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依靠民心得來的賜婚聖旨

  翌日。

  沈嫦茹清晨才剛起來呢，小桃聽見動靜進來，就是一副喜滋滋的樣子。

  「怎麼了？」

  沈嫦茹還睡眼惺忪呢。

  小桃聞言，就道：「婢子打發人去盯著了，京城門口，不少人都去敲登聞鼓了呢。一個人累了，就換人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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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一會兒，宮裡頭就來人了。那太監看見這麼多人，還嚇了一跳呢，不過還是問了怎麼回事。」

  「他一問，眉頭就皺在了一起，說是讓他們等等消息，就回去了。現在還沒消息呢，也不曉得是不是放人鴿子了。」

  小桃目前只打聽到了這麼多。

  朝廷大朝會，天不亮就開始了，百姓們自然也去得早，現在天已經亮了，小桃暫時沒收到新的消息。

  「應該，不至於吧？」

  沈嫦茹想了想。

  登聞鼓，是歷朝歷代都有的，就是百姓若有諫言，或是冤情，可以藉此上達天聽，讓皇帝曉得。

  這是皇帝表現「愛民如子」的一個好機會。

  要是設立出來了，但是百姓來敲鼓了，你又不搭理人家，這還不如不弄登聞鼓呢！

  壞名聲的事情！

  沈嫦茹是覺得皇帝不至於，可當今皇上，這一顆心都偏到咯吱窩裡去了，事關明宴，他會怎麼做，還不知道呢。

  「這樣吧。」

  沈嫦茹想著，就吩咐道：「你叫上桂嬤嬤、王翠香她們，去買一些肉包子，還有豆漿，送去城門口。」

  「這天兒還沒完全熱起來呢，城門口也怪冷的。他們敲鼓辛苦，吃喝些東西也是好的。」

  小桃眨眨眼，明白了沈嫦茹的意思。

  百姓們，其實很現實，也很簡單，他們知道誰對他們好，就願意幫忙，可要是皇帝不理他們，他們說不準就覺得累了，想走了。

  沈嫦茹也不是利用他們。

  她給了肉乾銀子，還有這些吃的，倒也算得上是交易了。

  小桃很快去辦。

  沈嫦茹這裡，也收到了後續的消息。

  百姓們看見吃的，再次幹勁十足，朝廷那頭，許是早朝的時候，有朝臣聽見了外頭的聲音，於是乎有人站了出來。

  大約是王御史。

  「微臣一直聽見外面登聞鼓在響。皇上，方才您派人出去查問過了，怎麼就沒有下文了？發生什麼事了？」

  王御史問這話並不唐突。

  他本來就是御史，也有勸諫皇帝聽聽百姓意見的責任。

  「……」

  皇帝本來不想理登聞鼓的事兒，一聽王御史問起，只得硬著頭皮通知太監去通傳了外頭的百姓。

  百姓們進來了三個人。

  他們走進來，倒是也不太害怕，探頭仔細瞧了瞧這金鑾殿，不禁去想，這樣多的金子，要是換成吃的，不知道能有多少！

  他們正想著呢。

  魏公公就咳嗽了一聲，道：「見到皇上，是要跪下行禮參拜的，要說草民見過皇上，聽明白了嗎？」

  三人頷首，紛紛跪下磕頭行禮。

  「起來吧。」

  皇帝語氣平淡，問道：「是你們三人敲登聞鼓的？」

  「不是。」

  其中一個老周頭忙否認，道：「是我……是草民和另外十幾個人吧，我們一起敲的登聞鼓！」

  ！？

  皇帝驚得差點從龍椅上走下去，他好歹崩住了臉色，又裝模作樣詢問前因後果。

  百姓們自然如實以告。

  例如，明宴是個好人，沈嫦茹與他兩情相悅，卻不能在一起云云，實在是遺憾，希望皇帝能成全。

  老周頭說完，另外兩個也跟著附合，一起跪著磕頭，懇請皇帝答應。

  聽完這些人的話，皇帝臉色鐵青，表情難看的很，他咬著嘴唇，心裡感覺到不爽。

  這不爽，源自於百姓們的不聽話。

  他是皇帝！

  他不同意這件事！

  這些愚昧無知的百姓，竟然還來求他！

  還是這樣騎虎難下的局面！

  這時候，皇帝還沒開口呢，明儀就已經忍不住站了出來，指著這三個百姓質問道：「老四和沈嫦茹給了你們多少好處？」

  三人愣了愣。

  他們不認識明儀，只能看出來明儀穿著龍紋的衣裳，想來是個皇子，又見明儀來勢洶洶，心裡不免怯了三分。

  老周頭是三個人裡頭膽子最大的，他嘴唇哆嗦著，小聲就道：「沈姑娘給了我三包肉乾，還有兩個肉包子和一碗豆漿。」

  明儀不可置信，他質問道：「就這些！？」

  他幾乎要被氣笑了。

  明儀知道沈嫦茹有錢，本來以為這些人是沈嫦茹花銀子請來賣命的呢，結果只是這些東西？

  肉乾？包子？豆漿？

  這算什麼！

  明儀感覺自己被羞辱了！

  「是啊，就這些。」

  老周頭撓撓頭，就道：「沈姑娘給我這些，是因為我說了實話，今天早上也幫了她的忙，她是個好人……」

  老周頭害怕，聲音有點小。

  不過，王御史卻聽得清清楚楚，他疑惑著問道：「因為你說了實話，這是什麼意思？」

  老周頭一聽，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說昨晚他們抓住了一個故意散播謠言抹黑明宴的事情了，就解釋了一番。

  「就是這件事。」

  他十分誠懇，道：「四殿下人好，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做的。可能是二殿下吧？他不是一直不喜歡四殿下麼？」

  「沈姑娘還跟他和離了，現在要嫁給四殿下了，他肯定生氣。」

  老周頭說得一本正經。

  他一說完，就發現朝臣裡面有人盯著明儀正在努力忍著笑容。

  老周頭不認得明儀，看見這個場景，結合著明儀身上的龍紋衣裳，恍然大悟，又忍不住小聲道：「原來你就是二殿下呀？」

  「我就說嘛，怎麼我們剛剛說完這些關於四殿下和沈姑娘的事情，你就著急出來質問我呢，原來是狗急跳牆了。」

  「老周頭，別說了！」

  老周頭大概是個直腸子，想到什麼說什麼，忘記了皇帝至高無上的權力，直接就能要了他的性命了。

  他說完這些，和他一起的另外兩個人都幾乎給嚇了個半死。

  老周頭被拉了，這才意識到，忙磕頭，道：「草民說的都是實話，還請皇上明鑑呀！」

  「父皇！」

  明儀難以忍耐，更站出來一步，指著這三個人，就道：「這個人，污衊兒臣，說出這種話來，其心可誅！」

  「依兒臣看，誅九族都不為過！」

  老周頭被嚇著了，大喊一聲道：「不要啊！」

  他嗓門極大。

  這時候，王御史輕輕咳了一聲，示意老周頭暫時先閉嘴，就對明儀冷冷道：「二殿下看起來，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

  王御史說完，似笑非笑看著明儀。

  明儀身子一抖，想起了他上次「負荊請罪」的事情了，就是對這個王御史！

  明儀恨。

  王御史，還在跟他作對！

  「皇上。」

  王御史清了清嗓子，就道：「微臣以為，百姓不懂那麼複雜的事情。他們說的，就是他們想的。」

  「由此可見，二殿下在民間實在是不得民心。反觀四殿下，百姓們都很愛戴他，同時也希望，他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皇上，事已至此，要是再拆散兩個有情人，實在是不好。不如……給他們賜婚吧！」

  王御史說完，李侍郎和王侍郎，還有幾個經常去沈嫦茹酒肆裡頭吃飯的大臣們也跟著跪了下來，附和道：「還請皇上賜婚！」

  李侍郎和王侍郎心裡苦呀！

  這事兒，他們心裡盼望，卻又不敢說。

  他們不是言官，擅自介入皇帝家事，指不定就被遷怒了，可現在有人開了頭，他們再跟著附和就不惹眼了！

  只要這件事成功，沈嫦茹的酒肆很快就可以重新開業了！

  到時候……

  他們又能吃到好吃的滷肉面啦！

  上首。

  皇帝表情冷得可怕，看著底下跪著的一半朝臣們，閉了閉眼睛。

  他發現……

  這些人，似乎已經有些脫離了他的掌控了，他不樂意這件事，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他們怎麼還敢忤逆自己？

  他不想答應！

  可……

  「父皇父皇……」

  乾元殿外，明洛走了進來。

  他年紀還小，該是在讀書的，這時候聽說出了事情，丟下書本急匆匆趕了過來，眼眶紅紅的，也在求皇帝。

  「沈姐姐人很好，她和四哥兩情相悅。兒臣求求你，讓他們在一起吧。兒臣保證，兒臣以後一定好好讀書習武！」

  明洛聲音清脆。

  皇帝看著可愛的小兒子，喉嚨動了動，明洛又道：「父皇，求你答應吧！穎娘娘還在外頭等著兒臣呢！」

  「她說，她也希望皇上答應這件事，求求父皇了！」

  明洛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皇帝退無可退，看著明洛和朝臣們，又望向門口，穎妃應該在那裡等著了，這是議論朝政的地方，她進不來。

  穎妃有孕已經快四個月，小腹微微隆起，皇帝對穎妃肚子裡的孩子期望很高，盼著是個聽話聰明的孩子。

  現在，這麼多人求他，何嘗不是給他一個台階下呢？

  「好。」

  皇帝答應了。

  縱使是心中不願，他還是招來了魏公公，吩咐道：「即刻擬旨，給老四和沈家大姑娘賜婚吧。」

  「至於婚期，不急。回頭朕讓欽天監，好好給他們找一個良辰吉日完婚就是了！」

  哼！

  就算讓他賜婚了又如何？

  他只要不開口定下婚期，他就不信了，老四還能自己挑一個日子去娶了沈嫦茹不成！？

  「皇上英明……」

  皇帝這話一說完，朝臣們再次跪著拜了拜。

  明儀還站著。

  不過，有人拉了他一下，他再是心有不甘，也只得跟著跪了。

  看著所有人都朝著他跪下的樣子，皇帝心裡堵著的一口氣終於舒了出來，他宣布道：「退朝。」

  「小五，走吧，我們去找你穎娘娘。」

  他還想看看穎妃。

  只不過……

  穎妃這回，也是難得的忤逆了他啊。

  他記得的。

  穎妃似乎和明宴關係不錯，因為明宴救過穎妃一家人。

  穎妃，明宴？

  將他們兩個聯繫到一起，皇帝嘴角的笑容，愈發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