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指東打西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說我會被別人用屁崩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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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那我待會找地方多吃點黃豆，我倒要看看，這屁究竟能不能把人崩死！」

  林清這番話說得極為認真。

  配上他冷峻出塵的容貌與白髮，更顯得煞有其事。

  中年人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尤其是想到會被人一直在臉上放屁……

  那滋味光是想想都覺得噁心。

  見他不說話，胡九蕭看向林清，「少家主，你怎麼知道會有人來？你莫非之前來過？」

  林清淡淡一笑，「晚些再給你講，至於現在嘛，弄死吧！」

  「啊？」

  胡久蕭萬萬沒想到林清會讓自己把中年人弄死。

  心想這可是好不容易才抓到的正主。

  你怎麼會想要將他殺了？

  林清急忙向他遞了個眼色，冷冷道：「這種人不殺幹嘛？留著有什麼用？」

  「那……那好吧！」胡久蕭將中年人一提，舉起手掌作勢要拍。

  中年人嚇得哇哇大叫，「不要不要，我有用，我有用！」

  林清一揚手，「你有什麼用？」

  「我……我會陣法，你們不是來換陣法的嗎！」

  「誰說我們要換陣法？你還真以為，我們是來換陣法的？」

  「啊？難道不是嗎？」中年人的心涼了，他感覺自己死得很冤。

  林清與胡九蕭交換了一個眼神，冷冷道：「老子這次過來，無非只是想滅了石太爺，沒曾想他沒引過來，反而來了你這頭肥豬！再說了，你們這種不入流的幫會，怎麼可能懂得陣法？你不覺得可笑嗎？」

  中年人大驚，幾乎是在嚎叫，「不是不是，我真的懂陣法，真的懂陣法，你們想殺石太爺，我可以幫你們，相信我！」

  「你幫我？呵……」林清冷笑，「那你說說看，你能怎麼幫我！」

  聽到這。

  胡久蕭看向林清的眼神變了。

  他再沒有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倨傲。

  取而代之變成了畏懼與欽佩。

  畏懼，來自於林清的臨機應變與算計。

  欽佩，則是他將目標指向石太爺，好讓這疑似陣法師的傢伙不打自招！

  「人才啊！」在心裡贊了一聲，胡九蕭暗暗提醒自己，「看來我得防著他點，這傢伙看起來單純，實則比鬼還精！」

  此時，中年人已經開始一五一十的交代。

  他叫李凱，本是豐魚城李家的一名嫡子，自幼便天賦過人，三十三歲就已經登臨了因。

  但在幾年前，他無意間得到了一張秘境的地圖。

  於是便叫了幾個要好的兄弟，打算進去發一筆橫財。

  誰知那秘境甚是兇險，不是機關就是凶獸，最後只逃出他一人。

  不過他也有收穫，那就是一本陣法秘藉。

  自此，李凱便迷上了這東西。

  原想著學成之後給自己家族使用。

  誰知家中長輩見他終日閉門不出，又因探索秘境導致修為再難精進，便有心將其放棄……

  「再後來，他們問我整天在研究什麼，我當時還未學成，擔心有人搶奪，自然也就不敢說出是在研究陣法，只說是在研究機關……」

  「他們信了？」林清問。

  中年人李凱嘆了口氣，「信是信了！但從此之後，家族便斷了我的供奉，還通知所有人，要在四月初三那天，把我當做不務正業，不專心修行的敗類，趕出門去！」

  「啊？」胡九蕭不解道：「他們為何如此？」

  李凱一臉猙獰，「還能為什麼？無非就是在他們眼中，只有修行才是正途唄！其實不只是我，我妹妹因為天賦平平，所以迷上了繪畫，可結果呢？」

  說到這，李凱的情緒變得非常激動，幾乎是在怒吼。

  「他們不僅將她的畫掛在院中供人唾罵，更是逼著她嫁給了一個三流鏢局的鏢師！還說什麼這是以儆效尤！可問題是，她當時才十五歲，才十五歲啊！」

  胡久蕭皺眉道：「那如此說來，你們這李家也不算什麼大家族，否則哪裡會容不下自己的子侄！」

  林清卻搖頭道：「你不懂！老胡，你應該不是出身於平民吧？」

  胡久蕭點頭，「不錯，我出自大家族。」

  林清嘆了口氣，「這就是了，你們大家族的人，或許還能容得子侄無法修行，所以我想，這也正是獅吼學院開在王都的原因。但你卻不知，對大多數的普通人與普通家族而言，不能修行的人，簡直還不如一條土狗！」

  胡久蕭哪裡會不懂。

  作為玲瓏織的特使，他自然明白修行就是一切的真理。

  可是他萬萬想不到。

  僅僅是因為沒有修行天賦，就要把年方十五的小姑娘嫁出去，這未必也太狠了。

  這時，李凱的眼睛已經紅了，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再開口。

  林清見他欲言又止，問道：「李凱，那你現在修成陣法了嗎？」

  李凱點頭。

  林清又問，「那你回家報仇了嗎？」

  李凱搖頭。

  林清嘆了口氣，「原來你借著龍甲幫擺出陣法，只是為了引來王室的關注，所以你其實要的，是風風光光的回家去，對吧？」

  李凱的眼裡閃著光，「不錯，這正是我要的，只可惜……唉……」

  林清仰天大笑，猛地一指胡九蕭，「你可知他是何人？」

  李凱心灰意冷，嘆道：「他不是你們林家的長老嗎？又何必再問。」

  林清：「此乃玲瓏織特使胡九蕭胡大人，你今天遇上他，日後飛黃騰達可別忘了在下！」

  「什麼？」李凱激動得聲音都啞了，看向胡九蕭道，「此話當真？那你們……你們……」

  胡九蕭收了宗師威壓，提起李凱給他整了整衣襟，「我原本是想將懂得陣法之人除掉，可剛才聽林清這麼一說，我感覺把你帶回王都，似乎也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李凱雙眼迷離，「你們……原來你們不是要殺石太爺啊？」

  胡九蕭哈哈大笑，「若非我這林兄弟如此說，你恐怕不會交代得這麼痛快吧？」

  李凱猛地一拍腦門，對著林清就是一拜，「閣下真是好手段，這招指東打西雖然常見，可你環環相扣，弄得我心神大亂，李某服了！」

  說罷他又向胡九蕭跪倒，一臉正色，「胡大人，我懂陣法，你帶我回去，把我推薦給王室，我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

  胡九蕭搖搖頭，「報答就不必了，等見了織造大人，你替我美言幾句，也就是了！」

  ……

  將李凱與林清送入馬車。

  由於車夫死了，胡九蕭只能親自替二人驅馬。

  「他媽的，老子一位宗師，居然要給你們兩個駕馬，真是沒天理！」

  林清呵呵一笑，「誰讓這驅馬也是技術活呢？咱倆也不會啊！」

  李凱此時的感覺只能用海闊天空來形容。

  他笑著道：「胡大人，要不你教教我，由我來驅馬也是可以的！」

  「你？」胡九蕭哼了個鼻音，「你還是算了吧，你是陣法師，誰來也輪不到你來！」

  說到這，胡九蕭回頭看了眼林清，「說說吧，這一切你是怎麼知道的？」

  「什麼東西？」林清正在逗小石玩，沒懂對方的意思。

  「就是把李凱引出來這事啊，給我說說！」

  林清淡然一笑，「這有什麼可說的？小事一樁罷了。」

  胡九蕭張了大嘴，「這……這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