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金性

  「本質匯聚加快了。」吳明嘆息著道。

  羅很是不明，他放下了手中的三十年測試題海，奇怪的問道：「這還不好嗎？你的實力可以恢復得更快啊。」

  「但是太快了，我怕他們跟不上我的腳步。」吳明莫名的說道。

  

  「什麼太快了？」羅不明所以的問道。

  「什麼什麼太快了？」吳明的反應反倒是更加莫名其妙起來。

  羅頓時不語了。

  自那天吳明出戰結束，說了一堆莫名話語後，這些日子吳明時不時都會蹦出一些奇怪的話語來，但是事後……不，有時候只是過去了幾秒時間而已，吳明又會對他自己所說的話一無所知，忘得乾乾淨淨，但是這些話卻有著條理與邏輯，並非是胡言亂語。

  羅現在已經肯定了吳明絕非浪得虛名之輩，但是他也無法徹底弄明白吳明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英豪，或者說，到底是什麼東西？

  絕世英豪？頂級強者？還是某種他也無法明白的……別的什麼東西？

  「搞笑逗逼！」

  羅立刻說道：「不，我沒這麼想！」

  吳明奇怪的看向了羅道：「什麼你沒這麼想？我是在說無天，我所吸收的本質記憶中，無天就是一個搞笑逗逼啊。」

  （……你也不差好不好？）

  羅心裡嘀咕著，然後他就聽著吳明嘮嘮叨叨的說著那些記憶中的夥伴與臣屬，特別是記憶中的昊……

  那是在一片風和日麗的春天，那是在繁花似錦的公園裡，那是在一場所有人都幸福和歡笑的婚禮上，那是在小孩子可以無憂無慮玩耍的街道中……

  羅聽著吳明說著這些，明明是很幸福的畫面，但是他卻聽出了一種深沉的悲哀。

  羅聽到這裡就站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的就要往外走，吳明停下了話語奇怪道：「怎麼了？你不是說想要知道禁地人類城的各種過往嗎？」

  「我已經知道了。」羅腳下微微一頓，依然頭也不回的走著，同時回答道。

  「我才說了一半不到而已。」吳明依然奇怪的問道。

  「可是我已經知道結局了。」羅走出了房間，只留下了他的聲音：「他們敗了，死了，什麼都沒剩下了……吳明，敗了，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再好的過往也只是過往而已，記憶永遠代替不了現實，這就是爭，也是掙，你若是想要繼續緬懷過去，那隨便你就是，只要你未來不後悔就行。」

  吳明面色呆滯的看著羅遠去，他心中有無數的NMB要說。

  搞什麼鬼，是你自己說要聽過往的，老子給你說過往，你又在這裡開始了哲學思考？

  搞我是吧？

  卻不想就在吳明思考著該如何回搞羅時，在他身旁的伊露維塔就說道：「夫君，我覺得羅說得對，要緬懷過往，且等我們勝利之後再緬懷也不遲，就像是夫君的那些臣屬所說那樣，未來立下人柱，更是可以紀念過往犧牲的一切。」

  吳明只能夠無奈的露出了笑容，當然這是對他自己老婆的，他就說道：「我自然知道這些，羅是為我好……嗯，所以我自然理解他所說的話。」

  伊露維塔就微笑了起來，她看著自己的男人道：「如果是夫君你的話，這等心胸肯定是有的，我不擔心這個，我真正擔心的是接下來的一戰啊……真是夢幻一樣，開天戰役，光是聽到都足以讓人靈魂都顫慄呢。」

  這是自然的，在這樣一個有魔的世界中，名和字都是具備著特殊力量的，特別是那些最為特殊的名和字，往往只是知曉就會感覺到心靈震撼，對於實力強大者而言就更是如此了。

  伊露維塔在知道了開天戰役這四個字後，她立刻就明白這將是洪荒歷最為重要的節點，也是多元宇宙未來走向的重要節點，更是她個人最大的未來轉折點。

  她雖不才，但也是曾經在精靈帝國管理過一個公國的人物，之後升華為聖，更是成為高階聖位，好歹也算是一段時間的世間執棋人，更是有著禁地人類城的各種政治與建設，還有戰爭與爭鬥經驗，所以伊露維塔是深深明白，這開天戰役不開還好，一旦開了，那萬族，幕後黑手，人類，這三者就只能存一，便是戰後有倖存，那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的殘餘，遲早會被滅族滅種。

  而她，不光是她，連精靈族在內，他們全部都已經打上了深深的大領主烙印，到得現在，不光是精靈族殘餘如此認為，連萬族和幕後黑手都是如此認為，先有精靈之祖，再有伊露維塔，後有格魯，到得這個份上，只要人類獲勝，未來無論是誰人當領袖，都無法虧待了精靈族。

  但是這前提就是開天戰役必須勝利，若是開天戰役敗了，人類自然是悲慘下場，精靈族與伊露維塔那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無論是為己還是為吳明，伊露維塔都必須，也只能夠支持吳明行那開天戰役之舉。

  對於吳明的雄才大略，足智多謀，英明神武什麼的，伊露維塔是不擔心的，雖然平日裡看起來不著調，但是從最初微末時到現在，伊露維塔所摘掉的吳明是從未出過錯的，不管是知人善任，還是大局計劃，凡是他所決定和首肯的事情，到最後總是可以得到完美結局。

  一次兩次三次也就罷了，次次如此，那這不是雄才大略是什麼？這不是英明神武與足智多謀是什麼？

  所以伊露維塔對這些是絲毫不擔心的，她的夫君是這世上一等一的大英豪，但是吳明是弱點的！

  這個弱點就是情！

  吳明重情，而且是非常之重情，正因為如此，當初他才會被拖入低緯度，然後才有了這世間如此多的變故，這些伊露維塔早就知道，在禁地人類城時，吳明被拉出來的那些本質就給她說過當初與雙皇那一戰，他本不該被拉入低緯度，奈何被鯤鵬所害，說來說去還是吳明信任鯤鵬，結果導致他的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在關鍵時刻被鯤鵬竊取，若是沒有這一茬，吳明當時只需要拖延到雙皇被拉入低緯度，那這世間就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他了，在當初，人類革命便已經可成！

  之前吳明給她說萬族當滅，其實就是吳明心中不忍，雖然說得決絕，但既然說出來，其實就已經是有一些情緒在其中了，否則直接把事做絕不是更好？

  這些日子，伊露維塔也想了許多許多，那萬族滅就滅吧，雖然精靈族是萬族之一，但是萬族並非是某一個單獨的種族，精靈族在萬族中也有多個死敵，譬如天蛇族和精靈族就一直不對付，而因為和鳳凰族交好，龍族也處處針對精靈族，要不是當初雙皇登位，使得萬族大戰停息，說不定就有好幾個萬族合起來要滅絕精靈族呢。

  所以萬族滅就滅罷，只要精靈族無事，伊露維塔也算是無所求了。

  關鍵就在於，吳明絕不能夠再感情用事，既然決定了要行開天戰役，那就必須要勝！

  伊露維塔這些日子就一直在寬慰吳明，更是堅定吳明的決心，這時候就自然說道：「夫君，你口中所言的修真軍團甚是強悍，但是平日裡也不見你和他們親近，也不去演練軍陣，雖然我也知道夫君你胸有成竹，自有打算，但是這既然是夫君你所說的最強之軍，那還真是輕忽不得呢。」

  說到修真軍團，這可是撓了吳明的癢處了，他最自傲的，或者說為人類而自傲的毫無疑問就是修真道途，這是確定無疑的最強超凡之路，雖然不是他所創，但卻是人皇伏羲氏所創，他現在也是人皇，那這……不就相當於他所創了嗎？

  吳明就興奮的道：「這你就不懂了，這修真軍團最厲害的其實是正統修真者統合意識，只要有這個，平日裡的演練其實都可以省了，這還不算，戰爭開始時，無論又多少大軍艦船，只要有足夠的正統修真者，那都如一人一般，而且我可是可以直接指揮這統合意識的，我給你說啊……」

  當下吳明就開始自吹自擂起來，將這修真軍團誇得是天上天下無敵之軍，甚至要不是鈞來得及時，吳明都要吹這修真軍團可以升維超脫了。

  鈞一來就直接打斷了吳明的吹噓，他恭敬下拜，然後說道：「大領主，現在龍脈核心已經計算完畢，開天戰役前置條件已經完備，但是現在還有另外幾個條件還未達成，不知大領主可有良策？」

  吳明立刻板著了一張臉，而伊露維塔也懂事的對鈞作禮離開，雖然吳明其實並不想讓伊露維塔離開的，但是這鈞和子牙，和昊都不同，與他見面對待都是肅穆無比，所說所言也儘是人類大事。

  最關鍵的，這是鴻鈞啊！

  所以吳明自然也是肅穆以待，這是一份尊重，不單單是對待智者的尊重，更是對待為了人類而犧牲的先民英豪的尊重。

  不過鴻鈞所說的這些，吳明就真是腦子一片空白了。

  人被逼急了什麼都做得出來，除了數學題……

  而這戰略布局什麼的，對吳明來說其實也和數學題沒多大區別，特別是他連開天戰役具體需要那些條件都不知道。

  （話說，不就是你和盤古，一人開天地，一人合天道，這開天戰役就達成了嗎？最多就是我帶著修真軍團在背後給你們喊六六六啊……或者我也頂上去？現在有了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也不是不行，但是還要什麼計劃或者良策啊？）

  雖然吳明心裡一直在大喊著我不知道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之類的話語，但是面對鈞那赤誠的目光，想著鈞這等肅穆赤誠之人，他嘴巴上也只能夠應和道：「也是，開天戰役前置條件達成了，但是核心條件還差了許多，特別是，特別是……」

  吳明說這話時，眼珠子就開始亂瞟，他在瘋狂搜索腦海里的詞彙，想著怎麼糊弄鈞，然後他忽然間就看到了正躺在房間角落睡覺的古，心裡立刻就有了主意，就對鈞說道：「特別是古的問題非常大，開天戰役缺不得他，而他的進度卻是太慢了一些。」

  鈞聞言就立刻道：「正是如此，古乃開天戰役核心之一，卻是要大領主費心了。」

  「也罷。」

  吳明裝模做樣站起身來，走到了古身前，就對著古後腦連拍三下，接著又走回到了自己座位前，就微笑著盤腿而坐，也不說話，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鈞卻是大喜過望，直接下拜道：「沒想到大領主對古如此厚愛，我代古向大領主謝過了，有此，那古之事足矣，剩下的就是別的核心英豪，這些卻不需要大領主擔憂，我自會協助他們得道。」

  說完，鈞再次下拜，然後離開了房間。

  吳明依然保持著一副高深莫測的微笑，實際上他滿腦子都是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的哲學三連。

  而另一邊，恰在吳明對著古腦袋拍了三掌時，古死了。

  被一柄玉如意，一根拐杖，一柄青劍絞殺殆盡，連一絲飛灰都沒有，最可怕的是，還有一蛇化為虛影，將古的心神意志都徹底鎮壓，讓其陷入了矇昧無知的狀態下，連意志復原都是無用。

  意志都無，如何復原？

  與此同時，在無窮時間態中，那鎮壓寰宇無窮的三十三天陣圖上，出現了數條巨大的裂痕。

  一擊之後，這三件物與蛇都消失不見。

  隔了片刻，就有三道光芒閃爍，仿佛是三條羽翼一般，這時候其中一條羽翼消散不見，而古就從虛無之中重新凝聚而出。

  從生到死，再從死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