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李夢寒的另一面

  翌日清晨，羽天齊早早起了身，洗漱一番便離開了住處。

  經過昨晚的深思熟慮，羽天齊心中也決定了早日出外歷練。天下之大，元力者不知凡幾，自己在這小小的火羽城內始終是坐井觀天，而且不僅如此，羽天齊還要時刻注意前來找茬的羽家子弟。

  行走在大街之上，僅僅花去一個時辰，羽天齊就輕車熟路的採購完了自己出外歷練所需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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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正當羽天齊滿心喜悅的朝回而去的時候，數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羽天齊的眼帘之內，正是羽絕行一行。只是此次羽天齊見到這些人，異常機靈，一個閃身，便隱匿在了一旁的拐角處。

  羽天齊偷眼望去，只見羽絕行為首的十幾名少年正嘻嘻哈哈的說笑著，中間似乎簇擁著一個重要之人，連羽絕行也是低頭掐媚地說笑著。

  羽天齊一直躲在拐角處，待到羽絕行幾人路過自己的身側的大街之時，羽天齊才看清中間之人的相貌，正是昨日的李夢寒。只是此時的李夢寒一臉寒霜，任由羽絕行等人說的天花亂墜，臉上也沒有露出半絲笑容。

  無奈的甩了甩頭，看著李夢寒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大礙，羽天齊稍稍安心，這才默默地離去。

  站在內城的城牆之外，羽天齊佇立良久，自己就要離開了這囚困自己十四年的牢籠，心中也是頗多感慨。羽天齊什麼事都放得下，唯獨自己的母親放不下，羽天齊不知道自己何時可以回來，何時可以真正的見到母親，又或者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回來。想起這些，羽天齊心頭不免有些苦悶。

  「人活一世，只圖個逍遙自在，問心無愧，我又何必在意這麼多呢？」羽天齊自嘲一笑，便轉身離去，永不回頭。自己既然選擇了，就必須咬牙堅持，為自己的選擇負上應有的責任。

  日正當空，羽天齊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寒舍。推開屋門，一道倩影出現在羽天齊的眼帘之內，只見李夢寒臉色難看的坐在床榻上，怨毒地望著自己。

  羽天齊心中一緊，臉色稍稍平緩，小心問道，「李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見羽天齊有些懼怕，李夢寒臉色稍稍緩和了些，站起身說道，「只是沒地方去，想起你住在這，我便尋來了。」

  「哦？」羽天齊有些錯愕，也不知這小妮子心裡想什麼，但是看著臉色有些不好的李夢寒，羽天齊還是忍不住問道，「李小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李夢寒臉色一冷，輕哼道，「若是你餓著肚子，苦等一個時辰，你會如何？」

  羽天齊恍然大悟，自己在內城一站便忘記了時日，此時早已過了午膳的時間，自己也還餓著肚子。一念至此，羽天齊做出了一副抱歉的模樣，賠笑道，「李小姐，既然如此，我們出去吃飯吧，我做東，答謝你昨日的救命之恩。」

  聽見羽天齊此話，李夢寒的臉色才微微好轉，躊躇一陣，便緩緩點了點頭。

  李夢寒領著羽天齊來到了火羽城最為繁榮的一條街，也是元力者最為集中的地方，這裡囊括了一系列關於元力者的店鋪，包括飲食，住宿，器具，功法，丹藥等等，應有盡有。

  羽天齊之前也來過這裡，但也只是寥寥看了幾眼，熟悉了一番，並沒有認真的去逛這些店鋪，如今李夢寒重新領著自己來到這裡，羽天齊自然也問出了許多關於這元力世界的一些基本常識。

  李夢寒雖然冷淡，倒也不厭其煩地給羽天齊講述，剛使得羽天齊對李夢寒好感倍增的時候，一頓中飯就使得羽天齊後悔來到了這裡。

  能夠開在這裡的飯館，自然不是賣些普通的食物，許多都是一些極為罕見或者具有異域風味的美食，譬如火蜥肉，寒水蛇等等，這些食物不僅美味，還能夠對同系的元力者起到修煉的助益，所以自然而然，這頓飯錢就不如想像的那麼便宜。

  足足八十個金幣，就這樣沒了。羽天齊此時真是淚往肚裡流，自己從羽家離開已經花了十個金幣，此時又花掉了大部分的財產，留下不到十個金幣在身，羽天齊還真不知自己離開之後該怎麼生活，或者羽天齊之後的一段修煉日子裡，要抽出許多時間為生計開始打拼。

  離開飯館，看著愁雲滿布的羽天齊，李夢寒眉宇微微一皺，有些疑惑地問道，「羽天齊，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莫非剛才的飯菜不合胃口？」

  羽天齊自然不敢說自己此時已經囊空如洗，看著眼下已經註定的事實，羽天齊也只能無奈地甩了甩頭，也就這麼一瞥眼，羽天齊望見了遠處走來的一群白衣少年。

  而李夢寒也同時看見了遠處走來的人群，瞥了眼面色古怪的羽天齊，才無奈的開口道，「我想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你應該不想遇見他們。」

  羽天齊略感意外地看了眼李夢寒，點了點頭，便率先朝著遠處而去。

  兩人一直沿著大街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羽天齊才率先打破沉默，看著面色仍就平靜的李夢寒問道，「李小姐，羽絕行他們不是你的朋友嗎？」

  李夢寒古井無波，淡淡地反問道，「我有說過和他們是朋友嗎？你們羽家的這些弟子，都是眼高過頂，不可一世的廢材。」

  李夢寒話語中的不屑讓羽天齊微微有所詫異，但是一想到早晨李夢寒就是一副冰冷的神色，當即也有所悟，趕緊扯開話題說道，「走吧，我帶你逛逛這火羽城！」

  李夢寒點了點頭，也沒有答話，就隨著羽天齊而去。

  一路默默的走來，羽天齊只是靜靜地陪伴在李夢寒身旁。也不知過了多久，羽天齊才率先打破了沉默，輕聲說道，「李小姐，到內城了。」

  李夢寒一愣，回過神來，望著身前高大的城牆，冷漠的臉龐才微微有些惆悵，喃喃地低聲道，「原來已經到這了！」

  李夢寒雖然說得輕聲，但話語中卻充滿了幽怨與無奈，顯然也是不喜家族帶給自己的壓力。

  羽天齊一旁看得真切，心中也是頗感意外，沒想到冷若寒霜的李夢寒竟然也會對家族感到厭倦。回想兩人之間的種種，羽天齊似乎也漸漸明白，李夢寒在憐憫自己的同時，恐怕更多的便是一種羨慕。

  想到這裡，羽天齊嘆息一聲，負手而立，望著身前高大的城牆，自言自語道，「當人枷鎖纏身，埋頭向前之時，根本不會回首往事。殊不知那名利的背後，只是一場浮華雲煙而已。」

  聽見羽天齊的話，李夢寒嬌軀微震，隨即臉龐重新變得冷漠下來，說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不是所有事都能隨心所欲。」

  李夢寒說到這裡，臉上流露出一抹難得的柔和，輕聲道，「我只是偶爾過的如此輕鬆罷了，所以一時有些忘我，你不用擔心。」

  羽天齊心中自然知道身為大家族子弟的壓力，心裡也只能為李夢寒默默祈禱。見天色已晚，羽天齊轉頭看著李夢寒說道，「李小姐，在下就送你到這裡了，日後有緣，說不定我們還會再見。」

  「你要離開這裡？」李夢寒有些意外地望著羽天齊問道，「你打算離開火羽城？離開你的家族？」

  羽天齊點了點頭，說道，「男兒志在四方，我想出外闖蕩一番。」

  「出外闖蕩？」李夢寒此刻面色有些古怪地看著羽天齊，良久，才展演一笑，心中滿是羨慕，自己若是有朝一日能夠擺脫家族的束縛，那或許自己也可以過上無拘無束的日子，「天齊，我相信你日後一定能有所成就的。」

  看著李夢寒臉上首次綻放出溫暖的笑容，羽天齊微微一笑，心中暗暗感慨。李夢寒之所以與自己有所交集，恐怕就是因為自己這「普通人」的身份，若是自己此時是一名陽火元力師，李夢寒絕不會與自己有半點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