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愚者的誕生

  在鈞的眼中，這個異樣的世界被他看到了盡頭。

  人類文明依靠著科學領域的先天本源層面，集合了當時所有科學家的群策群力，然後以全民爆發式採集與製造，加上被其俘虜的所有聖位的聖道集合，終於達成了其目的。

  以類似聖位集合的祈願術，奇蹟法之類的東西，禁絕了這個多元宇宙的超凡之路。

  

  一切的超凡都被禁止接觸到規則及以上領域。

  這一幕讓鈞如此的熟悉，因為在他所在的多元宇宙中，科技就被禁止觸碰到規則及以上層面，所以他和耶才會如此的困頓，不然以他們的手段，早就發展出了足以匹敵至少高階聖位的科技層次來了。

  而這個所謂的原初態依然還在繼續……

  隨著禁止了超凡，科技成為了大道，不單單是這個人類文明，整個多元宇宙內部所有位面都在自我調整。

  但是這個人類文明太強大了，作為先行者，他們已經掌握到了先天本源級別的科技，而對於科技領域，他們真的太熟悉了，他們將自己稱為原初族，以別於別的一切種族，包括人類，於是乎，征戰與掠奪開始了。

  拋棄了最初時對人類還有的善心，他們現在化為了多元的霸者，征服者，以及唯一者。

  所有非原族的種族，不分妖，先天眷屬，還是人類，又或者是別的知性生命，一律修改生命因子為奴隸，作為他們的僕從族。

  這種大征服一直持續到了這個紀元的終結。

  號稱無窮大的多元宇宙位面，不管是平行世界還是主世界，幾乎全部都被人類文明所霸占。

  但是奇怪的是……自從禁絕超凡之後，這個文明的科學家誕生數量就開始了下降，雖然靠著之後爆發的人口總數量，支撐起了一定概率的科學家誕生，但是，那種群星璀璨再也沒有出現過了，而類似開創性的大科學家，更是可能數億年都不會出現一個。

  所以漸漸的，人類文明的進步陷入到了停滯之中。

  唯一的例外……

  是人類文明中適合修煉的天才開始層出不窮，他們將超凡修煉到了宇宙允許的極限，也就是靈位巔峰，其中最強大的那些甚至成為了臨聖，無法觸及規則，硬生生以實力所達到的臨聖。

  「……這其實是多元宇宙對我們的示警，也是我們人類得到眷顧的證明，可惜傲慢的我們卻對此視而不見……」

  第二存在的聲音響在了鈞的腦海之中。

  時間推移，這個文明已經發展到了極限，卻因為再也沒有足夠的推動力，也僅僅是去到了極限，而非突破臨界點。

  最終之時，在多元宇宙進入到了最末之刻，當升華大劫來臨時，當多元宇宙外腐朽多元宇宙撲了上來時，被困頓於極限，而無法突破臨界點的這個文明徹底失敗了，僅僅只是觸碰到了大羅邊緣，連金性都還沒涉及的科學層次，在面對升華劫時真的比螻蟻還要不如，而在那最終的時刻，他們後悔了，人類後悔了，他們渴望著後悔藥，他們渴望著改變過往，於是乎他們集結了全族的人力物力，渴望打造出屬於他們的後悔藥，可惜直到最後，這個後悔藥也依然沒有打造成功，連核心都屬於半成品。

  而這個後悔藥的名字……

  「鯤鵬！」

  然後在最末之時，所有殘存的人類，包括了這個文明最後的一位大科學家，他們親眼見證到了塔的降臨，以及那重啟一切的光自混沌來……

  光自混沌來，那光貫穿宇宙始終……

  鈞只覺得眼睛刺痛，他的一切感官都被第二存在所屏蔽了，然後第二存在中出現了一個單獨的聲音。

  「這是最初的故事，也是我的故事……」

  鈞聽出來了，這是那個人類文明最後的大科學家。

  「我靠著鯤鵬還沒製造完成的核心，將自身切割了出來投入時空孤島，由此剩下的第二我成為了執念，這個執念就是後悔，後悔後悔後悔……我的文明，我的人民，還有我自己，我們後悔那過往的一切，傲慢與仇恨遮蔽了我們的雙眼，以至於讓我們硬生生拖死了多元宇宙……」

  那光自混沌來消失之後，發出這光的塔也再次隱沒，只是從鈞的視野中可以看到，這塔有一塊碎片崩壞跌落，開始往多元宇宙墜來，其中一部分被一張殘破的圖卷所吸納，而剩下的一部分落入到了多元宇宙中，同時，有一顆星星點點的東西也落入到了多元宇宙中。

  而多元宇宙，居然回到了紀元之初！？

  不單單是多元宇宙，周圍撲上來的那些不可名狀的恐怖居然也都倒退而回，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原點。

  後悔藥！

  這才是真正的後悔藥！

  多元宇宙再次演化，再一次的出現了先天神靈，再一次的化為萬物，再一次有人類，有萬妖，有先天眷屬出現。

  似乎一切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不，變化還是出現了，帶著上一次的後悔執念，那未曾完成的鯤鵬核心落在了一個名為地球的無魔大宇宙位面星球上。

  仿佛是再度重演，人類崛起，科學大爆發，群星璀璨，人才輩出，大科學家比比皆是，殖民外星，物質極大豐富，種族大和解，文明大發展，跨出星系，跨出河系，跨出位面……

  只是這一次，終究是出現了變化，人類並不是帶著槍械戰艦去到洪荒大陸，而是帶著和平與包容來到了洪荒大陸。

  與人類土著的，與萬妖的，與先天眷屬的……

  這一次，人類和平的來到了洪荒大陸，與眾多種族開始了交流，與超凡者們開始了互通有無，而且他們極其大方大度的教導出了自己的科技核心知識，甚至到了聖母的程度，各種為了大局而妥協，各種為了和平而退讓。

  他們似乎忘記了，人心有私，這個人……可不單單是指人類啊。

  不管如何，時間繼續往前推進，在獲得了人類文明的核心知識後，不管是超凡者，還是科技側，全洪荒大陸的文明開始了大發展，各種族都開始往外拓展與殖民。

  而其中的野心家也開始大量冒了出來。

  有在洪荒大陸種族核心奪權的，也有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引發種族大戰的，也有殖民地的英豪崛起後往回攻占種族核心的……

  沒有限制的聖母心，沒有限制的退讓與妥協，沒有限制的高層次力量大放送，在達到某個程度後，所引發的混亂與大戰更加可怕。

  野心家們你方唱罷我登場，整個多元宇宙從某一時刻開始，一直就處於了混戰之中，一刻也未曾停息，科技的本源級武器，先天聖位級存在，以及十五件頂級先天靈寶……

  各種各樣的破壞開始逐漸遍布多元宇宙，這些破壞是以時間的偉力都無法修復的傷損。

  野心家們的可怕，讓整個多元宇宙都處於了某種快速衰退狀態。

  而人類文明……這一次輪迴的人類文明，他們也察覺到了自己的錯誤，但是事已至此，他們也是無法可想，所以，他們就集中了全部的人力物力開始補全鯤鵬，並且召集了別的種族，別的勢力想要和平的人們一起，開始研究那可能存在中的東西……

  那塔！

  那是傳說中後悔藥所存放的寶庫！

  那是傳說中只要登頂就可以實現全文明集體升華的應許之地，登天之塔！

  可是這一切還沒實行，計算中本該在無數億年後才出現的升華大劫提前開始了！

  因為多元宇宙那恐怖的內戰，特別是超限級威力武器以及攻擊的頻繁發生，導致了多元宇宙提前開始了升華大劫。

  於是乎……

  再一次的，光自混沌來，一切都再度重啟，而又被完善了少許的鯤鵬核心，再度落入到了名為地球的世界中，同時，再一次發出光來的塔，又有碎片跌落下來，被那殘破的圖卷吸收了一些，剩下的則落入到了多元宇宙中。

  又一次的，紀元重啟，一切重來。

  在鈞的視野中，無數次的紀元重啟再來，每一次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最終重啟，但是在鈞看來，其實原因只有一個……

  弱小！

  因為弱小，而無法度過升華大劫，或者說，升華大劫根本就不是一個紀元的力量所能夠度過的！

  看過這無數次的重啟，鈞心中也在不停的計算其中的變量，特別是升華大劫的強度與難度，到最後，鈞得到了一個大概的可能數字……

  升華大劫，最起碼需要四名終極以上的力量才有可能度過，而有五名以上終極的力量，那升華大劫就很有可能度過！

  但是……怎麼可能！

  這麼多次的紀元重啟，也只有依靠鯤鵬，最終徹底創造出邏輯天道的那個英豪成就了終極，但是一個終極的力量應對升華大劫，他最後被生生打爆，被那些多元宇宙外的恐怖所撕碎吞噬，只留下了第二存在……

  同時，變化還是出現了，這個變化就是萬族……

  萬族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連鈞都沒發現，而隨著紀元重啟次數的增加，萬族的出現越發成了定局，而取而代之的就是妖，萬妖消失了，被萬族所取代。

  而隨著萬族的出現，那本來已經開始一心對抗升華大劫的團結，被萬族，被蛇，被那可怕的欲望，私心，以及邪惡所取代。

  鈞終於確認了蛇的打算。

  祂從來不想救世，祂從來都沒想過要度過升華大劫……

  祂在吞噬塔的碎片，祂在企圖找到超脫存在的證據，並且取而代之，祂在企圖以每一次多元宇宙重啟輪迴為資糧，吞噬掉一切，然後舉自己而超脫……

  蛇的做法就是每一個紀元都引發大動盪，讓這個紀元以最快速度去到升華劫，以最快速累積下資糧，然後重啟。

  而這……就是蛇對多元之功！

  多麼可笑。

  蛇對多元的功勞，就是讓多元以最快速度死亡！

  但是因為重啟的存在，這讓多元宇宙可以最快速度的收割生命來成長！

  於是乎，蛇被多元定義為了「有功」！？

  而人類的原罪……

  就是因為人類存在於多元宇宙之中，卻沒法度過或者阻擋升華劫的到來！

  似乎多元宇宙認定了，只要有人就可以度過升華劫這麼一個奇怪的認定，所以做不到的人類，就有著了原罪！

  一次一次重啟，這原罪一直累積，到最後……

  萬族大世終於到來了！

  「……我們試圖改變這一切，改變那必將到來的末日，改變多元宇宙這奇怪的認知，我們做了一切可以做到的事情，可是卻依然不夠，我們所創造的鯤鵬越發完善，可是依然不夠，我們想要做到什麼，可是依然做不到……」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停輪迴重複，一直到，那幾乎為零的某個概率出現時，改變，終於到來……」

  鈞的視野中，這一次的輪迴出現了變數……

  那是一個愚者的誕生。

  那個愚者，是超脫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