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債我是不會還的

  「要你有什麼用？賴帳還要我親自出馬？咱們是與國同休的勛貴世家，他們還敢拆房子不成？」

  徐欽一邊走一邊訓斥老管家

  老管家深表汗顏，不是為自己無能。而是被徐欽的無恥深深地震撼了。

  勛貴世家怎麼會有你這麼不要臉的？這債務都是你作出來的。

  會客廳坐著四個管家模樣的人，見到徐欽敷衍的拱拱手。

  「小國公，做人要講信用，這帳可該還了。」淇國公的管家不等徐欽說話，就自己先開口了。

  按照規矩主人不開口，他們這些客人，尤其是下人不能先開口。

  現在不但先開口，還語氣不善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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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作以前的徐欽早怒了，一馬鞭子抽過去再說。不過現在的徐欽沒有這個覺悟。

  只要不還帳，能賴掉，再不客氣他也不在意。

  「魏國公府家大業大，不會欠這點錢，回去跟你們主子說再緩緩。」

  徐欽端坐在主位，嘴上說的好聽。心中的打算卻是能拖一天是一天，能賴一點是一點。

  「既然家大業大，兩年了一點不還？我看魏國公府是想賴帳吧！」

  淇國公的管家冷冷的說到，眼神斜睨著屋頂，態度囂張，好想他不是管家而是國公本人。

  老管家徐福氣的都哆嗦了，可是徐欽一點反應沒有，低頭研究手上的茶碗。任你東南西北風。

  「國公府賴帳，小公爺可以不在乎，不過中山王他老人家可就死不瞑目了。」

  武陽候的管家不陰不陽的接了一句。口氣更加惡毒。

  不但徐欽的爺爺中山王徐達搬出來，連死不瞑目都用上了。

  跟指著鼻子罵祖宗十八代一樣。在這個年代是很大的污辱。

  可惜徐欽沒聽懂，見他這都忍了，來人更加肆無忌憚。

  「要是幹不了，就換人麼。中山王后代又不是只有這一支。不如誰認這債我們就支持誰。」

  保定候的管家陰惻惻，如同露出獠牙的毒蛇。

  徐欽都快成忍者神龜了。因為他不是原來的徐欽，沒什麼代入感。

  心想老子是過來躺平的，只想跟美女打撲克。愛咋咋地。要錢沒有，不信你們敢要命。

  可是這保定候的管家一句話，他突然間意識到，這事不對啊。

  這幫人不是要債，更不要命，這是要斷我的根啊！

  中山王有四個兒子。靖難之役之中站了兩個隊伍。徐欽的父親徐輝祖力保建文，老四徐增壽選擇幫親戚，給朱棣通風報信。

  後來徐增壽被建文帝給捅了，靖難沒勝利那就掛了。朱棣登基當了總瓢把子之後就封了徐增壽為定國公。

  徐增壽的兒子徐景昌襲爵，徐家一門兩國公就這樣形成了。

  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徐景昌得到一個國公的位置還不甘心，還想要魏國公的位置麼？還是剩下那兩個叔叔有了想法？

  這個不可以忍了，歷史上有沒有這段不知道，但是千萬別因為自己改變魏國公府命運。

  我想跟美女鬥地主，你來拆我的床。嬸子可以忍，叔叔不可以。

  啪的一聲，徐欽把茶碗砸在保定候管家頭上。燙的他發出一聲慘叫。

  「好大的狗膽，你一個下人敢廢立國公，保定候一個下人替陛下做決定了？我倒要進宮問問……」

  徐欽盯著他陰惻惻的說道。保定候的管家嚇得一激靈，顧不得擦臉上的茶水。

  沒想到一直慫的徐欽還有這應變能力。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公爺，你說破天，欠債還錢。魏國公府如果想賴帳明說，我們這就回去稟告主子，只不過以後還是別出門了，給中山王丟臉。」

  淇國公管家趕緊岔開話題，激烈的語氣直接噴在了徐欽的臉上。

  徐欽冷笑，跟我車輪戰是吧。老虎不發威當我是波斯貓？

  「你好大的嘴巴，怎麼不吞天？張口中山王，閉口中山王。找我爺爺，好啊，你一根繩子吊死，親自去跟他說。」

  徐欽也惱了，老東西我忍了你就當我好惹？

  淇國公的管家氣的直咬牙，我憑什麼吊死？你魏國公是國公，我家國公是靖難的國公。

  「叫您一聲小公爺是給您臉，說話不要這麼猖狂。這帳是你自己欠下的。到底還還是不還，給個痛快話。」

  淇國公府的管家咄咄逼人。

  「老東西，讓你一條狗進門已經是給你臉了。我說過不還麼，不過是推遲幾天，你叨逼叨個球，滾。」

  徐欽開噴，但不能落人口實。

  「小公爺，你這麼說我們只能應天府見了，你當年可是簽了借據的，一紙訴狀魏國公府可就真沒臉了。」

  淇國公府的管家冷笑著說道。

  「嚇唬我！告國公府，應天府敢接你這狀子？」徐欽冷笑。

  魏國公府的確處境不妙，但是這種層面的鬥爭，應天府沒燒壞腦子絕對不敢碰。

  「皇后薨了。」

  淇國公管家露出諷刺而殘忍的笑容。

  徐欽腦袋嗡的一下。

  這是一句話，其實包含了很多話。誰都知道，魏國公的爵位是皇后保住的。

  現在皇后已經薨了，魏國公府沒了靠山。自然有人揣摩上意。

  應天府沒準真敢接狀子。

  徐欽現在才明白，要錢是假的，老哈士奇你這是來拆家來了，不給你來個狠的今天是過不去了。

  「你說的對，你說的太對了。我的姑姑啊！我的皇后姑姑……」徐欽滿臉悲戚開始嚎。

  看著徐欽哭四個人露出得意的笑容。虎落平陽被犬欺，就是這個道理。

  魏國公府可以拿我們當狗，但是我們就欺負你了。還是明目張胆上門欺負。

  「管家備馬，我要去哭陵，我要去問問姑姑，她為什麼走的那麼早，讓這幫豬狗不如的東西欺負徐家，姑姑啊，你帶我去吧，我要一頭撞死在姑姑陵前……」

  徐欽一邊光打雷不下雨嚎啕著，一邊喊管家徐福備馬。

  淇國公管家渾身一哆嗦。如同一盆冷水澆滅所有得意，緊接著魂飛魄散。

  皇后屍骨未寒。如果這小子真去碰死，自己這些人都得死。連淇國公都要受到牽連。

  現在這位陛下像太祖，也刻意模仿太祖，特別在對待原配夫人這件事上。

  真要是惹怒了他，殺人比太祖更狠，畢竟殺十族的事情都干出來了。

  「小公爺息怒，這話怎麼說的，都是話趕話，老奴該死，怎麼能去驚動皇后陵寢……」

  淇國公管家為九族著想，拼死攔住徐欽。

  「該死，我們該死。小公爺息怒啊，都是話趕話，別往心裡去。」

  其他三個府的管家也明白了。

  得理豈能饒人，徐欽一口一個姑姑，一口一個不想活了。嚇得幾個管家渾身冷汗不斷求饒，徹底沒了囂張。

  不過這債務依然死咬著不放。

  徐欽最後也哭不動了，他哪裡捨得死，不過是演戲而已。但到目前為止好像也就只能這樣了。

  於是暫時收了神通。

  「小公爺，今天就當我們沒來過，我們什麼也沒說。息怒，您息怒，我們告辭了。」

  淇國公管家趕緊跑路。

  看著四個人狼狽而走，徐欽喉嚨發乾四處找水。演戲果然是個體力活兒，好在自己是個實力派。

  老管家徐福看的目瞪口呆。

  這哭陵好像真有用，嚇唬一下就讓他們屁滾尿流，如果來真的豈不是債務就不用還了。

  要不自己真的去一趟？徐欽猶豫了一下放棄了。

  這事有點不要臉倒是其次的，萬一弄巧成拙玩真的，自己不是搭進去了？

  大明的美女們還等著我呢，這麼危險不能幹。

  哎，對啊！徐欽猛然想起來，家裡還有一個腦子不太好用的老爹。讓他去正好，反正他現在也不招人待見。

  朱棣不喜歡他，靖難勛貴更加不喜歡。但是幹這事大小胖瘦正合適。

  為了四十多萬兩銀子和以後的花天酒地，越想越覺得自己機智的一匹。

  跟老管家徐福一說，徐福哭喪著臉，心說你也太缺德了，有這麼坑自己親爹的麼？再說你爹也去不了啊。

  「小公爺，公爺已經在床上躺了兩個月了，加上皇后薨了。這身子就更加不好了，哭陵的事情恐怕去不成……」

  徐福說道。

  「敢裝病躲債，他這個家怎麼當的？讓我打頭陣，沒有個當爹的樣……」

  徐欽壓根不信，這便宜父親肯定在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