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姑娘,你殺人了
2024-09-30 02:57:34
作者: 王暴富
安和府城的後山在城外。
家丁把罐子摞到牛車上,招呼著啟程。
白黃隱藏在黑暗裡,仔仔細細的看了那些家丁的手指。
確認都沒碰上松石膏,她琢磨著等回來,跟江知間說一聲,讓他用捕快的身份讓幾個家丁都好好洗手。
沖個十遍八遍的那種。
殊不知江知間這會子正在她身後不遠。
牛車走的比教程快,白黃提了一口氣,以靈力跟上前邊的鐵匠。
官道寬闊。
兩旁種的梧桐樹,趕著牛車的家丁閒聊天似的說起張五的死。
就覺著他是被妖怪吸了陽氣。
短短几天,安和府城死了兩個了,再加上之前滷菜店裡的人頭。
左邊這個摸了摸後脖子,「只希望縣令大人早點破案,省的提心弔膽的,我還想回去抱我閨女呢。」
右邊這個一樂,「你媳婦給你添了個閨女啊,你小子有福氣,生了三個男娃娃了,可算是有個閨女了。」
「那是,我閨女長的可俊了,這才三個月,一逗就笑。」
……
前邊已經能看到山坳了。
家丁把牛車停下,拎著罐子上山,白黃藏在石堆後邊,就看著鐵匠的影子一閃而過。
朝著山坳飛去。
她手上提了靈力,速度極快,江知間本來跟在白黃後邊,沒想到她突然加速,自然被落在後邊。
不過好在江知間認識上山的路。
山路難走,雜草茂盛,在半山腰的位置有片類似懸崖的平地。
下邊是草木,因為經常有人把不用的東西從山腰丟下去,是以成了個小型的廢棄場。
白黃剛到山坳,就聽見一聲悶哼。
生花刀注入靈力,瞬間拉長,白黃劈刀就砍。
噹啷一聲。
雙方武器碰到一塊,火花四濺。
白黃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瓷罐子碎了一地,松石膏零散的有幾個掉了出來,剩下的都是人頭白骨。
穿著家丁衣裳的男人躺在地上,胸口一片血紅,看不出來是活著還是死了。
鐵匠被靈力撞出老遠,半跪在地上,眯著眼睛陰沉沉的盯著白黃。
「又是你。」
白黃抬起眼睛,瞥了一眼鐵匠,「哪裡來的小妖,惹事生端。」
她手裡的刀在半空劃出弧線,刀尖對準鐵匠的方向,「今個必然不能讓你跑了。」
白黃腳下一閃,鐵匠抬刀格擋,雙方瞬間殺了幾個來回。
他比想像里的還要厲害,白黃手上捏了符咒,無風自燃,生花刀自下而上橫劈出去,符咒自上而下壓頂天靈蓋。
鐵匠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口鮮血噴出。
白黃正想乘勝追擊,山崖下傳來一聲弱弱的救命,她手上一頓。
鐵匠瞅准機會,瞬間逃命,好在白黃眼疾手快,生花刀朝著鐵匠後背飛手砸去。
只砸下鐵匠手裡攥著的短刀。
白黃顧不上其他,捏起靈力飛下山崖,就看著那個說剛得了個寶貝閨女的家丁,整個人被貫穿在一根樹枝上。
陽光金燦燦的。
他無力的動了動手指,又喊了一聲,「……救命。」
江知間按照記憶里的山坳,穿過山石,巨大的平地上仿佛經過一場惡戰。
白黃背對著他,地上躺著兩個男人,白黃手上似乎握著什麼東西,隨後用力一拔,一聲悽厲的慘叫。
江知間立刻快走兩步,「白姑娘。」
白黃扭頭,胸襟和臉上都是噴濺的血,她面無表情,而再看地上的男人,似乎已經沒有進的氣了。
江知間退後半步,指尖摸上劍柄,聲音沉沉。
「白姑娘,你殺人了。」
白黃被說的一愣,嘴邊濺上的鮮血溫熱,她明白過來,急忙擺手,「不是我乾的,他受傷了,我只是幫忙。」
江知間目光里有說不出的複雜,不等開口,左邊這個噴出一口血,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
江知間一把推開白黃,從袖口裡掏出金瘡藥,不要錢似的往下灑。
指尖按上家丁的脖子,隱約還有脈搏跳動,他表情嚴肅,「還有得救。」
至於另外一個。
胸口刨開,心臟已經不跳了。
江知間饒是見慣了死人,這會子也難免覺著難過,可時間不等人,顧不上鮮血沾濕衣裳。
江知間抱起活著的家丁就往山下跑。
白黃站在原地,半晌,嘆了口氣,認命似的撿起江知間丟在地上的大荒劍。
另一隻手拽起死去的家丁,心肝脾肺腎順著傷口往外涌,白黃拿屍體的衣裳胡亂的系在一塊。
雙手合十,朝著屍體拜了拜,「送你回家,見諒。」
想了想,「我會替你報仇的。」
江知間不在衙門。
白黃找了穿官服的衙役,把屍體和大荒劍都遞過去。
「江大人的,勞煩轉送一下。」
她說著就要離開,衙役倒抽一口涼氣,先不說江知間從來都是大荒劍不離手。
就說送屍體什麼的,也太詭異了吧!
衙役立刻擋在白黃前邊,看不出這姑娘怎麼動的,瞬間繞過自己離開。
白黃捏著袖子聞了聞,一股子鐵鏽味。
她盤算著是不是要先回去洗個澡,身後衙役扛著屍體。
「你是何人。」
白黃頭也沒回,「江知間知道的。」
……
醫館。
素白的屏風後邊整整齊齊擺著幾張木床。
江知間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麼,老大夫擦著雙手出來。
「多虧江大人送的及時,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江知間鬆了口氣,表情肉眼可見的緩和,大夫話音一轉。
「但傷了心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
屏風中間有條縫隙。
江知間瞥了一眼,習慣性的握了下劍,手裡空空蕩蕩,這才想起大荒劍丟在山上了。
他垂下眼睛,「他跟一起殺人案有關,需要指認兇手,勞煩孫老了。」
孫青山將帕子丟在一邊的水盆里,點頭,「江大人放心。」
……
後山的山坳低洼。
白黃攥著棍子,按照記憶里短刀掉下來的方向踩出一條小路。
樹枝張牙舞爪,盤踞起來的樹根中間。
一柄銀白的短刀插在地上,灑進來的陽光折射出倒影。
而在刀柄上方,古樸肅穆的刻出鎮山二字。
白黃眯起眼睛,拽出短刀的同時,就聽身後有人說話。
「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