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未婚妻
2024-09-30 03:57:46
作者: 海三十郎
傅輕鴻緩步走來,到達江邊時,輕輕一躍,上了船,站在計紹先的面前,拱手一禮:「是計公子吧,多有得罪,望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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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紹先看著眼前這個神態灑脫的男人,竟然一時語塞。
雖然此人全身上下不露鋒芒,但行為舉止,言談顧盼間卻流露出的睥睨和驕傲,散發著一種無形的震懾力,居然讓這個富家公子有些自慚形穢。
朗沖走過來,冷冷地道:「傅輕鴻,你好大的膽子,還敢在我面前現身。」
傅輕鴻把目光轉向朗沖:「朗捕頭,我知道你總想著把我捉拿歸案,但是今天在這兒,你恐怕不能將我怎樣。」
這話說的倒是事實,傅輕鴻等人也許打不過朗沖和聶雕,但在這江中的船上,若是跳水逃走,對方的確無計可施。
朗沖當然明白這道理,只是淡淡地道:「你總有一天會栽在我手裡的。」
傅輕鴻只是笑了笑,不再理會郎沖,而是對計紹先道:「適才冒昧,拿了計公子的畫一觀,現在原物奉還。」
他從袖中抽出一個長長的包袱,遞了過去。
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是吃了一驚,那包袱正是傅輕鴻經過一系列的布局奪來的東西,怎麼輕易地還給對方呢?眾人既驚愕又是不解。
計紹先卻沒有接畫,只是詫異地看著傅輕鴻,臉上神色也是莫名其妙。
傅輕鴻道:「怎麼?不想要啊?那就扔了吧。」
言畢,隨手一拋,那個包袱便飛向空中。
「啊!」季靈魚失聲驚呼,他甚至想飛身去接住那個包袱。
但是他知道傅輕鴻這麼做一定別有用心,硬是忍住了自己的衝動,和所有人一樣,看著那包袱由空中落入江里,隨波而去。
計紹先愕然看著眼前這個神秘莫測的人物:「你怎麼把畫丟入江中?」
「因為那是一幅假畫。」傅輕鴻淡淡地道。
「你……你怎麼知道是假畫?」計紹先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說得沒錯吧。」傅輕鴻神秘的一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計紹先怔在那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傅先生果然是聰明人,剛才這一試探的確高明,我們都被你給唬住了。」一旁的朗沖道。
傅輕鴻在奪畫之後,通過在岸上的觀察,發現計紹先等人並沒有顯現出焦急的樣子,他便懷疑自己奪取的是假畫。
剛才有意將畫向江中扔去,也是在試探。
那包袱扔得見高不見遠,又是故意扔向朗沖和聶雕這邊。
若畫是真的,這兩人一定會縱身奪回。
但是只要對方一動,輕功更高的傅輕鴻會搶在他們之前再次奪畫。
而對方卻沒有動作,這就更加驗證了自己的判斷。
朗沖也是被傅輕鴻這一突然舉動所震驚,沒有馬上反應過來,當傅輕鴻說出那一句話,他才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傅輕鴻又問計紹先:「計公子以前認識紅月吧?」
計紹先道:「當然認識,她本來是我的未婚妻。」
這句話一出口,傅輕鴻吃了一驚。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江紅月。對方低著頭,望著江水,臉上神情冷淡,卻沒有出言反駁。
傅輕鴻心裡便明白了八九分,道:「就算她是你的未婚妻,畢竟沒有過門,你現在還無權逼她做不情願的事。」
計紹先冷冷一笑,傅輕鴻一上來便搶占先機,讓他很是被動,在紅月面前失了面子。
此時他已從剛才的失態中恢復了鎮定,冷笑道:「你才跟紅月認識幾天啊,你知道我們認識多久了,我們的父母又是怎樣親密的關係。」
傅輕鴻只是淡淡地道:「認識得久,不見得就對一個人很了解,認識的時間短,也不見得不知道對方最真實的想法,只有相互間有感覺的人,才能更容易看到彼此的心。而我覺得你不了解紅月,而紅月對你也沒有感覺。」
計紹先不怒反笑:「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我,你只不過是一個臭名昭著的賊而已,天下誰人不知,你靠著那一套遊走江湖的花言巧語誘騙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女,你不覺得無恥嗎。」
江紅月走過來,站在傅輕鴻的身邊,面對計紹先:「計公子,我是自願加入傅先生的團伙,跟任何人無關,計公子也沒必要對傅先生說這麼難聽的話。你對我的好意我心領了,計公子請回吧。」
計紹先看著江紅月:「但是我不能看著你陷入魔爪而不顧啊,這也讓我回去沒法跟你父母交代。」
江紅月淡淡地道:「你放心,這事過後我會同我父母解釋清楚的,決不會埋怨計公子。」
計紹先仍是堅持:「不行,今天我必須帶你回去。」
一旁的季靈魚終於忍不住了:「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人家姑娘說了不願意跟你走,你卻非要帶人家走,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這才是無恥呢。」
計紹先指著季靈魚怒道:「你們都是一丘之貉。」
季靈魚冷笑:「你覺得今天能帶走江姑娘嗎?」
這句話一出,氣氛立刻劍拔弩張,言談不攏只有拔刀相向。
但很顯然,傅輕鴻等人是不準備打,而是要從水裡逃離。
而計紹先也很清楚,對方要走,自己這一方根本就攔不住。
他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應對。
「我們為什麼不換一種方式來解決這件事呢?」一旁的朗衝突然插言道。
傅輕鴻看著他:「什麼方式?」
「剛才計公子說要與傅先生進行一場對決,傅先生曾答應說『我敢』,既然是敢,那就較量一下如何。」
傅輕鴻知道朗沖是一個老油條,他說的「較量」一定別有深意,便問:「怎麼較量?」
「傅先生是江湖人,而計公子卻是生意人,較量武功輕功當然傅先生會贏,但若是在生意場上的較量,恐怕傅先生也不是計公子的對手。」
「你到底想說什麼?」傅輕鴻知道在對方這三人中,這個朗沖最不好對付,也不知他又想打什麼算盤。
「傅先生不是擅長盜嗎?那麼咱們就玩一場盜與反盜的較量如何?傅先生說得不錯,那幅真畫是在我們身上。明晨太陽出來之前,傅先生若是盜走那幅畫,便是你們贏了,否則便是我們贏,這樣的對決傅先生肯接受嗎?」
傅輕鴻沒有說話,低頭似乎在想著什麼。
「當然,傅先生也可以找別人相助,但也僅限於船上這幾位,而我們只是三人,也不會找任何人和勢力相幫。也就是說除了船上現有這些人,無論哪一方,若是再找其他人幫助,便是輸了。」
朗沖覺得傅輕鴻可能擔心他去找官府的力量協助,所以才猶豫不決。
傅輕鴻抬起頭,問:「對決的結果是什麼?」
「如果我們贏了,江小姐就必須跟計公子走,你以後也不准再打這幅畫的主意;如果我們輸了,我們也決不再討要這幅畫,江小姐跟你們走。」
朗沖說到這兒,看向計紹先:「計公子覺得這結果如何?」
計紹先點了點頭:「可以。」
傅輕鴻則把目光轉向江紅月:「這事還得看紅月的意見。」
江紅月遲疑片刻,道:「如果你們輸了,能否取消我跟計公子之間的婚約?」
計紹先立刻道:「不行。」
「如果不行,我也不答應。」江紅月口氣堅決。
朗沖見狀,走到計紹先的身邊,貼著他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計紹先聽了後面現難色,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好,我答應。」
江紅月道:「既然計公子答應了,我也就沒有什麼意見。」
朗沖把目光轉向傅輕鴻:「江小姐已經表態沒意見,傅先生想必也同意這對決了吧?」
一旁的季靈魚張開口想要說什麼,卻被傅輕鴻止住。
他點了點頭:「我當然同意。」
「傅先生果然大氣。」朗沖笑了笑:「咱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望著朗沖、計紹先和聶雕漸漸遠去的身影,季靈魚一臉焦急:「大雁,你同意他們的對決條件可是吃了大虧的。你想,他們今天本來是帶不走紅月的,而你也不可能放棄盜畫,但是他們卻用這盜畫的結果來賭紅月跟他們走,這本來就是無中生有的事情。
「再說,他們要到達盛州,還要三天的時間。我們本來可以有三天的時間盜畫,他們卻把這時間壓縮成不足一天,還不允許我們找幫手。那個刀疤臉太他媽狡詐了,你怎麼能答應他們呢?」
傅輕鴻則是一臉輕鬆:「這場賭局我必須贏,所以在賭註上附加多少條件都無所謂。計紹先覺得自己占了便宜,這樣他輸了,只會讓他以後在紅月面前更沒有面子。
「經過這次船上事件之後,朗沖他們的不會選擇水路,而會選擇陸路。這一路上我們沒時間找幫手,所以對於我來說,早一步和晚一步下手沒有什麼區別。」
季靈魚瞅著他:「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勢在必得。」
傅輕鴻笑了:「這世上沒有勢在必行的事情,對我來說,任何行動都是冒險,你不覺得這種時間緊迫的冒險更刺激嗎。」
季靈魚笑道:「刺激是刺激,但可能整個江湖上也只有你傅輕鴻有膽量敢這麼玩。」
傅輕鴻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說你喜不喜歡吧!」
季靈魚哈哈大笑:「我當然喜歡。」
吃過了午飯,季靈魚帶領水手們去尋找馬匹安排追蹤事宜,飯店裡只剩下傅輕鴻和江紅月。
「今天的事是不是嚇著你了?」江紅月捧著手中的茶杯,低聲問傅輕鴻。
傅輕鴻喝了一口茶:「當時是嚇我一跳,我沒有想到你和計紹先有婚約。」
江紅月幽幽地道:「我們江家和計家是因為生意而有了交往,說起來已經認識十多年了,所以我從小就認識計紹先。我和他的婚約也是很早的時候雙方父母定下的,本來下個月,便是我們大婚的日子。
「但是……但是我不喜歡他。我曾對父母說,不想嫁給他。可是他們都不同意,反而說我年輕不懂事,說婚後有了孩子定性了就會知道這門婚事有多麼的門當戶對,計公子是多麼好的一個人。
「但我就是不喜歡他,一想到以後跟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生活,我就會覺得受不了。我沒有辦法,只有選擇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