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今日方知我是我

  古仿佛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了兒時，夢到了盤部落，夢到了姐姐的笑顏，夢到了父母和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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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最為美好的啟蒙之時，也是他最為珍貴的寶貝。

  在這夢中，古還做到了另外的許多夢，他化為了無數的生命，有的生命生而強大，可以肉身橫渡虛空，也可以進入巨大無比的恆星中吸收能量，甚至最為強大的生命可以吞噬黑洞，但是更多的生命卻是從最為微小的單細胞開始。

  那是生命的序曲，那是萬物的誕生，那是一切的萌芽。

  更是化身多元宇宙的無數細微規則，修補種種的不完滿，使得這個世界更加美好。

  這是初生的太陽，這是金黃的生命之歌，這是一切美好，一切幸福誕生的原初。

  古流淌在這滿滿的幸福之中，他感激著這一切，也被一切所感激。

  萬事萬物的演化，從時間的源頭最初開始，從光明到黑暗，從火熱到冷卻，生命的誕生到死亡。

  但這並不是結束，有死必有生，新生命的誕生，繼承下來的血脈，基因，權能，當黑暗來襲，當死亡布滿大地，當火熱冷卻為寒冰時，必有生命可以繼承與延續，而這就是從死到生的過程。

  無數的生命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整個世界就在這樣的生與死的循環中螺旋向上。

  這生與死之間，有著天地承載一切，有著生命繁衍誕生下新的生命，這本質上就是一種橫跨紀元的不朽！

  同樣的，宇宙宇宙，上下四方曰宇，往古來今曰宙，橫跨無窮的空間一切，以及貫穿始終無盡的時間，永恆不動，承載生命的延續，而生命又賦予了一切時間與空間以意義，而這意義就是文明，就是道路，而這其實也是時間空間的不朽。

  在這一刻，古深刻的明悟了大羅與金性的不同與混同，大羅只能夠以意志來證得，這就是所謂的神遊萬界，這就是所謂的大羅之道，以及道爭，因為只有意志所演化的道（文明）才能夠延續在一切時間與空間之中。

  同時，金性乃是生命在無窮時間，無盡空間中的延續，正因為延續所以才不朽，正因為不朽所以才為金性，所以，金性必須是顯化的物質，或者至少是顯化的具體之物，不能夠是意志或者精神（文明）之類，所以證道金性必須要有寄託之物，那恆古存在的東西才能夠寄託金性，而最好的寄託之物其實是先天靈寶，越是強大的先天靈寶所寄託的金性越強。

  而古是以力量來寄託他的金性，這其實是有些虛無的，或者說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但是古以他絕世之資，以及對力量的無比恐怖掌控力，這才勉強寄託了少許金性，但是古的金性其實是不全的，同時，古迎戰刑時，他大羅也還沒有證得完滿，那怕之後有世間一切之惡與草藥史萊姆都融入了他，化為了他大羅之道的一部分，但是依然還有絲絲瑕疵。

  而在這時，在這無數先天魔神本源與聖位聖道演化世界泡的一刻，他的大羅與金性卻開始了瘋狂提升，種種演化中的感悟加強自身，演化到一半時，他的大羅與金性已經全部趨向於完美。

  於此，古也有所明悟。

  大羅之道並不是只有神遊萬界這一條路可走，那其實是集眾之路，也有偉力歸於自身的大羅之道，那就是以自身為根基來演化無窮時間空間，自給自足，完善這大羅之道於己身，這同樣可證大羅。

  而金性也並非一定要寄託實物，只是寄託虛幻抽象之物時，必須要有這虛幻抽象之物的無比熟悉，徹底掌控，同樣金性和大羅之道依然不同，金性有三六九等的區別，比如一念金性不朽就屬於下下等。

  這些，古全都明證了。

  這還沒完，古這時才演化了一半不到。

  若是換一個人來經歷這一切演化，可能演化完畢時，獲得了這個大機緣時，連大羅都無法獨自證完，那怕是換上強大資質的天才之類，也最多就是證得了大羅。

  但是古這時已經證得了大羅與金性，更是將其虛無的底蘊給填充完畢，大羅金性俱全。

  到得這一步，古已經感悟到了兩者之間的關係了。

  大羅是一切時間空間的無窮無盡。

  金性則是在任何時間任何空間的不朽之意。

  但是在某些情況下，這兩者是相通的，而且是可以互相轉換的。

  當一切時間與空間中，都有著生命在延續，呈現螺旋上升態，給大羅以文明，給生命以無窮無盡，當大羅之中灌注了金性時，這就是在一切時間與空間中，都呈現不朽不滅。

  只是要證到這一步實在是難難難。

  除了大羅與金性必須要證得完滿，更需要行道！

  證道是一回事，證過之後還需行！

  大羅與金性想要合一，下一步就是行道，將自身的道行之於世，行之於天地，行之於時間與空間，遍布生命之中，以文明來顯現在那時間與空間中的不朽。

  證道，行道還不足，因為還需要護道，而這就是大實力了，沒實力，這道就虛幻，就是假道，隨時可能會被推翻，所以要行大羅金性合一，就必須要廣布世間，同時給予足夠的時間沉澱，這期間還需要有強大的實力來護持此道，只有如此，這才能夠達成大羅金性合一！

  這實是千難萬難，更是需要強大到橫壓一個時代的偉力才能夠達成！

  但是古現在卻有了大機緣！

  那先天神靈當初未曾盡到的衍化之責，現在卻在他體內達成了，那是由刺破命運之槍岡格尼爾所化世界泡的最優選擇，這實是世間所有之人未曾享到的大福大機緣。

  在這期間，古的大羅與金性開始逐漸合一。

  同時，在他體內的先天魔神本源與聖道也逐漸被他所吸收，其中龍蛇本源化為他的道基與衍生萬物，四象本源則化為萬事萬物存在的天柱，聖道則化為他體內的各種規則補全。

  前後不過眨眼之間，當蛇在他靈魂處被光球給衝散時，古的意識再度回歸，那本來磅礴無邊的力量氣息忽然間消散不見，那仿佛巨引源一樣汲取能量的異狀也同樣消散不見，古只是平常的站在原地，刑天的斧頭落在他肩膀上，他的肩膀居然不再虛無化，就仿佛是普通的斧頭砍入肩膀一樣。

  這時的古看起來反倒像是一個普通人了，只是雙眼依然純淨無暇。

  「……終是證得了，原來，這才是我，這就是我……我還是我。」古嘆息，卻說著外人聽不懂的話語內容。

  而在聽到古說出這話那一刻，夸眼中有滾滾血淚落出，同時，他身後的日權柄正在消散，夸想都不想，立刻啟動了這日權柄最後的能力，帶著在場所有的先天魔神與聖位一同消失不見了。

  而古只是抬起手來往空無一物之處一拳打去，而在遙遠之外，當夸等人再度出現時，所有蛇陣營的先天聖位，除了滅世態鳳凰兒嘴角有血以外，其餘人已經盡數消失不見，而這鳳凰兒用呆滯的目光看了夸一眼，手中一揮，盤古幡居然出現在了她手上，她也踏入虛空消失不見了。

  夸卻在最後看到，這鳳凰兒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些靈動，再不是絕對的呆滯。

  只是他也沒心情去管這些，只是臉色又青又紅站立原地，接著就哇哇大哭了起來，哭聲淒涼無比，更帶著無邊的絕望。

  「可憐我求道之心無比堅韌，縱是萬死都不悔，奈何天命如此，天命如此……這天地，這命運對我何其苛刻啊，我夸再也無證道之時了……」

  而另一邊，古打處一拳之後，他又伸手握在了刑天的斧頭上，一點一點，他居然將這斧頭拉離了他的肩膀，這力量大得不可思議，卻又無聲無息，連一丁點地風水火的痕跡都沒有。

  接著古一巴掌拍開了斧頭，刑天也雙手握住了斧柄，肉眼可見的虛無領域從這無頭巨人身軀中散發，但是卻沒有再一次攻擊古。

  「還有……九分四十六秒……」

  古看著他系統面板上的時間，然後任憑刑天所散發的虛無將自身籠罩了進去。

  腳男不受一切扭曲，侵蝕。

  而這一切，也包括了虛無！

  「姐姐，我來救你了！」

  古舉拳，對準刑天的斧頭直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