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平定動亂
2024-09-30 02:29:52
作者: 多肉葡萄
阿古木前腳走了。
明宴便已經回眸,看向吳將軍,問道:「若是我們現在起兵,追擊阿古木,甚至還有可能隱藏在暗處的那個什麼漠北三殿下,能有幾成贏下來的概率?」
吳將軍大概是沒想到明宴會忽然這麼說,他仔細想了想,皺眉回答道:「鄆城附近,能夠隱藏的地方就那麼幾個。」
「我的人一直在四處守著,暫時沒有得到消息。也就是說,我們現在不確定他們是不是會埋伏。」
「現在出兵,不太理智。」
明宴頷首。
他的猜想是,既然今天阿古木敢如此肆無忌憚,那麼就說明隱藏在他背後的人今天肯定已經有所準備了。
一旦阿古木這裡得手,他或許進攻,或許突襲,總歸都是有動作的。
現在的平靜,只是表面上,所謂兵貴神速,便是要打敵方一個出其不意!
如今,他們自己這一邊暫時沒什麼消息,貿貿然派人出去,恐怕情況不會太好。
「嗯。」
明宴點了點頭,他剛想說什麼,這時候在一旁剛剛被侍女扶起來的明玉卻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們在哪裡……」
她語氣有些弱,可她字字鏗鏘,說出來的這一番內容,實在是很難讓人忽視。
沈嫦茹和明宴聞言,也都望了過去,有些驚訝。
這是明玉無意間發現的消息。
她本來就想偷聽漠北王這裡的消息,卻是發現,漠北王的幾個兒子之間似乎早藏了心思。
他們暗暗爭鬥,想要趁機上位,而那位三殿下的事,她也正好得知。
「你知道?」
明宴驚訝不已。
明玉點頭,說出了那個地方。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時間裡,明宴都留在了鄆城,解決這邊的軍務了。
正如那日阿古木說的一樣。
漠北王底下的那些子嗣們,一個個的都不是省油的燈,早希望借著這次的機會,建功立業,得到漠北王的欣賞,繼任漠北王。
這其實是部分「還算安分」的人的想法。
諸如那位「漠北三殿下」自然就不是這樣的人了。
他都快三十了,看著年華老去,可自己的父王卻還是一副「春秋鼎盛」的模樣,心裡怎麼可能不著急呢。
他想要掌管漠北,自然不希望自己的父王再繼續這麼安安穩穩地活下去了。
早在這次的事情之前,他就已經暗中和漠北一些比較有影響力的人溝通過了,而這些人裡頭,自然就包括了扎得。
不過,扎得這人十分精明。
他得寵信多年,地位尊崇,實在是不必做出冒險的舉動就已經能夠在漠北混得很好了,故此他雖三殿下的拉攏不置一詞。
反倒是阿古木。
他本來就不是扎得的親生兒子,扎得姬妾眾多,兒子都有十幾個,阿古木不過是扎得覺得還不錯,認回來的乾兒子罷了。
真要說阿古木多的喜歡,其實並沒有。
不過是阿古木實在是驍勇善戰,扎得希望阿古木為自己的親生兒子服務,這才對外宣稱扎得很喜歡阿古木罷了。
這都是人情。
阿古木又不是傻子。
他在大夏那麼多年,能混得風生水起,從他的親生父親手裡得到那麼多的人脈,自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他早知道扎得是在利用自己,可他甘願被利用,何嘗不是一種互相之間的利用呢?
總而言之,阿古木最後投靠了那位三殿下。
明玉能得到消息,是明玉的運氣好,同樣,明玉心裡只想著復仇,自然也是忍辱負重的。
這一日,是明宴出征的第二十四天。
沈嫦茹去看明玉時,明玉正在院子裡面練八段錦。
明玉本沒什麼武藝底子,要她一上來就學什麼太複雜的劍術武術,也實在是難為了她,八段錦強身健體,又能夠幫她打基礎,她自然天天認真練習。
「打得真好。」
沈嫦茹感慨了一聲。
明玉聽見動靜,回頭來看見是沈嫦茹,擦了擦額間的汗珠,就走到沈嫦茹的身側,莞爾一笑道:「還好。」
「我以前還覺得八段錦難看,自己真正練習下來才發現,好像這陣子身子真的好了不少。嗯……」
「就是感覺睡眠更好了,雖說只是一點點變化,但還是不得不承認,發明八段錦的人,也實在是厲害呢。」
「自然。」沈嫦茹點頭,看著明玉漸漸恢復神采的樣子,心裡也是安心踏實的,就道:「八段錦是老祖宗的智慧。」
「多多練習,自然是好的。我現在看著你的樣子,心裡也踏實。」
明玉聞言,略微收斂了笑容。
她其實……
事到如今,不少事情,明玉心裡自然有數,她曉得,宮裡那是個爾虞我詐的地方,實在是沒什麼人真心對她。
與其想著依靠著旁人,還不如自己努力,讓生活過得更好。
但……
其實這世上,也不是一個可以相信的人沒有,至少她就發現,以前自己覺得哪哪都不好的沈嫦茹和明宴,反倒是能信賴的人。
挺諷刺的。
自然,這說的是以前傻乎乎的那個明玉。
現在的她,已經成長了。
明玉和明宴在鄆城這邊並不順利。
因為,漠北那邊已經放出話去,說漠北王是明玉、明宴殺死的,真相虛虛實實,反倒是更加惹人相信。
有人說,是明玉不想嫁給漠北王,因此殺了漠北王企圖逃走,也有人說是明宴叛國,想要謀奪漠北的王位才殺了漠北王。
反正,傳言多了以後,到處都是沸沸揚揚,這或許是漠北人為了將髒水往外潑做的舉動。
總而言之,大夏那邊的那位皇帝,仿佛是「信」了這些話了,還曾派出使臣來,想要質問明宴和明玉。
可惜的就是,這位被派出來的使臣,連他們兩位的面兒都還沒見著呢,就已經被沈嫦茹給打發走了。
「漠北與大夏交好,乃是天大的事情!現在公主和四殿下破壞了交好,弄得雙方兵戎相見,給兩國百姓帶去災禍,實在是罪孽!」
「我等奉皇上的旨意,要捉拿公主和四殿下回京受審!」
那使臣說得義正言辭。
在沈嫦茹面前吆五喝六,唾沫星子都快飛出來了,手裡拿著聖旨的時候,還痛罵沈嫦茹不跪下接旨。
彼時,沈嫦茹正坐在太師椅上。
她看著那位使臣說得差不多了,才喝了口茶,漫不經心問道:「大人說完了?說完就走吧,不送了。」
那人一愣,怒不可遏又要開罵。
這回,沈嫦茹則是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她放下手裡的茶盞,一個閃身到了那人的跟前,藏在袖子裡面的匕首也隨之出動,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刺痛的感覺是真真實實的,那使臣已經能感受到自己的脖子被劃開了一條細細的口子,在往外流血。
她真的會殺了自己的!
當這個念頭從他的心底升起以後,他不敢造次了,只是看著沈嫦茹,聲音有些發抖地問道:「你想做什麼?」
「殺你!」
沈嫦茹譏誚一笑,隨即,這使臣就尿了褲子。
當然,沈嫦茹沒殺他,因為她說完這話,已經把匕首收回去了,狗仗人勢的人沈嫦茹見得多了。
這些「狗」就是太自信了,沒吃過虧,真當她好欺負呢!
過了許久。
沈嫦茹看著那使臣一直閉著眼睛不敢動,站在那兒一邊尿失禁一邊瑟瑟發抖,才緩緩道:「你以為,漠北狼子野心,說了要找大夏報仇。」
「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了,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這是因為,被你們說成是『亂臣賊子』的四殿下一直在鄆城之外奮勇殺敵,將漠北人擋在了關外。」
「他要是死了,我想鄆城也會收不住的。回去吧,你要是怕難以交差,便說我們抗旨不遵,讓他再派人來就是了。」
使臣不敢說一個不字。
他咬咬牙,想了想,發現留在這裡肯定會死,既如此,還不如回去碰碰運氣好了,皇上說不定……不殺他呢?
於是乎,這個使臣走了。
當晚,明宴回來了。
他身上都是傷,沈嫦茹在他回屋的一剎那,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她回眸,便見他一回來,就躺在了床榻上,直接閉眼了。
「……」
看到這個樣子的明宴,沈嫦茹是嚇了一跳的,好在她一檢查就發現,明宴身上的這些血跡,其實大部分都是別人的,這才鬆了口氣。
「你這個樣子,真是……」
沈嫦茹有些生氣,但更多的還是心疼,這回他一出門又是七八日的時間,也不曉得有沒有能好好睡個覺的機會。
低低說完,沈嫦茹垂頭,去幫明宴處理身上的傷口。
大大小小的傷,雖然多,但都不深,很多已經結痂了,就是顯然他沒什麼時間處理,有些傷口好了又裂開,反反覆覆的,那一塊皮肉看著都不好。
沈嫦茹幫他清洗傷口,這人大約也是累的極了,她好幾次覺得自己手上的動作有些大,怕他疼,他卻全然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
饒是明宴難得回來,這一覺,他也只是睡了三個時辰而已。
到了後半夜時,吳將軍底下的人來叫他了。
「四殿下,是時候了。」
簡簡單單幾個字,先前還熟睡中,沈嫦茹幫他上藥都沒醒的明宴卻是睜開了眼。
他睜眼的一剎那,沈嫦茹下意識拉了拉他。
她實在是擔心。
她沒去戰場上,可原著里,這一場戰役的惡劣她是知道的,那阿古木不是個簡單角色,再加上扎得和他的兒子,實在是……
「別擔心。」
明宴卻是讀出了她眼神里的情緒,起身抱住沈嫦茹,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說道:「這已經是最後一次了。」
「解決完了,我們就能回去了。」
最後一次?
沈嫦茹詫異看了一眼明宴,明宴只是對她點了點頭,他們沒有更多的時間說話,便暫時分別了。
明宴話語裡的最後一次,是半個月。
起初,她聽說明宴五日左右的時間就能回來,然而五日後還沒有消息,她擔心,去問時,只說出了意外。
吳將軍閃閃躲躲,不肯告訴沈嫦茹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意外,沈嫦茹只得追問,這才曉得是明宴設計要拿住對方的那個「三殿下」的時候,中了埋伏,現在沒消息了。
聽到這個,沈嫦茹沒辦法等了。
她牽了那一匹棗紅馬,就出去找明宴了。
外面到處都是屍骨。
屍骸遍野中,她在一處山洞裡找到了明宴,明宴渾身是傷,發著高熱,一點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就連呼吸都十分微弱。
沈嫦茹把他馱到了馬背上,回了鄆城。
那神醫來了,沈嫦茹問他,你的師父呢?
他卻是搖頭,只道:「師父已經西歸。」
西歸?
沈嫦茹愕然,上回那老者幫她治毒才不過兩月,怎麼就……
直到這個時候,沈嫦茹才知道,原來為了治毒,老者已是付出了自己的性命,那是他畢生所願。
身為醫者,就該這樣救死扶傷。
沈嫦茹心中震撼,可現在也不是說那些的時候,只得將明宴託付給這位神醫,讓他幫忙一支好明宴。
這回,運氣站在了他們這一邊,明宴漸漸好轉,就在他醒過來的那一天,京城傳來消息。
皇帝駕崩了。
遺詔上寫,傳位給明儀。
而明儀一登基,做的第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不冊封他的正室王妃趙婉月為皇后,而是想要冊劉美怡為後。
朝中群情激憤,眼看著京城也要因此亂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