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漠北動亂

  乾元殿。

  沈嫦茹和明宴剛到，就見到了唉聲嘆氣的魏公公。

  「魏公公好。」

  沈嫦茹對他打了個招呼。

  魏公公聞聽動靜，抬頭略有些驚恐地看了一眼沈嫦茹和明宴，有些欲言又止。

  看來，昨夜別苑守衛被血洗的事情，魏公公也是知曉的，他也意識到，這事兒肯定和沈嫦茹、明宴脫不了干係。

  「兩位。」

  

  魏公公表情凝重，認真想了半晌，只道：「好好保重吧。皇上他……唉！就連明玉公主她，都被責打了。」

  責打，可不是責罵。

  兩個結結實實的耳光打在臉上，都出血了，明玉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只怕情況不是很好。

  聽見魏公公的提醒，沈嫦茹並不覺得畏懼，反倒是笑了，還道：「多謝魏公公提醒了。此事，我知道了。」

  皇帝不過是個紙老虎罷了。

  她還不相信了，皇帝這個孬種，能在乾元殿裡，叫上鎮撫司的人，將他們兩個給就地誅殺了？

  他要是真的有這樣的魄力，他也就不會護不住靜妃了。

  乾元殿中。

  皇帝端坐於龍椅之上，表情陰沉地看著進屋來的兩個人。

  「見過皇上。」

  「見過父皇。」

  沈嫦茹和明宴紛紛行禮。

  態度嘛，都不算很恭敬。

  當然，這個時候的皇帝已經顧不上在意這些了，他拿起手邊上的一個硯台，直直地就朝著明宴的腦袋上砸了過來。

  他這一下可是一點兒力氣都沒留的，那本來就是極好的硯台，砸在地上也能擲地有聲的那種。

  這一下，要是明宴不躲，結結實實挨在腦袋上，那多半鮮血就要順著額頭流到地上去了。

  顯然，明宴不是傻子，他躲了。

  硯台砸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這下子，皇帝更加生氣了，他指著明宴，質問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你做的，是不是？是你害死了她！」

  皇帝說著，從龍椅上面坐了起來，走到明宴面前，抬手要打明宴。

  然而這一刻，明宴卻抓住了皇帝的手，明宴顯然用的力氣不小，皇帝一時之間被抓住，竟是動彈不得。

  「你這個逆子，放開朕！」

  皇帝咆哮著，怒罵著明宴。

  明宴不為所動，只是在靜靜地凝視了皇帝一會兒以後，就用力地甩開了皇帝的手。

  這一下，明宴用的力氣大概不小，皇帝吃痛咧了咧嘴角，好歹沒喊出聲。

  明宴看向皇帝，忽而問道：「你真是在意靜妃。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當你要我的母妃死的時候，她是怎麼想的？」

  「她本不願意來到這片土地，要不是漠北汗王以她的生母和弟弟要挾她，她本來可以無憂無慮的做一個漠北公主。」

  「然後，和自己心愛的男人在一起，而不是被迫背井離鄉，和你這個噁心的人在一處！」

  明宴對皇帝嗤之以鼻。

  皇帝，忌憚漠北勢力，起初並不願意讓他的娘親生下孩子，明宴的出生，其實是一個意外。

  雖然他娘不愛皇帝，甚至恨他，可對明宴還是很溫和的，也從來沒想過別的，來都來了，娘親和弟弟又是人質，她只能好好活著。

  即使是這樣，皇帝還是偷偷殺了他娘親。

  原因也很簡單。

  皇帝懷疑，他娘親偷偷看了奏摺，將朝廷里的一些比較重要的信息透露給了漠北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娘親，就被暗地裡處死了。

  明宴那時候還小，可他知道這件事，性格也因此變得更加冷冽，幾乎與皇帝到了形同陌路的地步了。

  「她為人和善，從未想過爭奪什麼。唯一想的，不過是保全她的家人。可即使是這樣，你還是容不下她。」

  一向沉著冷靜的明宴難得流露出憤恨的神色來，他怒道：「靜妃呢？她害了多少人？徐婕妤，明玉的母妃！還有嫦茹！」

  明玉大致羅列了一下關於他知道的那些被靜妃害過的人。

  徐婕妤那一次，靜妃想害的人還不是徐婕妤呢，而是穎妃，只不過這種時候，明宴還是不想為穎妃說話了。

  穎妃有喜，這一胎本來就有些艱難，因為賜婚的事情，穎妃又被皇帝猜忌，現在提穎妃，對穎妃現在的處境更是不利。

  不過。

  即使是明宴說了這麼多，皇帝也是不為所動的。

  在他看來，靜妃即使是有著一些缺點，可還是那個陪伴了他許多年的人，在他剛剛登基，就一直陪伴著他的女人。

  那麼多的艱難困苦，他們都一起走過來了，他們是互相依靠陪伴的人，有些事情，是可以包容的。

  他對靜妃格外寬容，也是如此。

  現在，二人卻撕破了臉皮。

  眼看著即將扭打起來的父子二人，沈嫦茹凝眉，思索著該怎麼勸阻一下。

  她想，今日過後，明宴的處境，只怕更加艱難了。

  就在這時候，外頭傳來了魏公公火急火燎的聲音。

  「皇上，外面有八百里加急傳過來。漠北……漠北那邊，出事情了！」

  魏公公聲音急切，他拍了拍門。

  皇帝聞言一怔，望向門口，意識到了什麼，就怒道：「進來！」

  魏公公進來了，他手裡拿著八百里加急的文書，遞給了皇帝。

  漠北出事了？

  沈嫦茹有些詫異。

  她忽然想到，去歲大約是大夏這邊地動的時候，漠北就已經隱隱有些不安分了，原本雙方建立了互市，但是這些年漠北日益強大，總想從大夏這邊撈一些好處。

  大夏卻不肯，漠北的先祖對中原那都是朝奉的份兒，怎麼到了現在，漠北日益強大，大夏反倒顯得日益羸弱了呢？

  剛愎自用的皇帝當然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場面了，面對漠北時常提出的無理要求，他都選擇了無視或者拒絕。

  這不，漠北人才不縱容著你呢，看你這些年冗官、冗兵、冗費，當然就趁你病要你命了。

  既然你不肯好好互市，那就打你，從你這裡直接搶奪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也就是了。

  現在，邊境就打起來了。

  大夏重文輕武，武將不多，能鎮守邊關的，現在年紀都已經老邁了，再者這些年戰事不算太多，將士們也甚少有演練的機會。

  現在漠北人一來，大夏節節敗退，竟是直接就失手了兩座城池！

  皇帝聞聽此言，自然震怒。

  前朝時，漠北那塊地方也曾有一點時間格外強盛，丟了燕雲一部分土地，大夏立國以後，自然是盼著能夠收復那塊地方。

  可……

  這燕雲還沒收回來呢，又丟了土地！

  「豈有此理！」

  皇帝怒罵，現在是沒時間再搭理明宴和沈嫦茹了，匆匆忙忙召集了幾位閣老還有六部的人入宮議事。

  見此情景，明宴眼神幽深，離開乾元殿時，他拉了拉沈嫦茹的手，道：「看來，到了我們去漠北的時候了。」

  「漠北的動亂需要平息，而你的病症，也需要解決。」

  沈嫦茹頷首。

  「嗯。」

  她也看向明宴，兩個人的眼神都是如此堅定，她想，無論這個時候，明宴想做什麼，她都是支持的。

  也好。

  離開京城，換個地方，換換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