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群情激憤

  沈嫦茹為她母親姜氏遷墳的事兒，原本定在好幾日之前的，那是沈尚書說，是個黃道吉日適合遷墳。

  沈嫦茹事後將這事兒跟明宴一提，明宴就說，不能聽沈尚書的，便讓宮裡欽天監另外挑了個日子，便是明日了。

  明宴也安排好了人，明天跟著保護沈嫦茹。

  「好。」

  明宴點點頭，有點捨不得，但他也沒法子，現在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呢，他很難出去。

  二人說定，沈嫦茹下午就回了酒肆。

  出乎意料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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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嫦茹才剛剛到酒肆門口呢，身後就有人叫住了她。

  「沈姑娘，是你！？」

  身後的人語氣格外驚訝，甚至還帶著幾分激動。

  沈嫦茹回頭去看，就發現來人是李侍郎和王侍郎。

  「李侍郎，王侍郎。」

  沈嫦茹笑著打了個招呼，還算客氣。

  兩位侍郎很是高興，指了指酒肆，就問道：「沈姑娘這是回來給酒肆開門來了？今天有什麼菜呀？」

  李侍郎和王侍郎眼巴巴的。

  沈嫦茹默了默，忽然發現……這二位，有些日子沒見，怎麼好像都瘦了呀？

  「我不是回來開門的。」

  沈嫦茹感覺他們都快扒拉上她的手了，實在是太過於熱情，只好後退半步，無奈道：「四殿下還沒好呢，我沒心思重新開業呀。」

  「二位，你們就還是回去吧！」

  沈嫦茹說完，適時露出擔憂的神色來，以表現她對明宴病情的憂心忡忡。

  「……」

  李侍郎和王侍郎互相望了望，臉上都流露出沮喪來，王侍郎想了想，就問道：「四殿下他病情怎麼樣了？」

  「之前我還以為是假的呢，後來聽說盧太醫在瑞王府上一直住著，可見，這回病得不輕呀！」

  王侍郎還是挺擔心的。

  這幾日，刑部衙門那邊就是亂糟糟的，聽說有個殺人犯還沒抓著呢，給跑了，那殺人犯是個厲害角色，喪心病狂。

  他屠了半個村子的人，連剛出生的孩子和年邁的婆婆都不放過，這事兒發生在距離京城百里外的一個偏僻地方。

  刑部曉得這件事後，立即就派人出去了。

  不過出事那天正好明宴病了，周毅也受了責罰，出去的人，是抓到犯人了，但是都到京城了，明昱出去交接時，竟然給人跑了。

  如此一來，這事兒鬧得可就有些大發了。

  這人殺人不眨眼！

  跑出去了，那對社會的危害也是極大的！

  「……」

  沈嫦茹還不知道這件事。

  她現在一聽，人是在明昱眼皮子底下被放跑的，便想著，這件事多半是明宴的計策，故意設計的。

  「還有這種事？」

  她裝出驚訝的樣子來，嘆息道：「可惜他還病著呢，縱使是有心，也是無力了。只能盼著，大殿下能解決此事了吧。」

  「好了，我還有事，也不在這兒和你們閒話了，就先回去了。」

  王侍郎和李侍郎聽見這話，心裡發苦，但他們也沒辦法阻攔沈嫦茹，只得忍痛道：「沈姑娘去吧。」

  「下回見了四殿下，替我倆向他問安。」

  「好。」沈嫦茹頷首答應，就回了酒肆里。

  酒肆里卻格外熱鬧。

  幾個夥計沒事幹，正聚在一起打牌呢，聽見動靜望過來，發現是沈嫦茹，忙問道：「東家回來啦？」

  「咱們是要重新開門了？」

  「不是。」

  沈嫦茹大概解釋了一下，見王翠香也和他們一起在玩牌呢，就問道：「翠香你也會打牌了？贏錢了嗎？」

  王翠香搖搖頭，道：「沒呢，咱們沒賭錢。就是說誰輸了，誰今天晚上就去給大傢伙兒做飯，然後洗碗什麼的。」

  「婢子贏了，今晚能休息呢。」

  這幾人聊得熱火朝天的。

  沈嫦茹看著他們好好的氣氛，莞爾一笑，就進了內屋去了。

  誰曉得，這天到了傍晚，酒肆門口的人反而更多了，都是聽說她回來了酒肆，以為明宴沒事了，想要過來看看情況的。

  「不是說沈姑娘回來了麼？怎麼還不開業呢！」

  「就是呀！四殿下到底怎麼樣了？他以前身子不是好好的麼？怎麼忽然就病了！」

  「我聽人說，他似乎是裝病的呢，就是為了要挾皇上呀，答應他和沈姑娘的婚事！」

  「真的假的？四殿下膽子這麼大！？不過，他為了沈姑娘，還真是情深義重呀！」

  議論紛紛。

  彼時，沈嫦茹正好在酒肆二樓的包廂里看著外頭的萬家燈火呢，一聽這些話，臉色就稍微沉了沉。

  她可都聽見了。

  不僅如此，她還看見，那個說明宴裝病的人，正在人群裡頭走來走去，跟人竊竊私語呢。

  看起來，像極了散布謠言，刻意抹黑明宴名聲的樣子。

  看見這個人，沈嫦茹就拉了小桃過來，指了指那人，厲聲道：「帶人去，把這個人給我抓住！」

  「是。」

  小桃立即應了去辦，沈嫦茹也在這個時候下樓去。

  小桃的動作很快。

  沈嫦茹剛剛下去，那人就已經被她抓住了，正扭在手裡呢，那人不停掙扎叫喊，小桃卻是紋絲不動。

  「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小桃臉色很冷，說完以後，還捏了他的耳朵。

  那人疼得齜牙咧嘴，求饒道：「沒人指使小的呀！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小的只是看這裡圍著人，過來湊湊熱鬧的！」

  他眼淚都出來了。

  小桃卻不理他，反倒是看向人群，揚了聲音就道：「你們也在這兒看了許久的熱鬧了。想來，也有人瞧見了他吧？」

  小桃這麼問，人群里的人互相望了望，縮著脖子，不太敢說。

  槍打出頭鳥。

  萬一說了，後來被人記恨呢！

  沈嫦茹正好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嘴角揚起一絲笑容，走到人群前，就道：「見義勇為，敢說出真話者，獎勵三包肉乾。」

  這話一出，人群沸騰。

  有人嘴快，當即指著被小桃扭著的這個人就喊道：「我想起來了，是他！剛剛說什麼，四殿下是裝病的！」

  「我當時心裡就想，四殿下這樣一個為百姓著想的人，怎麼可能會裝病不管怎麼呢！肯定是假的！」

  「可他說的言之鑿鑿，我也有點拿不準了。沈姑娘，抱歉呀。」

  他摸了摸後腦勺，露出歉然的樣子來，看著倒還真的是格外真切的。

  「多謝你仗義執言。」

  沈嫦茹真誠地謝過了他，就從桂嬤嬤手裡拿了五包肉乾，和一枚銀元寶遞給了他，道：「作為嘉獎，多送你兩包肉乾和一枚銀錠子吧。」

  那人高興壞了，接過肉乾一股腦塞進了懷裡，又咬了咬那銀錠子，喊道：「是真的，是真的，沈姑娘你人真好！」

  有了先例，人群坐不住了，陸陸續續有人站出來指證。

  沈嫦茹給前五位發了肉乾，剩下的，因為太遲，便是沒發，只是說等到酒肆開門的時候，他們可以來免費喝一碗肉糜粥。

  他們雖然遺憾，但也挺高興的，不少人沒錢來沈嫦茹的酒肆里吃飯，現在想著，不管怎麼樣，能喝口免費的粥也是好的。

  不要錢的，才是最香的嘛！

  這些個作證的人，很快就都把那個散播謠言的人給圍了起來，紛紛指著他，在那裡指責他。

  「你這人，太壞了，散播謠言，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就是！還好咱們的眼睛是血亮的！」

  「沈姑娘，千萬別放過他！」

  眾口鑠金。

  那人也慌了，忙喊道：「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有人給了我銀子，故意要我這麼說的！」

  這話一說出來，人群譁然。

  沈嫦茹早就看出來了。

  這人沒什麼武功在身上，就是一個閒漢罷了，走街串巷很容易看得到的那種，之前桂嬤嬤找來散布謠言的閒漢，和他就有一些相似的特徵。

  現在，他一招供，沈嫦茹挑眉就問道：「是誰買通你的？」

  他搖搖頭，表示那人蒙面，他沒看見，只是給了他一塊碎銀子，讓他趁著人多的時候說閒話。

  「哦，原來如此。」

  沈嫦茹頷首，就道：「小桃，將他送去刑部衙門吧。散布謠言該怎麼處置，按律法處置了就是。」

  「是！」

  小桃挺直了腰板，厲聲道：「散布謠言是不對的，鄉親們也都記住了。以後發現可疑的人亂說話，千萬別信！」

  「是是是，不會信的。」

  眾人紛紛點頭。

  小桃這才帶著那人走了。

  沈嫦茹還在酒肆門口。

  這時候，眼看這事情解決了，就有人問起了關於酒肆什麼時候重新開業的事情。

  一提到這個，沈嫦茹計上心頭，忽然眼眶就紅了。

  人們不解，就問道：「沈姑娘怎麼哭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嗯。」

  沈嫦茹抽出帕子，擦拭眼淚，又啜泣道：「四殿下病了，是風寒，引發了陳年舊傷。因為這個，太醫院的院判盧太醫都一直住在瑞王府呢。」

  「他這人，那些舊傷，都是以前在刑部抓捕犯人的時候留下的，還有的是去雲夢澤救人的時候。」

  「他為了保護咱們這些普通老百姓，一直忍著。這會因為風寒，爆發了。不然，以他的身子，他的心性，怎麼會一病不起呢？」

  「……」

  百姓們不知道這些。

  現在他們一聽，再看著沈嫦茹眼眶紅紅的樣子，似乎受到了感染，也跟著眼眶紅了，十分感動。

  「四殿下大義！」

  「對，四殿下真是好人！」

  「我們以前那樣說他，真是錯怪他了！」

  「雲夢澤，要不是他，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就是！我明天就去寺廟上香，期盼四殿下早些好起來！」

  「我也去！」

  人群激動不已。

  沈嫦茹見狀，又擺擺手，道：「我擔心他，想陪著他，也沒心思管酒肆。所以，等他好了，我會開業的。」

  百姓們點點頭，又讚許沈嫦茹重感情，沈嫦茹與明宴果然天生一對。

  提起這個，沈嫦茹搖頭就道：「別這麼說。四殿下上門提親的事情，沒有提前和皇上提過，皇上知道以後很生氣呢。」

  「說是，這不作數。我與他，縱使是兩情相悅，只怕也難以在一起了。」

  「怎麼會這樣？」

  有人氣憤不已。

  還有人忽然說道：「我明天去敲登聞鼓！沈姑娘和四殿下都是好人，怎麼就不能在一起了？我要去求皇上！」

  「我也去！」

  大家都很激動。

  沈嫦茹看得心裡一陣陣暖意，這個世界上，總歸是好人更多的。

  「你們去歸去，自己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要是有官兵，你們記得逃跑，要是因此受傷，記得去看大夫，一切我報銷！」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