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0章 天圓地方

  曹操罵罵咧咧了半天，御駕親征。

  因為曹操向來都和馬騰打交道，馬騰不是他的對手，自然也看不上馬騰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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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要找罪受，怨誰？

  此刻，馬岱已經和鍾繇打了一陣，鍾繇敗退得乾淨利索，馬超帶騎兵攻略如火，曹操才出洛陽，馬超已經干到了函谷關。

  這樣的狀況，讓法正心中有些火熱，以馬超的這個兇狠勁兒，說不定能把曹操幹掉，那樣的話，自己馬上組織聯合雷神集團軍、狼牙集團軍和黃忠中軍，六十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統一北方。

  順帶著剿滅天子，扶林澤上位。

  林澤當皇帝的事情，要放在前幾年，麾下謀士是極力反對的，自從袁紹被剿滅以後，他們便明白了，劉家天下氣數已盡，只有林澤，能帶這個國家走向富強，曹操或許也行，但是曹操軍事才能和政治才能過硬，但是他不愛百姓。

  三省六部制，外儒內法中黃老，及時矯正儒家走偏的思想，誰比得上？

  在馬超進攻曹操的時候，陳宮也在圍剿程普，人貴有自知之明，陳宮知道自己的才能遠不如諸葛亮，便讓凌雲帶兵直接將新野圍死了，不讓諸葛亮的一絲信息傳出來。

  然後親自帶領猛虎團排兵布陣，圍剿程普這支孤軍，根本不在話下。

  在這個關鍵點，杜瀟帶月影團入了西川，他們等不及張松送圖了，要親自勘察地勢，有了漢中和滇南的作戰經驗，月影團的人在益州如履平地。

  林澤麾下的每一個人，都在努力，他們知道，跟著林澤一定會建立不世之功。

  林澤已經到了海上，海洋是美麗的。

  放眼望去，大海的勢頭就如翻滾的碧玉，看不出洋流，只能感覺到天地在旋轉，月光下，大海飄著點點白氣，現在海水的溫度，已經零下了。

  走了幾天，林澤也乘坐小船下海取樣，他本來以為這個時候大海中的物質要比他的時代更少，然而檢查了以後，才發現，物資更複雜，如此，說明海洋生態系統更加複雜，海裡面很可能有自己沒有見過的東西。

  林澤當即下令，全軍不許下海游泳，除了他自己。

  巨大的福船上，林澤檢查每個戰士的生活習慣，有問題及時糾正。

  月亮落下，太陽升起，徐庶起來的時候，林澤已經鍛鍊完了體魄，開始冥想，他心中讚嘆，主公怪不得為人中龍鳳，天長日久的修行，日日不斷，如此自律之人，天下能有幾個？

  徐庶百無聊賴，拿起林澤的單筒望遠鏡，觀察軍艦編隊的奇妙之處，看著看著，他皺起了眉頭，他發現了一個特別重大的問題。

  盯著看了許久，一身冷汗，等著林澤睜開眼睛，他急忙上前道：「主公，我發現一件大事！」

  林澤聽徐庶聲音都在發抖，環顧了一下四周，艦隊平穩航行，也沒什麼海怪，現在還在渤海海域，靠近陸地，大海危險係數並不高呀。

  徐庶道：「自從山海經問世，天圓地方，便是世人對咱們這片土地的認知，可是，主公啊，這個大地，不一定是方的。」

  林澤聽後失笑得不行，道：「為啥不一定是方的？」

  徐庶舉著單筒望遠鏡，道：「主公，自從上了海，咱們每一個編隊拉得都比較開，現在已經看不到陸地了，我剛看咱們的艦隊，只看得到桅杆的尖端，而看不到整個船體，我懷疑，我們的土地，是圓的。」

  林澤大笑出聲，道：「元直，一百多年前，南陽五聖之一的張衡就說過，渾天如雞子，天體圓如彈丸，地如雞子中黃，更早之前，曾子對單居離『天圓而地方者，誠有之乎』的發問，明確提出『如誠天圓而地方，則是四角之不掩也？』很多人認為，咱們的土地是圓的，但是你想想看啊，大地要是一顆球，另一邊的人豈不是都掉天上去了。」

  徐庶張大了嘴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盯著林澤看了半天，然後繼續去看桅杆去了。

  這時候林澤心中有些緊張，要是徐庶能發現萬有引力定律，那物理學可就要發展起來了，要知道，後世最優秀的物理學家最後都信了神學，包括現在，還有許多不知道真相的道術法術。

  這個世界的真相，到底在物理學手裡，還是在中華哲學的手裡？

  始皇帝焚書坑儒，斬斷歷史長河，讓中國進入了封建社會，他要掩蓋的是什麼歷史真相？

  林澤又上了桅杆，盤膝而坐吹著海風，腦子裡全是馮友蘭先生《中國哲學簡史》的內容，主要講的還是儒道佛三教的人生論、宇宙論和知識論。

  在等待貂兒和姜子生孩子的時候，他也看了古本的《周易》，不能深入研讀，權當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古今中外都無異議的一句話，便是：「唯一不變的，就是一切都在變化。」

  自己的那個時代，雖然有許多科幻小說，但是理論物理，還沒有超出唯物主義的範疇，想發現這個世界的真相，還需要走很長的路。

  這不是一代人能完成的事情。

  滅了五斗米、彌勒教，大漢天下再無宗教，很多思想，其實都是哲學流派，至於天師道和茅山宗，他們手裡的道術，也是這個宇宙中的一份子，有句話怎麼說的？

  宇宙是一切存在之全嘛。

  發展物理學，也不是不行，至少在研究出「水滴」之前，打仗還需要物理。

  讓徐庶去想吧，給後世學子多幾門功課也不錯。

  於是，林澤掏了掏兜，將許多零零碎碎的東西往沉思的徐庶身邊扔去，心道：「兄弟啊，哥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牛頓砸個腦袋都能發現萬有引力，咱們中國人的腦子，還能輸給西方的冷白皮不成？」

  果然，徐庶撿起林澤扔下去的東西開始思考，如果萬有引力定律問世了，地球是圓的這個說法也就坐實了，未來恐怕有「地心說」和「日心說」的碰撞。

  在吃飯的時候，徐庶還是心不在焉的，他似乎非常驚慌，盯著林澤，問道：「主公，如果我確定了咱們的土地是圓的，要怎麼辦？」

  林澤寬慰道：「發現就發現了，你怕什麼？怕那些堅持天圓地方的人對付你？放心吧，我早說過，政教分離，只要不愚弄百姓，言之有物言之有理的學派，我都支持，要是因為這個，學術和學術血拼，我林澤第一個滅了他。」

  徐庶道：「可是我一直都認為天圓地方。」

  林澤笑了笑，道：「你說什麼是天圓地方？是對咱們生活的這片土地的描述，還是一種做人的思想？是科學還是文化？是理學還是文學？早和你說了，從古至今很多人都覺得『天圓地方』作為對於地球的結構描述，是經不起推敲的，可以流傳，它就不是個科學論。

  曾子曰：『天道曰圓，地道曰方，方曰幽而圓曰明；明者吐氣者也，是故外景；幽者含氣者也，是故內景，故火日外景，而金水內景，吐氣者施而含氣者化，是以陽施而陰化也。』其實說的是做人。」

  徐庶瞪大了眼睛，道：「主公，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的土地是圓的，而且，萬有引力！」

  林澤搖搖頭，道：「不可說不可說呀，你自己研究吧，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把江東拿下，不管怎麼想，生活還是要落地，多考慮現實問題。」

  徐庶馬上起身，認真在林澤面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道：「主公的大心胸，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林澤樂呵道：「起來吧，還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呢，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曾經林澤是最討厭跪拜的，現在他的心態逐漸改變，再不把這些人當成自己的祖宗，而是將他們當自己的臣子，坦然接受。

  他也認真分析了自己的這個心態，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被這種旁人臣服的感覺亂了心思，要不忘初心。

  空中有嘹亮的鷹鳴聲，這是法正養的鷹的叫聲，林澤起身，出了船艙，看著蒼鷹滑翔而來，林澤讓人準備了肉和水，犒勞這個跨海而來的鷹兒。

  林澤拆下了它腳上綁著的書信，看完之後樂得不行，道：「馬孟起是個人物，絕對是個人物呀。」

  因為有大戟士和青州兵兩支天下絕頂的槍兵守著函谷關，馬超的西涼鐵騎根本過不去，可是打了半天，曹操和曹仁去送糧草，以法正的智慧，哪兒能讓糧草送到，馬超親自去打劫，追得曹操滿原野跑。

  最終還是傳出了那一句：「長髯者是曹賊」的口號。

  若不是許褚及時將馬超攔下，曹操就嘎了。

  林澤將書信交給徐庶，道：「就是不知道馬超把曹操攆到哪兒去了，元直，你幫我給孝直寫一封回信，追得差不多就走吧，暗戰轉成明戰，他們都不是曹操的對手，再追下去要吃虧，守好潼關便可。馬超我這大舅哥氣性大，估計要和許褚打幾天呢，得讓孝直看著點兒。」

  徐庶笑道：「主公放心，我會在信中說明的。」

  林澤道：「對了，還有一點，讓魏延看著就好，別衝動出兵，現在還沒到和曹操打仗的時候呢，如果馬超和曹操的矛盾解決不了，讓祿兒帶著我岳父馬騰去調停一下。」

  而就在這個時候，海上忽然狂風大作，林澤的頭船仿佛被什麼撞了一下，震起半空的瞬間，被大風捲入了海中，一切來得突然，讓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