道是羽家的家主到來了，羽絕行做夢也沒有想到，今日自己的舉動竟然會導致這麼個結果。

  儀仗隊瞬息間就已經來到了近前，血羽衛分旁兩立，渾身的紅芒更加耀眼，將周圍黑暗地環境映得通紅。而更可怕的是，這些血羽衛僅僅靠著散發出的陽火元力，竟然阻斷了天空中落下的雨水，而場地之中的積水也漸漸消失，恢復了乾燥的環境。

  羽絕行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完全怔在了原地。而老者依然是巍峨不動的佇立在原地，毫無懼色地看著正中的馬車。

  隨著車簾的掀開，一行五人緩緩從車中走出，為首的正是羽聖凡，而其他四人則是包括大長老和二長老羽武在內的羽家四大長老！

  五人以羽聖凡為首，緩緩走到了場中，來到了老者的身前，正了正衣襟，同時躬身施禮道，「拜見聖尊！」

  這一聲，使得在場的眾人都是震顫在了原地，連血羽衛的眾人也不僅微微側目，朝著老者望來。聖尊？這一聲太過意外，太過驚人，使得在場的所有人都失去了思考能力。

  老者微微擺了擺手，「恩」了聲，一雙眼睛睿智的看著羽聖凡，說道，「聖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說著，老者指了指場中。

  羽聖凡心中一緊，側目望去，只見十幾名羽家的少年全部躺在地上，各個不斷發出一聲聲微弱的呻吟。

  羽聖凡望向狀態較好的羽絕行，沉聲問道，「絕行，這是怎麼回事？」

  羽絕行心中一驚，唯唯諾諾地說道，「家主，我。。。我們過來看望天齊，誰想天齊兄弟卻不領情，一再出言譏諷我等，後來甚至更大打出手，所以我們才不得已還手。後來。。後來聖尊就來了。」羽絕行此刻懊惱無比，怎麼也不曾想到眼前的老者竟是前幾日出現的那名聖尊強者，這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看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羽天齊，羽絕行更是氣打一處出，這一切都是拜羽天齊所賜。

  「天齊是被你們打傷的，那你們的傷是怎麼來的？」羽聖凡沉聲問道。

  「我們的傷。。。我們的傷。。。是。。。。」羽絕行哪敢說是被聖尊教訓，說到這裡，就不自覺地住了口。

  「他們的傷，是老夫做的，這只是給這些目中無人的小輩一個教訓。」站在一旁的聖尊突然開口說道。

  羽聖凡心裡一沉，看向躺在中間半死不活的羽天齊，心中隱隱猜到了些什麼，微微側目瞥了眼一旁的大長老，才來到聖尊面前，賠笑道，「此事乃是聖凡管教不嚴，回去之後一定嚴懲他們！」說著，羽聖凡對著四周的血羽衛說道，「將這些不成器的混蛋給我帶回去，關進幽閉間，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放他們出來。」

  「是！」周圍的血羽衛一聲齊喝，紛紛上前，或抬或背，將這些重傷的少年一個個帶回了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