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草藥粥

  五穀鋪。

  這地方白黃見過，來來往往經常有人排隊。

  江知間剛到門口。

  穿藍色對襟小襖的女人頭上挽了根木頭簪子，一臉熱情，「江大人來啦，快進來坐。」

  江知間笑眯眯的跟她擺手，「雪娘子。」

  她看長相跟風娘子有三分相似。

  鋪子裡人滿為患。

  白黃踮著腳，壓低聲音，「沒地方坐了哦。」

  江知間拽著她的胳膊，熟門熟路的往側門走，順嘴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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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跟我來。」

  話落。

  江知間推開隱藏在牆壁上的暗門。

  不大的粥鋪里收拾出可供兩三個人坐的小包間。

  雪娘子端著托盤，裡邊是兩個青花大碗，點的香油。

  白黃剛坐下，雪娘子把托盤遞給江知間，單手杵著下巴，笑眯眯的她對視。

  片刻，雪娘子朝著江知間豎起大拇指。

  「白姑娘真俊。」

  「江大人好眼光。」

  江知間閉了閉眼睛，整個府城除了白姑娘，究竟還有誰不知道自己的狼子野心啊！

  「雪娘子，我去盛碗甜粥。」

  他還記得白黃不愛吃鹹的。

  雪娘子沖他擺擺手，「你自己去唄，又不是不知道粥桶在哪……」

  話沒說完叫江知間拎起來了，「順便跟你說個事。」

  他朝白黃抬抬下巴，語氣溫和，「白姑娘先嘗嘗合不合口味，等我一下。」

  白黃隱約曉得他要去幹嘛，點點頭。

  鋪子裡的粥都是雪娘子自家種的糧食熬出來的。

  點了香油的菜粥里切了細細碎碎的肉粒，白黃找了個勺子，大米煮的軟爛，一口下去，好像還有別的香味。

  她眯起雙眼。

  冬日裡來上一口，整個人都舒坦了。

  等江知間端著灑了白糖的南瓜粥進來，白黃已經喝了小半碗了。

  她抬頭朝著江知間笑。

  「江知間，無敵好喝，雪娘子也太厲害了吧。」

  一碗粥就把她征服了。

  江知間無奈把托盤放下，「喏，你再嘗嘗甜口的。」

  能在偌大的府城街把一個粥鋪開的人滿為患。

  不起眼的南瓜粥也別有一番風味。

  白黃新換了個勺子，喝到碗底的時候從下邊挖了幾塊類似山藥的白色。

  她歪頭看江知間，「這是什麼。」

  剛剛菜粥里也有，不過是黑的。

  江知間袖子擼起，給她遞了個韭菜雞蛋的素包子。

  「這些都是野生的草藥根子。」

  「雪娘子她爹是個赤腳大夫，無意間把草藥和米粥一塊熬，發現不僅能防治風寒，還能治咳嗽，各有各的功效。」

  「自那以後，五穀粥鋪做的就都是草藥粥。」

  他沖白黃挑了下眉毛。

  白黃突然反應過來，江知間之前說學粥的手藝問他就問對人了。

  合計在這等著呢。

  她頓了片刻，湊近，「江知間，雪娘子跟你好熟，對你這麼好。」

  難不成——

  江知間眯眼瞥她，「我救過雪娘子。」

  察覺到白黃眼神里的失落，江知間差點叫她氣笑了。

  「前兩天琢磨我跟霍應懷，今天又琢磨我跟雪娘子，你這腦子裡一天天都在想什麼。」

  白黃揉了揉鼻子，有點不服氣。

  「那我琢磨你和季若風的事還沒說呢。」

  江知間氣的彈她腦門，門口雪娘子樂的哈哈大笑。

  她拎著裙子坐在白黃旁邊，「江大人跟我說了，白姑娘想學做粥是吧，又不是多困難的事。」

  「想學明個就過來唄。」

  白黃往雪娘子旁邊坐坐，說了自家師姐的需求。

  雪娘子一拍手，「美容養顏，我這還真有土方。」

  她說著站起來，包間一側打的幾張柜子，雪娘子打開上層，從里抽了一本泛黃的冊子遞給白黃。

  「喏，這裡頭都是吃了對女人好的方子。」

  厚厚一摞。

  白黃有點不好意思，雪娘子輕笑，「放心吧，這裡頭的方子我早都不用了。」

  嘟囔一句，「藥材可貴了，我這粥鋪才能掙幾個銀子。」

  白黃立刻從腰間取下錢袋子，大手一揮。

  「學費。」

  雪娘子自然不要，說是江大人介紹的，白姑娘這樣就外道了。

  外邊又來客人。

  江知間把油紙收起來，「吃飽了我們就回去。」

  跟雪娘子打了聲招呼。

  等人都走了好遠，雪娘子進來收拾桌子，就看著一側放著繡有百合花的錢袋。

  她好奇打開，當時兩眼一翻。

  ——江大人出息了！嫁入豪門！

  回去的路上經過季若風家。

  二人拐了個彎，就看著小莊園在整個巷子都很突出。

  圍觀的百姓極其熱鬧。

  一個個探頭往裡看，工匠瞥見人群外的江知間。

  笑著迎過來，「江大人來啦，你看看還有什麼要改的不。」

  外牆刷的朱紅。

  光是跑馬道就足足修了四條。

  白黃沒忍住感嘆一聲，「還挺快。」

  江知間站在她旁邊，一挑眉，「有錢能使鬼推磨。」

  再說了。

  他純粹就是看季若風在家裡住的不順眼。

  見天白姑娘長白姑娘短，幹嘛啊！搞的白姑娘跟他很熟一樣！

  宅子約莫這兩天就能完工。

  江知間跟白黃約好，到時候一塊來吃飯。

  十三巷子口的槐樹翠綠。

  白黃突然想起來，「那我明天去五穀鋪學手藝，你呢。」

  江知間對上她的視線，咧嘴一笑，「我是捕快，自然是要去衙門，怎麼——」

  他促狹的撞了下白黃的肩膀。

  「白姑娘需要我陪著嗎，也不是不行——」

  白黃輕輕踢他，「去。」

  鬧了一出。

  白黃突然嘆口氣，「希望這次別出事了，不然我真的要去廟裡燒香了。」

  小院門口站著個人影。

  白黃探頭看過去，霍應懷眼前一亮。

  「白姑娘。」

  他手裡還攥著什麼東西，白黃示意江知間去開門，「霍大人怎麼來了。」

  霍應懷一攤手，掌心裡掛著金豬的紅繩斷成兩截，他抿抿嘴。

  「今個月亮吃奶的時候嗆著了，等救回來，繩就斷了。」

  他怕再出事，也沒敢告訴程湘，急急忙忙來找白黃，等到現在。

  江知間知道霍應懷對家裡人有多看重，這會子也是一臉急切。

  白黃從袖口摸出幾張黃符，三兩下折成三角形。

  「塞到她倆的包被裡，睡覺也要墊在腦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