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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一張紙條

2024-05-05 10:12:49 作者: 狗尾巴狼

  一晃兩日,又是晴空萬里。街上,為數不多的幾坑水窪讓人還記得前兩日的大雨。

  辰時,陽光初現,榆林縣衙口還有幾個乞丐在貪睡。衙門口的告示貼得一層又一層,錯亂陳舊,看著有些蕭條。

  的確,榆林縣在揚州十縣之中距離揚州城最近,發展算最好,但偏偏縣衙卻最窮。

  百姓不理解,榆林縣好歹是個大縣,為什麼一個縣衙搞得跟二三十年無人問津的落魄院落一樣。

  面對這種情況,大家都認為是縣令無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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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縣令無能,卻沒人說縣令貪污。因為事實擺在眼前,一個縣衙搞得跟雞犬狗舍一般,牆內儘是野貓土狗,牆外儘是乞丐浪漢。如果是個貪官,現在也不會是這樣。

  要說這十里八鄉誰最可憐?估計超過八成的榆林百姓都會毫不猶豫地說是縣令和縣衙里的官差。

  真的是太慘了,一個當官的竟然被百姓同情,以至於上級,或是同僚都不好意思說他什麼,都知道他沒有任何作為,卻也不好意思挑他的毛病,所以才一直慘慘澹淡地叼著一官半職。

  榆林縣的縣令姓柴,單名一個管,早有算命先生給他批過「柴管」諧音「拆官」,官都被拆了,天註定在仕途上沒什麼作為,而且辦公的府邸鐵定光鮮不了,因為一個「拆」字嘛。

  這個柴縣令在榆林縣很有名,當初是以榜眼之名來此為官的。在整個大華,榜眼配至萬里之外當個縣令,那真是絕無僅有的稀罕事兒。

  揚州、乃至榆林縣的百姓當然不會去計較柴管在京城幹了什麼,為什麼會發配到榆林縣來當縣令?唯一好奇的是一個榜眼當縣令能幹出什麼光輝事跡來?

  當初柴管剛來榆林縣的時候引起了一陣轟動。

  誰想十七年過去了,碌碌無為不說,反而把縣衙弄得一年不如一年。

  今日,柴縣令還在睡大覺,他的師爺梁正卻已經在堂上給他處理起日常事務來。

  柴管早已是破罐子破摔,遂花一半工錢請了個師爺幫自己打理衙門事務,很少會升堂審案。

  梁師爺見縣太爺都如此懶散,他哪兒會認真做事?還不是得過且過,拿一月的工錢算一月。

  此刻正翻閱一些上頭下發的公文,看得昏昏欲睡時,外面忽然傳來了擊鼓聲。

  「咚……咚……咚……」

  梁師爺眉頭一皺,對門口值崗的衙役喊道:「速去看看發生了何事?」

  話音剛落,另一個衙役慌慌張張地外頭跑來:「師爺,外面有個衣著的古怪的青年人說今日會有人來殺他。」

  梁師爺直皺眉:「你你你……你慢些說,什麼殺不殺的?」

  「外面有個古怪的年輕人說他被一個女賊盯上了,還留了一張紙條說今日就要來取他性命。」

  衙役跑到了大堂內,遞給梁師爺一樣紙條,上面由女子寫著一排娟秀的小字:「小賊,你膽敢矇騙我!今日小心些,本姑娘隨時來取你狗命。」

  「這算什麼個意思?」梁師爺對衙役問。

  衙役一臉懵逼:「什麼……什麼個意思?這上面寫得很清楚呀。」

  「我問你把這個給我看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就是想梁師爺是不是該審一審這案子?」

  「審案?你還要我審案?」梁師爺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就這張紙條,你讓我怎麼審案?憑什麼審案?那我現在馬上寫一張紙條,說我今日要來殺你,你是不是要去知府衙門告我?讓知府大人親自審案呀?」

  「這……」衙役被一連串的問題搞得不知如何應答,「那梁師爺覺得該如何做?」

  梁師爺把紙條揉成一團, 地砸到衙役臉上:「讓他滾!叫他被殺了再來伸冤!這年頭,什麼稀奇古怪的人都有,一張紙條就能報案了?」

  衙役知道自己犯了錯,趕緊就往外跑,心說那報案的傢伙害得自己被罵,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誰知當衙役重新回到衙門口,方才報案的人卻不見了。

  衙門內,梁師爺正在碎碎念:「一張紙條都能被嚇得報案,也不知哪兒來的癆貨。」

  正說著,柴縣令從後院來了,官服不整,眼神渙散,一撮鬍子耷拉著顯得無精打采,正慵懶地打著哈欠,隨口問了一句:「師爺,剛才何事發火?」

  「大人,您手底下的差人也太沒眼力勁兒了。一個女人寫個字條耳說要殺人,這也要報案?」

  「嗯?」柴縣令不是很明白。

  梁師爺趕緊起身,屁顛屁顛地將地上已被揉成一團的紙條重新撿起,一點點打開,恭恭敬敬都送到柴縣令面前:「大人,請看。」

  柴縣令接過字條看了一眼,便是一聲冷笑:「刁民。」

  說罷,正要將紙條仍了。

  可就在他準備丟掉紙條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手在半空停住了。

  「大人,您這是?」

  「你還記得不?揚州城來那位大人好像在追查一名女飛賊,你說這會不會就是她?」

  ……

  昨日深夜——

  夏家校園裡的小草屋中,燈火亮了整整 。

  一個男人,一桌女人正在為明日的謀劃做最後的準備。

  「相公,你怎麼肯定那個人跟朝廷跟衙門有關係?又如何確定他一定就是追殺上官嬋的人?」

  「上官嬋為何受傷?不就是為了刺殺揚州知府?那天雨中,我告訴那人情況的時候,我所在的角度是把上官嬋設定成我的敵人。而他聽完之後並沒有為難我,可見他不會跟上官嬋是一夥的。還有那個留在牆壁上的掌印,跟上官嬋的掌印大小几乎一樣。他肯定是揚州知府身邊的人。

  那夜給上官嬋買藥,全城所有藥鋪的腥草都被買光了。能做到這一點只有衙門,因為只有衙門才有能力在這麼短時間內無聲無息地將腥草全買走。而衙門做這一切,自然是受那人的意思。所以他一定跟衙門有關係。明日第一步,我便要去衙門用字條把那人給引出來。至於接下來要做的嘛……就看你了,江南。」

  「先生放心,學生一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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