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纏綿擾人
2024-09-30 02:48:50
作者: 木木好好吃飯
滾燙的茶水,順著手腕往下滴落,茶水流淌過的肌膚漸漸泛起紅,唐樂安痛得抿緊了唇。
張柔椿眯起眼,兩隻眼睛似彎彎月牙,嘴角上翹,嬌俏容顏笑得前仰後翻,一面笑著一面拍著旁側貼身丫鬟的臂膀。
貼身丫鬟趨炎附勢的,也跟著笑得開懷。
燙傷的地方越發灼燒,唐樂安卻不敢叫疼,跪下一點一點撿著碎掉的茶杯。
一隻繡花鞋徑直踩下,手心和手背扎入瓷渣。
猝不及防,唐樂安疼得叫出了聲。
張柔椿捂唇,佯裝驚訝。
「哦呀,沒瞧見。」
她攏了攏披風,淡漠冷聲道:「你既是許芝芝的舊識,本小姐念在你這些日子還算勤勉辦事的份上,特帶你去瞧上一眼,也算是盡了你二人往日的情份。」
唐樂安捂著受傷的手,匍匐行禮:「奴婢謝過六小姐。」
顫巍巍的站起身,垂首跟在後面。
七拐八彎,不知走了過久。
來到一處僻靜地。
房內,聲聲慘叫鑽進耳。
張柔椿下巴輕抬,沖唐樂安示意。
「進去瞧瞧?」
這不是詢問而是命令,唐樂安沒得選擇,滿瞳瑟縮的走上石階,手輕輕一推。
門扇應力而開。
房內昏暗。
許芝芝被人摁在地上暴打,頭破血流。那雙漂亮的眼睛剜去,一頭秀髮剃光,鼻子削掉,指甲里扎入棉針,下腹鮮血淋漓,雙腳捶得紅腫。
一口血氣堵在胸腔之中,唐樂安的心仿佛也被吊起來鞭打,經久的刺痛令人恍如身臨死亡的邊界。
身旁,驟地站了個人。
張柔椿掩唇,咯咯的笑了起來。
「好好瞧瞧,這就是不自量力的賤婢勾引主子的最終下場。唐樂安,她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這句話像是惡魔的詛咒,縈繞在耳畔。
唐樂安喉頭微梗,垂首蒼白道:「奴婢生性愚鈍,承蒙六小姐不嫌棄,才得以苟且偷生,萬不敢生出以下犯上此等大罪,還望六小姐明察。」
張柔椿嘴角一勾,眼中掠過一絲滿意。
「還算懂點規矩。」
敷衍一笑,她施施離去。
唐樂安又瞥了眼裡面的『盛況』,眼睛像是被灼了下,飛速斂下眸子,隨之離去。
許芝芝幾乎全身都有傷,卻唯獨留了張嘴,讓人撕聲慘叫求救,卻等不來救援。
直到最後被活活折磨致死......
這等毒辣手段,真不愧是張柔椿。
......
月明星稀,寒風凌凌。
回到下房,唐樂安對照著燭光,用針挑皮肉中的瓷碎細渣,窗戶傳出一瞬的動靜,很快便歸於平靜。
幽幽沉香襲來,唐樂安還沒瞧清來人。
手就被奪了去。
顧雲崢鐵青著臉,眉目緊鎖,周身的氣場驟地森冷,眼中盛滿心疼與疼惜之意。
清朗溫潤的嗓音中,滿懷關切:
「很疼罷。」
唐樂安頗為不自在,掙扎著要將手給縮回,卻被那雙大手緊緊的錮著,像是被捏住耳朵的兔子,逃脫不掉。
極其小心的將手心和手背中的殘渣清理出來,又小心翼翼的擦好藥膏,顧雲崢執起另一隻完好的手,俯首輕吻,似在撫慰珍貴寶物。
細細密密的吻似六月梅雨纏綿擾人,唐樂安耳尖難為情的紅了起來,她掙扎著,羞聲道:「把我的手,還給我。」
那俯首的人兒輕笑了聲,他仰起頭,眸光輕輕落在她的眉眼,鼻尖,唇瓣處,那雙狐眼宛如空寂星夜,神秘,深邃,是那般的沉寂,又是那般的溫柔寵溺,扣人心弦。
「那我的心,你何時歸還?」
唐樂安眼似迷離,心弦波動了瞬。
咬了咬唇瓣,她的眼底恢復清明。
「你只遇見了錦上添花,可我知道你只想要雪中送炭。顧雲崢,我不是那個人,你放過我吧。」
氣氛,死一樣的寂靜。
眼前一花,她被撲倒在塌。
唐樂安花容失色,眼睫微顫,粉嫩的唇瓣受驚的抿著,她全身瑟瑟的發著抖,眼瞳中盛開著朵朵驚恐之花。
顧雲崢那雙清冷的眸子中,射出兩道寒光,咄咄逼人而又強勢,好似被逼得快要瘋了蟒蛇,吐息著陰森冷氣。
「唐樂安,這種話我不想再聽見,否則......」
喉間傳來尖銳刺痛。
她眉頭一蹙。
顧雲崢埋首在那香軟中,呢喃著道:「安安,只有我能給你帶來幸福,只有我。」
話音落下,他悄無聲息的離去。
唐樂安緩緩坐起身,愁眉低垂。
簡單洗漱了番,吹燭上床。
心卻平靜不下來。
......
夜色漸濃。
凝香院。
房內只一燭燃著。
紗帳後,張柔椿側眠。
守夜的貼身丫鬟,不見蹤影。
一抹高大身影,緩緩靠近簾帳。
一雙淬毒的眸子將人一掃而過,最終停留在那截纖細的脖頸,大手忽得死死掐住。
命脈被掐住,張柔椿驟醒。
杏眼瞪大,充斥著驚詫。
呼吸不上來,她臉赤紅。
顧雲崢歪著腦袋,面無表情的欣賞著嬌顏漲紫,吐出的話卻叫人遍體生寒。
「誰允許你,傷安安的?」
張柔椿瞳孔驟縮,身子打著寒噤,眼中浮現了淚,嬌弱的嗓音從喉嚨中擠出來。
「雲崢哥哥......」
掐著脖子的手鬆開,張柔椿呼哧呼哧的喘著氣,空氣吸入肺中猶如久旱逢甘露,惹得她連連咳嗽。
擦手的帕子落在她的臉上,帶著赤裸裸的羞辱,她仰頭去瞧。
顧雲崢扭著脖子,暴虐風暴在眼中掀起,他嘴角勾起一抹獰惡的笑,宛如看守地獄大門的醜陋惡犬。
「你傷了我的摯愛,說說看,你打算如何補償。」
張柔椿如遇雷擊,腦子嗡嗡作響,她扯著嘴角,笑得極為勉強,「雲崢哥哥,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明白。」
「不明白?你很快就會明白的。」顧雲崢敷衍一笑,從袖中掏出了一把精巧的剔骨刀。
張柔椿驚慌失色,瑟瑟發抖的後縮。
那人卻踩上床榻,緊緊的逼近......
房內傳出痛呼尖叫,門外侍候的小廝丫鬟卻似耳聾一般,垂首安靜如雞。
......
翌日。
清晨,空氣中浮著徹骨的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