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盤古開天地

  古頭頂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在無盡長的通道中不停向前，因為蛇的改變與堵塞，因為天道的阻攔與扭曲，這通道已經變得難以前進，同樣也難以尋找到那最終的目的地。

  古已經不記得他進來了有多久了，他眼中的人性已經只剩下最後一絲一縷。

  全靠著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帶著他前進。

  而除了這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以外，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引導著他，那是之前昊在他後背伸手時給予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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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一秒，也可能是無量量劫，古記不得了。

  他只是跟隨前進，然後他眼中終於有了光亮，他看到了那前方的什麼東西……

  我……要的是什麼？

  古甚至不用回答，因為他的道是如此的堅定，這已經是不需要用語言來回答的事情了。

  那我是否願意自成宇宙，化為屬於自身宇宙的天道？

  古同樣不用回答，他只是漠視向前方。

  這裡就是開始與終結之地。

  當他來到這裡，就明白了為什麼這裡叫做開始與終結之地了。

  因為這裡是這個多元宇宙最初誕生的那個漣漪泡沫之處！

  多元宇宙便是於這裡誕生，在那乍起乍落，忽生忽死的泡沫之中，多元宇宙誕生了，然後眼看著就要毀滅時，最初的生靈於天地中出現，而有了生靈，多元宇宙才開始了成長。

  這裡同樣是天地與生靈真正最古之約的地方。

  在那最初之時，天地與生靈有了一個約定。

  天地為生靈提供這庇護的世界，讓生靈免於虛無的侵蝕。

  而生靈予天地以靈性，以文明。

  這就是天地與生靈最古的約定。

  可是天地長久，而生靈易滅。

  在每一次紀元之後，天地都會變大一層，如同樹輪一樣不停往外擴展，每一個紀元的天地，其統合泛意識其實都是新的天地泛意識，最初定下約定的那個泛意識其實一直都在這個開始與終結之地里，而生靈也無法記得這最古的約定，最初生靈的靈也同樣在這開始與終結之地里。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新的天地泛意識對生靈越來越酷烈，生靈以所有以養天，而天卻無一物以報之，於是，反噬出現，懲罰降臨，而那懲罰就是負面。

  古在這時忽然間明白了，多元宇宙其實是不必有升華大劫的，這升華大劫其實就是負面累積所導致的大恐怖，雖然紀元的生滅可以消滅大部分的負面，但是終究有負面累積了下來，當其累積到臨界點時，那一個紀元的終末就是升華大劫開始之時。

  但是這並非是沒有希望的絕對絕望。

  希望就在這開始與終結之地中，就在這天地與生靈做出最古約定的地方。

  這是種子。

  是以虛無為根，以天地泛意識為殼，以生靈靈性為填充物的種子。

  只要能夠得到在開始與終結之地的最古約定承認的生靈，那麼就可以獲得一枚種子為希望。

  這是最初的天地泛意識，以及最初生靈所給予的祝福。

  儘可能的成長起來，然後同時幫助這天地，幫助所有的生靈，讓新的天地與新的生靈們明白，彼此並不是敵人，相反，彼此是從最初時就相互依靠的夥伴，沒有天地，所有生靈都將立時湮滅，沒有了生靈，這天地不過是死物，也終將墜落向虛無。

  去吧，我的孩子……

  去實現你的願望……

  帶著這希望回去吧……

  古感受著那一顆玄之又玄的種子落入到了破碎巨人體內，這顆種子立刻發芽，根莖將破碎的巨人連結在了一起，然後繼續成長，化為了天地胎膜，化為了地風水火，化為底層構架，化為了在這新天地中的萬物生靈……

  這種子吸收著古的一切以成長，若是沒有領悟大羅金性，沒有破虛煉虛，那這種子連發芽都做不到，立刻就會被吸得灰飛煙滅，而若是沒有這種子，因為在煉虛時的破碎，所以不斷失去人性的古也將徹底道化。

  然後，古看到了那最初的太一開闢，看到了那浩瀚之中的地風水火齊涌，看到了最初大陸的出現，看到了星辰的出現，看到了生靈的出現……

  而他的一切人性也被這種子不停吸扯……

  原來……

  這就是內宇宙？

  非得是證過才知。

  這就是內宇宙。

  從古推開開始與終結之地的入口，到他從開始與終結之地回歸，時間仿佛只是一瞬間。

  而周圍人則是看著古推開了那開始與終結之地的入口，這時忽然從吳明那裡就有一道玄黃氣息落下，正是天地玄黃玲瓏寶塔，直接罩在了盤古頭頂上，然後盤古就此消失不見。

  但只是消失了一瞬間而已，盤古又再次出現在了原地。

  成了嗎？

  戰場上，所有的人類，先天魔神，萬族，聖位，滅世態，甚至連天上天的蛇，三十三天陣圖中的三個存在，他們全部都死死的盯著了古。

  成了嗎？

  那所有生靈最終的追求……

  成了嗎！？

  古默默閉目，然後睜眼，他同時說道：「天地，蒼生……我來為你們開闢出道路！」

  所有人都看到了古的眼睛，在說這話時，所有人也都本能的知道，這是盤古作為凡人成道前最後的一眼了。

  就見得盤古那雙眼中有天地玄黃，有宇宙洪荒，有一物凝結其中，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於此時，於此刻。

  盤古得道。

  成就終極！

  蛇不停的怒吼嘶叫，那三十三天陣圖快速旋轉，在其中的舊日三清居然被這圖卷給排擠了出來，這三清一出來立刻就將自身絕大部分的力量納入體內，分毫不泄，但是他們的身軀依然在快速腐朽。

  而這三十三天陣圖就要往蛇捲來，蛇也丟下了吳明，想要回到陣圖之中。

  可是吳明怎麼可能放過祂？

  只是雙手死死的扯住了這蛇，同時吳明暢快的哈哈大笑著。

  古卻是看也不看天上，他對著在場殘存的人類英豪，三清，二佛，耶，還有最後一艘混沌玄黃艦一揮手，這些人類英豪與修真者們立刻消失原地，只留下了盤古幡，太極圖，誅仙四劍這三件先天靈寶。

  這三件先天靈寶都在瑟瑟發抖，而古也不管，伸手一撈，三件先天靈寶就出現在了他手中。

  就看到盤古捏著誅仙四劍，也不管誅仙四劍的劇烈掙扎，只是用力捏動，將誅仙四劍捏成了刃，然後又去捏盤古幡，同樣在盤古幡劇烈掙扎中，將其捏成了斧身，最後盤古看向了太極圖。

  太極圖扭捏了一下，直到盤古伸手出來時，太極圖立刻變成了一根斧柄。

  盤古就將這斧刃，這斧身，這斧柄三者拿在了手中，他又是輕輕晃頭，一鍾也出現在了當場，這鐘剛一出現就立刻要逃，就被古輕輕一拍給直接拍扁，古就將這扁扁的鐘給捏把著，仿佛泥巴一樣，將其作為了粘合劑一樣，將斧刃，斧身，斧柄三者沾合在了一起。

  這時，一把斧頭就出現在了盤古手中。

  在地上死得只剩下最後少少的民眾們，還有護衛他們的腳男們，還有最後殘存的修真者們，以及回到地面的老子，原始，通天他們，都用一種==的表情看著這一切。

  古眼中只剩下了道，但他卻在這時哈哈一笑，他舉起這斧頭，然後大喝道：「大，大，大！」

  盤古戰體本已奇大無比，但隨著古的聲音，幾乎是迎風就漲，身軀大到了萬萬丈，億億丈……

  前後不過一霎那，古就比這洪荒大陸還要巨大了，這斧頭也和他同樣變大，在這一刻，古舉起斧頭，卻並不是劈砍向了天道，也不是劈砍向了蛇，更不是劈砍向了三千多的聖位，而是往洪荒大陸的某處直斬而下。

  「不！」

  有浩瀚光芒爆發，如同宇宙開闢的第一束光那樣，但是觸碰到這斧頭時立刻就消散，被這斧頭的氣勁吹飛到了多元宇宙深處去了。

  然後又有一龜殼，一玉書浮現，但與這斧頭觸碰的一瞬間就哀鳴倒飛，龜殼和玉書上都有了裂痕。

  再接著是一道玄之又玄的莫名氣團，仿佛獨立於天地之外，不在這世間之中，遠離了一切，拒絕著一切。

  但是觸碰這斧頭時，依然如紙般脆弱，輕輕就劃破。

  斧頭繼續落下，只是一斬，一隻巨大的三足金烏哀鳴聲中，就此破碎化為了無數光點，往多元宇宙各處而去了，其中更有一顆光點落入到了負面多元宇宙之中。

  「等你明白了什麼才是真正的金色夢想，那時你再復歸吧。」古的聲音響起。

  然後盤古抽回斧頭，他就將目光看向了那三千多的聖位，還有剩下的那些滅世態存在。

  而除了被天道控制的滅世態存在以外，那些聖位居然再也不敢向前，那怕他們都知道，一旦蛇敗落，他們的時間態立刻就會化為虛無，但是在面對古時，他們真的連上前的勇氣都沒有了。

  可是古怎麼可能放過他們？

  滿地的屍骸，無數的洪荒人類已經死得只剩下了少少一丁點，這仇恨怎麼可能放得下？

  古又再次舉起了斧頭，這斧頭鳴響著，咆哮著，古就再度一斧落下。

  所有的聖位連掙扎都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斧頭及身，明明這斧頭只是往下落來，但是在每一名聖位眼中，這斧頭都是落向自己，他們親眼看到斧刃及身，然後身軀粉碎，聖道湮滅，真靈也沒了……

  只是一斧，所有的聖位加上所有殘存的滅世態，就在這一斧之下徹底消失不見。

  盤古這才收斧，也不管正在穿越而來的蛇陣營殘存聖位，他將目光看向了天道。

  天道圖卷瘋狂顫抖，想要就此遁入虛無，就此化入多元宇宙。

  可是根本做不到！

  在地面上，無數人類的殘骸都還躺倒在地！

  他們的眼睜著，他們的手豎著向天……

  他們要親眼看到古開天闢地！

  「不！放過我，我走，我立刻離開多元宇宙，放過我，讓我帶走天道！！」蛇已經繃直了軀體，祂瘋狂咆哮著。

  盤古根本不管不顧，他舉著斧頭，大踏步往天道走去，只是幾步之間，盤古就來到了天道面前，這天道圖卷忽然放出無數的信息。

  既有跪拜盤古，認盤古為主。

  也有強行撕裂開蛇，脫離蛇的掌控。

  更有某種似乎在裝可憐一樣，將罪過全部推到蛇身上。

  古眼中的道懸空而立，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他只是舉起斧頭，高高舉起。

  這是先天神靈的仇！

  他們本該是世間最美麗，最輝煌的生靈！

  這是天地的仇！

  蓋亞本該是一視同仁，不偏不倚！

  這是萬族的仇！

  他們本該是自由的生靈！

  這是所有人類的仇！

  人類不該被這樣殘酷的對待，人類不該這樣千萬億年的痛苦嘶吼！

  他們……

  不該這樣毫無價值的死亡！

  這世間的一切，本該有自己的路可選！！！

  這是昊的仇！

  這是子牙的仇！

  這是昋的仇！

  這是楚孤雲的仇！

  這是……

  盤古將斧頭高高舉過頭頂，從他身上就有地風水火湧起，然後地風水火化為混沌，混沌震破又露出了虛無。

  「混沌！」

  「大道始終！！」

  盤古一斧落下，將這天道圖卷從中斬開，巨大的力量將整個多元宇宙徹底貫穿。

  一斧之後，天道圖卷從中撕裂為兩段，在斷裂處更是不停噴著鮮血，兩段圖卷化為了既似乎是書頁，又似乎是蛇皮的東西，居然還在瘋狂的蠕動中。

  盤古又要舉起斧頭來，這時，忽然間出現了一個身影在當場。

  鈞！？

  盤古停下了手中的斧頭，他看著眼前這個虛幻的身影若有所思。

  這確實是鈞的容貌，但是這並不是鈞。

  他眼中無思無情，居然也有一物懸空，但是卻與盤古眼中的道不同，而且更有無數神秘顯現，讓盤古居然看不清他的跟腳。

  這人伸手拿捏住了撕裂的天道圖卷，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了盤古，又看向了吳明，接著微微點頭間，整個人就此消失不見了。

  「……是了，他既是鈞，也不是鈞，而且他證道的時間居然是……終末之時？」

  盤古若有所思，然後收回了視線，將目光看向了蛇。

  最後的時刻了……

  吳明抓著蛇，盤古則一步一步走來。

  最後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