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沈臨淵:我什麼都沒有了
2024-09-30 03:33:50
作者: 蘇沐澄
那邊沉默了一瞬,爆發轟鳴,唐伊聲音極大:「沈臨淵是不是有毛病啊!你不要告訴我,你真去了?江稚魚你能不能有點骨氣?我要是你,我直接就辭職不幹了!」
「我一直不明白,沈臨淵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迷魂藥?他都這樣對你了,你死心塌地跟著他!」
唐伊一直覺得,只要有什麼事情和沈臨淵掛上鉤,一向獨立聰明的江稚魚就戀愛腦上頭,完全沒有理智。
江稚魚聽著唐伊說的話,覺得她說的十分有道理,苦澀道:「是啊,我也想知道,沈臨淵到底給我下了什麼迷魂湯,不過我現在已經想明白了,不會和之前一樣那麼傻了。」
她把沈臨淵當成黑暗生活的一束光,生活大部分的時間都圍繞著他。
可是他卻沒有憐惜她半分,只是把她當成可有可無的玩物,遇見更好的,想也不想就把自己給拋棄了。
「我真去夜色了,因為我的工作合約沒有結束,而且惹了一點麻煩,沈臨淵一旦追責,我面臨的就是巨額賠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經濟狀況,還有個生病的弟弟,哪有錢啊?」
唐伊罵罵咧咧的,如果可以,真恨不得現在就去找沈臨淵,將他痛打一頓,她忽然想到了什麼,面容上滿是擔憂,「小魚兒,你肚子裡的孩子……」
「還在!」江稚魚言簡意賅:「我不捨得打掉。」
唐伊對她做的決定十分不滿,覺得她太傻了,完全沒有為自己的未來考慮。
她性格向來大大咧咧,有什麼說什麼:「江稚魚,我很認真地告訴你,關於肚子裡的孩子,我想你好好考慮下它的去與留!如果我要是你,肯定不會留下這個孩子的!首先,小辰現在生病,每天在醫院治療,醫藥費就很多錢,一旦這個孩子生下來,四腳吞金獸不是說著玩的,就算你有錢,你有精力時間嗎?你還年輕,離開沈臨淵後,你還有很多機會選擇。」
「小魚兒,有時候多為自己想一想。」
江稚魚沉默了,良久才『嗯』了一聲。
掛上電話,她心裡很堵,抬頭望著天花板,忽然有些想哭。
自從懷孕後,她經常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顧雲嘉蹲在門口洗著衣服,時不時他抬頭看著外面的雨景,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
……
江稚魚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已經適應了,現在對她來說,賺錢才是硬道理。
因為她長相好看,再加上性格好,不少人都願意找她買酒。
這就導致和她一起在一樓賣酒的人生意寥寥無幾。
「我要一瓶紅酒。」低沉的聲音響起,沈臨淵坐在卡座上,白襯衫的扣子解開兩顆,露出裡面精緻的鎖骨,渾身散發著混不吝的氣質。
江稚魚聽見熟悉的聲音,身子一僵,從架子上拿酒的動作一頓,猛然抬眸看向了他。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
江稚魚眸子沉了沉,沒有原先看見他時的欣喜,有的只有煩悶,甚至還有些害怕。
對,害怕。
她不知道沈臨淵又要對自己做什麼。
沈臨淵看她沒有動作,微微皺眉,冷聲道:「怎麼?沒有?」
江稚魚連忙搖頭,聲音沉悶:「需要什麼價位的?」
她已經做好將手中最貴紅酒推銷出去準備了,畢竟她了解沈臨淵,身為沈家的太子爺,沈氏的接班人,天之驕子,吃穿用度全都是最好的。
沈臨淵說出來的話,令江稚魚愣住了,差點懷疑這挑剔的狗男人是不是被人附身了。
「最便宜的就行。」
不過女人只是稍微怔愣了一下,彎腰從推車的最下層拿出了一瓶紅酒。
因為江稚魚穿的是吊帶裙,彎腰的時候,沈臨淵正好能看見胸前的那抹春光,咬緊後槽牙十分不爽。
察覺到周圍人的視線都有意無意地朝著江稚魚那邊瞟,更不爽了。
江稚魚將手中的紅酒放在了桌子上,拿出了機器,假笑道:「刷卡。」
沈臨淵優雅地將紅酒打開,漫不經心道:「你請我。」
江稚魚猛然瞪大了美眸,差點脫口而出說他「不要臉。」
但是害怕沈臨淵給她穿小鞋,委屈只能咽下去。
沈臨淵倒了滿滿一杯紅酒,仰頭一飲而盡,「今天晚上我去你那。」
每次沈臨淵去找她的時候,無非就是干那檔子事情。
隔壁桌子上,有人點了外賣,點開後,空氣里瀰漫著炸雞的味道。
江稚魚胃裡湧現一股酸水,強忍著乾嘔的衝動,搖頭:「沈總,如果你有需求,就去找安小姐,畢竟她才是你的未婚妻。」
昨天晚上,他和安顏甜甜蜜蜜地在一起。
而她差點被強姦了。
想到這,江稚魚心中就像有一塊大石頭。
沈臨淵見她不願意,伸手握住了她白皙纖細的手腕,用力將人拽到懷裡。
江稚魚坐在他的大腿上,驚呼一聲,手抵在男人的胸膛,小臉緊繃:「你幹什麼?這是公共場合!」
這要是被別的顧客看到了,就完蛋了!
男人的大掌摸索著她的細腰,低聲道:「我不會和安顏結婚。」
他已經和家裡人鬧掰了。
江稚魚輕嗤一聲,完全不相信他說的話,掩去了眸中的譏諷,沒有說話。
「我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沈臨淵喃喃自語。
江稚魚完全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啊?你說什麼?」
「沒什麼。」
她覺得沈臨淵真的很奇怪,以前就算來酒吧,西裝穿得也是板板正正,模樣意氣風發,今天倒頹廢了許多,就像是家裡破產了似的。
「你以前說,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會碰別的女人,可是你騙我,你和安顏上床了,我現在不會相信你了,而且——」江稚魚話鋒一轉,忽然想到了什麼,自嘲道:「我背叛了你,將公司文件給了夏景辰,你就不害怕我趁著你睡著的時候,拿著你的手機,再偷點機密文件?」
沈臨淵看著她眸中的嘲弄,心中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住一樣十分不爽,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的沉默在江稚魚看來是在猶豫。
可能是猶豫今天去公寓找她上床的時候,要不要帶手機。
她從他的懷抱中起來,整理了後面褶皺的裙子,清冷道:「所以,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再發生,還是不要和我這樣沒有職業道德的人走得太近,不是嗎?」
沈臨淵張嘴,剛想說些什麼,江稚魚轉身就離開了。
看著她纖細孤獨的背影,不知為何,沈臨淵總覺得有些東西正在離他而去,煩躁之下,一杯接著一杯,喝得爛醉。
靠在沙發上,修長的手輕輕揉著眉心,閉目養神。
江稚魚賣了一圈酒發現沈臨淵像是喝醉了,桌子上全都是空酒瓶,心中略微不滿,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免得等會兒胃疼。
江錦和朋友進來,一眼就看見了他,心臟停了一拍,轉身對朋友說:「你們先去玩,我還有事。」
說著大步朝著喝醉了的男人走去。
朋友看見後,露出一個曖昧的笑,直接上了二樓包廂。
江錦靠近了沈臨淵,語氣溫柔地喊道:「沈總,沈總?」
男人沒有應答,江錦以為他睡著了,正要觸碰的時候,男人突然睜開了雙眼,抓住了她的胳膊,警惕地看著她,心情不爽道:「你誰?幹什麼?」
江錦嚇了一跳,但反應極快,解釋道:「我是江錦,以前見過的,是江稚魚的堂姐。」
沈臨淵在腦海里回想著,似乎是想到了,臉色這才好轉。
江稚魚端著水杯大步走過來時,看見沈臨淵和江錦在一起交談甚歡的模樣,握著杯子的手陡然收緊,指尖泛白。
她自嘲一笑,還真是犯賤啊!
他不能有什麼事,就眼巴巴湊上去,人家身邊可不缺美女。
正巧這個時候,有客人需要白開水,江稚魚像是受到傷害的自我保護一般,快速將手中的水杯遞了過去。
沈臨淵只是鉗制的手並未鬆開,視線看著不遠處,見江稚魚和別的男人說說笑笑,心中怒火怎麼都止不住,力氣越來越大。
疼得江錦倒吸一口涼氣,委屈巴巴地看著他:「疼。」
驚呼又委屈的聲音讓沈臨淵視線看向她,鬆開了手,煩躁地拿起酒瓶倒酒時,發現裡面已經空了。
起身正要離開的時候,江錦眼尖道:「沈總,我請你喝酒吧。」
沈臨淵正要拒絕,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笑非笑:「好啊!」
酒過三巡。
沈臨淵靠在沙發上,鳳眸十分迷離,渾身上下有很濃的酒精味。
江錦見酒灌得差不多了,迅速將手中的杯子放下,湊近了男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輕聲呼喊著:「沈總?沈總?」
沈臨淵像是睡著了一樣,並沒有動。
江錦心中得意,大步走到了江稚魚身邊,雙臂環胸,姿態十分囂張,完全把江稚魚當成了跑腿小弟。
「你去開個房間,把房卡給我送過來。」
江稚魚皺眉,心中頓時湧現了一抹不好的預感,「你要房卡幹什麼?」
「你說幹什麼?沈臨淵喝醉了,我自然是要把握機會!我可警告你,你要是不按我說的話,我就不給你弟弟捐骨髓!你弟弟的命可就把握在你自己手上,我不管你和沈臨淵之前是什麼關係,但是現在我來了,你就離他遠一點,要是讓我知道你勾搭他的話,我不會放過你!」
江錦警告著,看著她現在處境,嘲諷道:「看樣子臨淵已經對你膩了,竟然跑到這樣的地方賠笑臉,真是可笑!我最近有一部電視劇,是陳大川的娛樂公司投資的,一直沒有拿下來,你想辦法讓陳大川同意。」
江稚魚放在身側的手陡然收緊,想拒絕,但是現在除了面前這個女人,並沒有找到和小辰適配的骨髓。
軟肋被人死死捏住。
江稚魚不得不答應,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去開了一間酒店。
夜色酒吧後面就是酒店,所以很方便。
沈臨淵原本緊閉的眸子睜開了一道縫,看著江稚魚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口走去,輕嗤。
江稚魚口口聲聲說喜歡他,原來喜歡是可以分享的。
可能像他這樣的人,根本沒人會愛吧。
連他自己都不喜歡自己。
江稚魚將房卡遞給江錦,眼睜睜地看著女人扶著她愛的人朝著酒店的方向走去。
心就像被刀割般疼痛。
是她親手把他送到別的女人床上。
水霧蒙上了雙眼,江稚魚吸了吸鼻子,仰頭看著天花板。
下班後,外面下著小雨,這幾天京城的天氣預報都有雷陣雨。
江稚魚站在酒吧門口撐開傘,本想打車的,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她有些後怕,心一狠,準備奢侈一把,開個酒店房間住。
去酒店的路上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江稚魚女士,江稚辰正在醫院搶救,你趕緊過來。」
「砰」的一聲,手機掉落。
江稚魚嚇得渾身發軟,要不是理智撐著,她准得跌倒。
怎麼可能?
小辰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搶救了?
她迅速彎腰將手機撿了起來,看見路邊有人招來了一輛計程車,她連忙道:「不好意思,這輛車能不能先給我,我弟弟在醫院搶救,需要立刻過去,謝謝你了。」
那人點頭後,江稚魚上車,報了地名。
不知是降溫了還是別的原因,江稚魚渾身冷得發抖,牙齒止不住打著寒顫,眼眶通紅。
肯定不會有事的!
她捂著唇,害怕打擾別人,壓抑著哭聲。
顧雲嘉帶著鴨舌帽,透過後視鏡看著女人痛苦害怕的模樣,不禁就加快了速度。
車子到了京城第一人民醫院時,江稚魚滿腦子想的都是小辰,打開車門,連錢都忘記付了,頂著雨迅速朝著裡面跑去。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顧雲嘉不禁摸索著胸前的項鍊。
「怎麼樣?」江稚魚身上淋透了,衣服濕噠噠地貼在肌膚上,很不舒服,她語氣焦急。
「情況很不樂觀,需要繳費,大概要準備三十萬。」護士公事公辦道:「你弟弟需要一種藥,很稀缺,得交錢才能用。」
三十萬?
這個數字就像是大山一般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上哪能弄到三十萬?
「好,我會儘快湊錢,只要我弟弟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