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看看我的銀行卡餘額

  龍華樓的餐廳經理看到陳豐認識鬧事的客人，頓時鬆了口氣。

  陳豐是韓經理的貴客，顯然陳豐和韓經理是同等地位的大人物，陳豐一定能壓得住這個胡攪蠻纏的混混。

  但唐韻可沒有這麼樂觀，因為她聽到那壯漢說到一個詞。

  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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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和陳豐在一起，她的生活就被「還錢」壓得幾乎窒息，微薄的工資拿去給陳豐還錢，小心翼翼存下的積蓄拿去給陳豐還錢，以至於最後，連買米的錢都要精打細算，現在眼看著生活貌似要好一些，陳豐要振作起來了。

  可怎麼又要還錢？

  唐韻眼眶微紅，她顫抖地問豪哥：「這，這位大哥，請問，陳豐欠你錢？他欠了多少？我這裡還有一些，不知道夠不夠……」

  豪哥看到唐韻，雙眼中立刻升起淫邪的欲望，他吞了口唾沫，嬉笑道：

  「你就是陳豐的女朋友唐韻吧，果然是個大美人。陳豐欠了老子一百萬，你要幫他還也可以，哥哥我之前跟陳豐提過，哥哥我可以給你介紹個合適的工作，以你的能力，一個月，別說一百萬，三百萬也能賺回來！」

  唐韻整個人攤在椅子上，眼中淚光閃動：「一百，一百萬？我怎麼可能還得起——大哥您說的是什麼工作？我能做嗎？」

  豪哥興奮地舔著嘴唇：「當然能做！」

  羅翠倒吸一口涼氣，她聽懂豪哥的意思了，她立刻把唐韻拉起來，冷漠地說：「傻女兒，這一百萬跟你有什麼關係？飯也吃得差不多了，跟媽走吧。」

  唐韻有些遲疑：「可是陳豐還在這兒……」

  羅翠看著陳豐，冷冰冰地說：「陳豐，我看錯你了，原本我只以為你是個不學無術的混蛋，沒想到你居然勾結外面的人——行了，你解釋，我現在就帶唐韻走，你以後，不准和唐韻見面！」

  陳豐立刻掏出手機：「羅阿姨，你誤會了，我有錢！韻韻，我有錢，我現在就能還！」

  羅翠鄙夷道：「是啊，你有錢，可這錢乾淨嗎？唐韻年紀輕，什麼都不懂，我活了四十多年，我能不懂你們這些混蛋的噁心事？唐韻，還愣著幹什麼？我們走！」

  說著，羅翠不管唐韻掙扎，拽著她的胳膊，把拖出小亭子。

  「陳豐，陳豐！我，我在家等——」

  啪！

  木門緊閉，唐韻的叫喊被徹底擋在外面。

  豪哥嗤笑一聲，撓撓頭，沒皮沒臉地對陳豐說：「誒呦，你們小兩口本來還能打個分手炮呢，被哥哥我攪黃了。」

  一旁，餐廳經理終於明白，陳豐根本沒能力壓住那個混混，他甚至懷疑，下面的人是不是傳錯話了，韓經理怎麼可能認識這種欠著高利貸的癟三？更不可能讓這種人白吃飯，而且是終生免費！

  開什麼國際玩笑！

  餐廳經理面色陰冷地說：

  「兩位，很抱歉，龍華樓無法為兩位提供細緻周到的服務，如果有異議，我們可以請城安隊來處理。龍華樓是陸運集團旗下產業，陸運集團法務部六十五名員工，將竭誠為你們服務。」

  豪哥一聽，冷汗都要下來了：「這破地——呃，這飯店是陸運的產業？我看這外面連點兒光都沒有，還以為是農家菜呢，我——我這就走！」

  餐廳經理看向陳豐：「陳先生，您呢？還要繼續用餐嗎？這些食物，龍華樓可以為您打包。」

  陳豐沒搭理餐廳經理，他一直痴痴地看著唐韻離開的方向，心中暗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把高利貸的事解決！居然起了這麼大的誤會，讓唐韻的母親誤以為是我和這個混蛋豪哥合謀，要把唐韻賣了！

  豪哥瞟了一眼桌上的食物，驚訝道：「臥槽？這是野生大黃魚？松茸？鮑魚？這是幾頭鮑？一頭的嗎？媽的，比我拳頭還大！打包打包打包，老子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大的鮑魚！」

  陳豐冷冷地撇了一眼豪哥，在他眼中，豪哥的腦袋上，已經畫了一個血紅的X。

  陳豐隨口對餐廳經理說：「我不吃了，這些飯菜你重新加工一下，送到最近的收容所，給那些流浪漢吃。」

  餐廳經理怒道：「陳先生！這不符合規矩，這麼昂貴的飯菜，流浪漢怎麼配吃？」

  「飯菜是人吃的，流浪漢就不是人了？韓經理說的沒錯，這兒的員工的確需要重新培訓。」

  豪哥不管有禮有節那套，吃不上鮑魚，他掄起巴掌就朝陳豐扇去：「他媽的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蒲團大的巴掌裹挾著風聲重重揮下，眼看就要抽在陳豐臉上，但陳豐的速度更快，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手裡攥著根筷子，筷子上還粘著鮑魚汁，他手腕一轉，筷子細頭朝上，如同豎起的標槍，迎著豪哥巴掌沖了上去！

  噗！

  筷子硬生生插進豪哥的手掌，鮮血外溢，撒了一地！

  「啊啊啊啊！」

  豪哥抱著洞穿的手掌，痛得滿地打滾！

  餐廳經理嚇得倒吸一口涼氣，指著陳豐尖叫：「你，你瘋了？我要報城安隊，我要通知韓經理了！」

  陳豐以另一根筷子當叉子，插進那肥碩的鮑魚中，挑起來，狠狠地咬了一口：「去吧，反正我是正當防衛，你報了城安隊，正好把我們的豪哥抓起來——別忘了，他可是一路鬧事，一路闖進來的。」

  餐廳經理撥打電話的手僵在半空中：「那我，我要通知韓經理！」

  「韓經理現在正被陸老爺子罵呢，你想打電話被他削一頓也行。」

  「陸老爺子——」

  餐廳經理突然閉上嘴，陸老爺子今天中午在集團總部聚能大廈發火的事，早就傳遍整個集團了，據說韓經理就是導致陸老爺子發火的罪魁禍首之一，可陳豐這個局外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陳豐見餐廳經理愣住，頓時覺得好笑，餐廳管理人員不把合理解決問題放在首位，卻趨炎附勢，恃強凌弱，自己真得提醒一下韓經理，讓他加強員工培訓了。

  「行了，閉嘴看著吧。」

  陳豐把餐廳經理推到一邊，掏出手機，調出銀行卡餘額。

  他一腳蹬在豪哥胸口上，把手機湊近他的眼睛：「豪哥，豪哥，別叫得像個豬似的，來，數數，這上面有多少個零？」

  「我數你——誒？」

  豪哥看到手機上的數字，連手掌貫穿的痛都忘了。

  「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兩百萬！陳豐？你哪兒來著那麼多錢？」

  陳豐收回手機：「我還你一百五十萬，其中，一百二十萬是欠帳，剩下的三十萬，給你當醫藥費，好不好？」

  豪哥忙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好好好！這可是你說的！」

  陳豐眼珠子一轉：「我隨身帶著欠條，你手裡的那份欠條在公司放著，對吧？我們去你公司，走還錢協議？」

  「好好好，走走走！」

  「你的手不包紮一下？」

  「包個屁！吐口吐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