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滅世態

  「他們去了。」

  羅收回視線，對著吳明等人說道。

  吳明就看著羅的眼珠子道：「你這眼珠子真是不錯啊，這麼遠都可以看見？」

  羅立刻不滿的道：「我說了啊，我是看的戰爭與戰鬥之氣，作為戰爭之主，這世間一切戰爭與爭鬥都在我權柄之中，只要我想，那怕是最輕微的爭鬥我都可以輕易看到，這和眼珠子有什麼關係？」

  吳明惋惜的嘆了口氣，而這惋惜讓羅額頭上都浮現出了青筋，他怒喝道：「你惋惜什麼！？這眼珠子不是什麼天財地寶就讓你這麼惋惜？你是打算將我的眼珠子給挖出來煉製什麼東西吧？？」

  吳明就立刻哈哈笑著拍了拍羅的肩膀道：「看你說的，我怎麼可能是這種人呢？」

  「不，我覺得你就是！」羅卻一巴掌拍開了吳明的手，同時依然肯定的說道。

  吳明就訕訕的收回手掌，片刻後說道：「看來太一和帝俊還是有些顏色的，總不是那些虛偽膽怯之輩，沒得讓我鄙視他們。」

  羅這時也嚴肅的說道：「其實他們就是為萬族所累，與他們成皇前的思想都有了差別，而且這差別是冥冥之中自然而然的改變，想來應該是皇之位格給予的束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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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明詫異的看了羅一眼，羅就不屑的道：「你莫不是以為我看不出來？這皇之位格，既是尊稱，也是力量，但同時也是束縛，受此尊位就要受此大毒，這毒是眾生願力，長久累積之下，行為，思想，乃至是三觀都會受到這尊位的偏移影響，而且最可怕的是失位，一旦失位，不管是德行有失，行為有失，還是陣營有失，總之一旦失位，這無窮願力立刻化為無窮怨力，恐怕到時候他們又得往低緯度住上老長一段時間咯。」

  吳明眼神顯得更是詫異，他仔細看了羅好幾眼才說道：「你居然有這等見識，真是了不起，沒錯，如你所說，這皇之位格有著各種尊貴，也有著天地人大力加持，但是欲戴其冠，先承其重，萬族雙皇，這萬族二字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那怕他們本心不想如此，那怕他們的道並非如此，只要是萬族雙皇，那麼他們所做的決定就必須如此，若是不然，這就是失格了，所以成也皇位，敗也皇位啊，但是卻又不能沒有這皇位，所以要脫劫出來真是難難難，非得歷經各種磨難，甚至還要入那低緯度或者去往暗面多元宇宙一趟不可，不過若是真能脫劫而出，未來成就比這皇級位格還要大呢。」

  羅就仔細聽著，他知道吳明有著許多隱秘，一些隱秘甚至連他都聞所未聞，對於皇之位格的猜測，還是因為知曉了當初東天二皇將吳明拉入了低緯度的隱秘，這與羅所知的太一帝俊二人秉性截然不同，但是在親眼確認後，羅又肯定太一帝俊不是被人替換了，所以才有了如許猜測，而從吳明口中卻是證實了他的這個猜測。

  雖是如此，羅卻是輸人不輸陣的性子，當下就不屑的道：「說得好像你多熟悉皇級位格一樣，這開天闢地以來也不過只有東皇與天皇兩尊而已，那有這許多的皇級位格讓你統合經驗來進行分析研究呢？」

  吳明頓時就是笑而不語。

  開什麼玩笑，除了這東皇太一與天皇帝俊，未來更是有著人類三皇，還有一個不被列入正統的萬族小皇誕生，這麼多的皇，更有著洪荒天庭那種堂皇大道的自由討論氛圍，當時的洪荒天庭網上可是充滿了對皇級位格的各種分析啊，特別是對人皇伏羲氏陛下的分析，什麼開天闢地第一皇，什麼力壓三尊內宇宙，什麼人皇位格只是束縛，若是脫得了人皇位格，那還不一飛沖天啊之類的分析。

  還是那句話，若論見識，知識，隱秘什麼的，區區洪荒歷罷了，誰人能夠比得上他這大領主啊。

  吳明和羅就開始了日常拌嘴，這時，鈞卻在旁邊說道：「看來他們兩個是存了死志啊。」

  吳明和羅微微一愣，都是沉默了下來，片刻後吳明才冷笑著道：「不然呢？既無法做到與我們人類和解，又無法做那幕後黑手的狗，這時候只能夠拼著一死去戰了，這是他們唯一貫徹自己道的機會，若是不然，他們的道都不存，還皇呢。」

  羅只是微微點頭，卻是臉上帶著某種惆悵。

  世間英豪卻又少了兩個啊……

  另一邊，太一與帝俊踏出裂縫，入目處卻是巍峨群山，每一座山峰都大如星辰，更有奇，險，峻等等型態，而在那群山之上則是無窮宮殿，仙霞雲層，各種勝景仿佛仙境。

  隨著太一帝俊到來的萬族聖位們看得都是呆住了，雖然他們各自神國想要什麼都有，一念之間就可以塑造，但是這些山，這些雲，這些宮殿秀美峻奇倒是其次，更多的則是其中有著某種「道理」，雖然聖位們說不出來，但是卻可以從中感受到那「道理」的雄奇，類似於億萬年吞吐那般，若用腳男們的話來說，大約就是雖然不知道這些是什麼，但是總覺得好厲害的樣子。

  帝俊面色一冷，伸手往前一指，無數符文翻飛就往這方天地涌去，但是太一速度卻更快，他哈哈大笑道：「這等小道也敢來遮蔽吾眼！？」

  當下太一往頭上一拍，一個小巧古樸的小鍾就從其頭頂升起，眨眼之間就升入天上，化為數畝大小的古鐘，眾人就聽得叮咚聲響，陣陣音波炸得地風水火亂涌，將那奇山，雲霞，宮殿俱都震得了粉碎，周邊的一切都從物質化為能量，又被這東皇鍾炸成了時間與空間，短短眨眼之間，好好一個世界就有重歸混沌之勢。

  這還不算，太一本就怒火中燒，這裡也不是洪荒大陸，又無鯤鵬在身側，他本性就此爆發，整個人發狂般的大笑大嘯，運使那東皇鍾直往九天之外升騰而去，這東皇鍾見風就漲，一秒不到就大如星辰，又過得一秒已經大如恆日，而且這體積還在以加速度不停擴張，短短几個呼吸間就大得遮天蔽日，這東皇鍾已經有一個世界一般大小了，從上往下砸來，誓要將這整個世界都化為混沌。

  就在這時，從虛無中就有一個似男似女，似老似少的聲音道：「胡鬧。」

  聲音發出，一道黑白交雜的氣機從虛無中而來，化為陰陽二氣，又交纏化為混沌之色，從這混沌中就有一根手指點出，與這世界大小的東皇鍾對撞在了一起，小小一根手指卻比這東皇鍾更加沉重，只是一點，這東皇鍾就叮叮噹噹亂響個不停，恍如警世末鍾一般。

  太一面色猙獰，一步踏出就已在九天之上，他背靠東皇鍾，雙手展開，在雙手之間就有無窮時間晶體出現，太一的雙手就在這時間晶體包裹下直接插入到了狄拉克之海，接著他雙手用力一撕，居然硬生生將極微觀與宏觀物質層的界限都撕破，一霎那間，整個世界都變得怪誕起來，所有存在都開始閃爍著運動起來，要麼只能夠確定方位，要麼只能夠確定速度。

  而太一藉此機會，裹著東皇鍾就直砸而下，那根手指也無法將其抵擋了，一聲轟鳴巨響，東皇鍾落入到了此方世界中心，無量光就此迸發，而東皇猙獰狂笑中，在這無窮量能量的核心處又是用力一撕，將地風水火撕扯開來，東皇鍾往中卵砸，硬生生將時間空間能量物質四大基礎屬性給砸爛砸亂，底層規則就此崩塌，一切物質能量，時間空間就此錯落著化為混沌，以這一點為中心向著周邊快速擴散。

  太一已是對此方世界重煉了地風水火。

  「真實頑劣。」

  那聲再度出現，又是陰陽二氣劃出，這一次這氣更是廣大，化為了一隻手掌對著這個連鎖崩壞的世界就是一握。

  這手掌明明看起來不大，但是一握之間，卻給了所有人一種這手掌比整個世界還要巨大，他們所有人在這手掌之中絕不會比一條指紋大上多少，整個世界都在這手掌一握的方寸里，而隨著這手掌一握，整個世界都開始時光倒流，連那本已經被煉化了的地風水火都重歸秩序，短短眨眼之間，所有的一切又化為了巍峨高山，飄渺仙霞，天上宮殿等等，方才的一切就如同幻覺一般消失不見了。

  那些聖位們個個臉色慘白，便是先天級存在都是如此。

  太一已是極強，動則滅世，一擊就重煉了地風水火，這等威勢是他們遠遠不及的，但是那手掌的主人卻更是可怕，一握之間就時光倒流，更改天地一般，這等可怕就更遠超過皇級存在了，幾有造化天地之大能。

  太一也落回到了帝俊身邊，兩人表情都是沉重，彼此對望，都從各自眼中得到了答案。

  兩人的實力說實話已是巔峰，各自都已經證得了大羅，對於金性也有了自己的理解，不過還差許多水磨工夫罷了，眼界自然也是夠的。

  這世間萬事，破壞容易建設難，因為整個世界就是熵增的世界，這是多元宇宙都無法回逆的事實，從開闢之處去到終結之末，天地尚且如此，更何況生存其中的生靈呢？

  太一帝俊只要狠下心來，真是可以輕易覆滅一切世界，但是覆滅可以做到，想要一手落下就復原一個世界，那他們真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兩皇合力都做不到，除非他們兩個都證得了金性，明悟了不朽真意，而且還要大羅金性合一，至少也要去到臨終極層次，這才可能做到類似事情。

  所以……

  這幕後黑手定然是臨終極之上了，說不定……就是終極呢！

  但……那又如何！？

  太一收起了那狂態，他也不再運使東皇鍾，只是將其祭在了頭頂，與此同時，他緩緩浮空而起，在他身體周邊就有一條長河若隱若現，正是那浩浩蕩蕩的時空長河，這是太一的金性之道，與時同存，不腐不朽，雖然還沒證得完整，但是和他的大羅之道一合，這時候就有無窮威能浮現了。

  帝俊也同樣浮空而起，河圖洛書圍繞其周邊，就有無窮自然符文在其周邊顯現，而他自身更是仿佛獨立一切之外，俯視一切之物，在這一刻，帝俊化為了超外觀察者，正有那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之間的超然物外的特性，這就是帝俊的金性，也可永恆不朽。

  眼見太一帝俊都要開始拼老命了，在其身後的聖位們面色極為複雜，其中秉性差的就是滿臉惶恐，要不是無路可退，他們現在估計連逃跑的心都有，而秉性深厚者，特別是高階聖位與先天聖位們，這時候反倒是臉色肅穆了下來。

  第一個行動的是龍族先天聖位艾歐里亞，她一聲嬌喝，身軀化為龍形，猛的就鑽入到無窮時空里，立刻就有無數條時空龍浮現，每一條時空龍都是她，前一刻的她，後一刻的她，外時間態的她，無窮多元宇宙的她，這一幕看得別的聖位眉頭顫抖，這艾歐里亞不聲不響中居然已有了證得大羅的底蘊？

  不單單是艾歐里亞，別的聖位同樣都是底牌盡出，其中數尊高階聖位已經摸到了先天的邊，而另外幾個先天聖位居然也有了一絲大羅意味，雖然道行還淺，卻也可以說是人傑英豪了。

  眼見萬族聖位加上東天二皇就要拼命，那聲音忽然就道：「我於萬族乃是生養之恩德，雖有最古之約，你們的存在卻也全賴我之存在，諸位，雙皇，不妨一談。」

  「談你MB！」太一暴喝一聲就要出手。

  卻不想就在這時，從那手掌陰影下就有一太一，一帝俊跨步走出，雖然他們並無東皇鍾與河圖洛書，但是一個身後有著時空長河，一個也處超外觀察者境界，而且論得氣息，比太一和帝俊還要強大一分。

  「此為滅世態太一，滅世態帝俊……你們若要談，我還予你們一次機會，你們若不談，那也罷，這萬族……」

  「我就再覆滅一回，重塑過往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