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好扁的屍體
2024-09-30 03:08:09
作者: 王暴富
第三巷子是古城道。
已經很久不住人了。
吳風波年前回老巷祭祖,聞著味道不對,連巷子都沒進,趕緊報案。
白黃和江知間先來的。
剛到巷子口。
白黃抬手扇了扇風,「怎麼這麼濃的血腥味。」
白天的小巷依舊陰暗。
兩邊破敗的房子給小巷增添三分詭異,里側種了棵槐樹。
江知間拎著大荒劍,「屍體在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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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腳剛進去,黏的厲害。
他單手撐著牆壁,「地上都是血。」
白黃也發現了,袖口滑出一張黃符,符紙無風自燃。
小巷勉強多了些火光。
不等說話,老陳頭帶著羊腸手套,風風火火。
「過年還不安生,江大人,白姑娘,你們怎麼不進去。」
他常年跟屍體打交道。
腦袋往裡一探,喲呵一聲,「這血味重的,死了不少人吧。」
白黃從袖口掏出夜明珠。
柔和的光線照亮整條巷子。
幾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裡走。
地面的血水一直蔓延到屍體下方,巷子外的風一吹,屍體搖搖晃晃。
白黃抬頭,「這人怎麼這麼扁。」
老陳頭甚至沒動刀子,搭手捏了捏,嘆氣,「渾身的血都放完了,可不扁麼,江大人,勞煩你把他放下來。」
江知間踩著樹枝。
一道劃斷繩子。
屍體面色清白,眼窩深陷,老陳頭伸手掰了下腦袋。
「男,目測二十三到三十歲之間,身體僵硬,臉上無明顯屍斑,懷疑是活著的時候放幹了血。」
他伸手去解屍體的衣裳。
想到什麼,又默默停下,只翻開屍體的手掌。
「虎口乾淨,手指上有明顯老繭,可以往樂師這一類尋找。」
江知間蹲在白黃旁邊,摸了摸屍體上的衣裳,長衫靠近胸口的位置繡了朵杏花。
「錦衣坊的料子,錦衣坊在城北,那邊有樂師彈奏的店面就那幾家。」
說著站起身子,「我過去問問。」
正好季若風帶著衙役過來收屍,白黃抬腳在牆面蹭了蹭鞋子上的血。
「我跟你一起去。」
城北不算繁華。
第一家去的戲樓。
班主叫來所有樂師,高矮胖瘦站成一排,說沒人失蹤。
第二家去的青樓,老鴇也說樓里的樂師沒有符合這個年紀的。
最後是一間私人小廚。
專門接待些見不得人的生意,樂師和舞女也都簽的賣身契。
開始還不願意配合調查,直到江知間說要封店。
掌柜的這才不情不願。
大冬天,伶人們穿著單薄,凍的瑟瑟發抖。
江知間和白黃一個個看過去,掌柜的靠在柱子上,因為鋪子後邊有人撐腰,難免說話囂張。
「江大人,都說了那樂師不是我們店裡的,哪能騙你呢。」
白黃在最後一排停下。
一身粉色長裙的姑娘低著頭,腦袋簪花。
白黃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這衣裳挺好看的。」
姑娘渾身一抖,聲音極低,「多謝姑娘誇讚。」
白黃和江知間對視一眼,江知間帶著掌柜的下去問話。
白黃笑笑,「今個找到的屍體穿的也是錦繡坊的衣裳,我們先前去鋪子裡問了問。」
「錦繡坊的掌柜說,當初那人來訂長衫的時候,一併訂了套粉紅裙子,說是送給心上人的。」
姑娘猛的跪下來。
拽著白黃的裙子,仰面哭泣,「姑娘,我錯了,求求您別告訴掌柜的,我和七郎兩情相悅,可從未做過任何出格的事。」
她一雙眼睛通紅。
白黃示意其他人先退下,拽著姑娘站起來,「你叫什麼名字,和七郎怎麼認識的。」
粉紅長裙垂在腳踝,靠近胸口的位置繡了朵杏花。
院子裡涼的厲害。
白黃索性找了個避風的廊柱。
姑娘抽抽鼻子,「奴家叫杏兒,七郎是曹府的樂師,有一次曹老闆來小廚談生意,我和七郎一見鍾情。」
七郎叫黃元。
雖然只是樂師,但早年考過童生。
杏兒被他的文采折服,兩人私下來往密切。
掌柜的不許伶人嫁人,黃元便跟杏兒說,等他賺夠了銀子,就來給杏兒贖身。
這身粉紅長裙便是黃元送給杏兒的定情禮。
白黃其實並沒有去錦繡坊,也沒有聽說什麼同時訂了衣裳。
她只是看到杏兒衣服上的繡花和屍體上的一樣。
白黃點點頭,「杏兒姑娘可願跟我去衙門辨認一下屍體身份。」
杏兒雙手攪著袖口,躊躇片刻,「我、我不能去的,若是讓掌柜的知道了,定要罰我。」
白黃明白她的顧慮,倒也不強求,「黃元可還有其他什麼家裡人。」
杏兒搖搖頭,察覺到白黃的眼神,她鼓足勇氣,「姑娘可以去問問曹老闆,曹氏茶館的曹老闆。」
江知間和掌柜的正好回來。
白黃道了聲好,「多謝杏兒姑娘。」
從私房小廚出來。
說到曹氏茶館,江知間知道這人。
「蠍尾喝的那些新茶,多數都是從曹氏茶館買回來的,曹舒在城外包了一片茶園,生意做的挺大。」
這話後邊有個停頓。
白黃扭頭,就看小江大人表情有些不自在。
她戳戳江知間的肩膀,「怎麼了,你不待見曹老闆啊。」
江知間甚少有這種表情,摸了摸鼻子,略顯尷尬。
「也不是不待見,我就見過他一次,他有個很奇怪的癖好。」
趁著這會時間還不算晚。
兩人決定立刻去曹家問問情況。
曹家不愧是做茶葉生意的,還沒進門就聞到一股茶味。
江知間上前敲門。
管家認得江知間,說老爺正好在家。
宅子從外看平平無其,裡邊倒是豪華,三五步隨處可見茶花。
在會客廳沒等多久。
曹老闆一身富貴,手上帶著扳指,笑著去攬江知間的肩膀。
「什麼風把江大人吹來了,我這新上了一批新茶,江大人可得好好嘗嘗。」
江知間單手背在身後,不露聲色的往旁邊挪了挪,嘴上倒是客氣。
「曹老闆客氣了,我們今個過來是問個案子。」
他刻意著重我們二字。
曹舒仿佛這才注意到旁邊的白黃,不冷不熱的打了聲招呼。
隨後又要去攬江知間的後腰。
這一刻——
白黃靈光一閃,她好像明白江知間為什麼不待見曹舒了。
抬手擋住曹舒的胳膊,白黃語氣清冷。
「曹老闆家裡可有個叫黃元的樂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