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住宿分配
2024-10-09 20:42:59
作者: 十裏海棠
說他重情義、慷慨大方;說他有身為領頭人的擔當與責任;說他對母親的責備沒有絲毫不滿,始終恭敬孝順,是個大孝子。
總之,盛長生在這些人眼裡,便成了那至真至善的人物。
見他們在外卸行囊,甚至有不少人主動出來幫忙。
此時隊伍里的人把各自的物資領走。
這一段路來,並未添補糧食,那鳳鳴山土匪窩得到還在小黑那兒,因此物資其實不算多。
但幫忙的人卻有些心驚。
難民不都跟乞丐一樣,食不果腹,忍飢挨餓的嗎?
這一車車的,都是什麼鬼?
盛長生說,「在前面買了些糧食,其實都是些餵牲口的糟糠豆子多,有些沉,我們都是些粗人,自個兒卸車便是,諸位且去歇著。」
這些幾個好心人眼神複雜。
信你個鬼,當他們傻的米糠和糧食的重量分不清?
但人家能走到這一步,必有保命的手段。要弄到糧食,於他們而言似乎並不難。
無論如何,人家遭受的苦難是真真切切的,自己等人再妒忌,那便是落井下石。
這麼一想,這些人便釋懷了,該幫忙還得幫忙。
隊伍里的人一個勁的道謝,小孩也跟著大人說,聲音稚嫩,脆生生的,讓所有人的心都跟著暖起來。
牛大力覥著臉問里正,「里正叔,那三小間定下誰住了麼?若是沒定,我想要一間。」
李大山也忙說,「我也想要一間。」
里正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倆一眼,先沖牛大力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而後又輕飄飄看向李大山,「怎麼?大力與三娘路上草草拜了天地做了夫妻,你難道也這麼迫不及待?」
李大山一愣,「我和桃兒……」
曾桃滿臉通紅,忙拽了拽他衣角,「快別說了,這麼多人看著,羞死人了。」
「不是,我是想……」
盛長生拽走他,「你倆還未成親,想也不能。」
「我沒有!」李大山著急想解釋,只是大家一副「你不用說,我們都懂」的曖昧表情,曾桃都跑了,丈母娘也一臉嗔怪的看著他,他頓覺得有種百口莫辯的無力之感。
他有些不甘和無語,「我不過是想讓未婚妻一家住得舒坦些,你們都想到哪兒去了啊。」
然而,就連鐵柱都不信他。
牛大力洋洋得意,「解釋便是掩飾,咱是哥們兒,我懂你。」
李大山狠狠翻個大白眼,懶得理他,轉身幹活去了。
那個小間,盛長生建議讓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大爺大娘去住。
「床睡不下,那就打地鋪。大爺睡一邊,大娘睡一邊,中間用一座屏風隔開便是。出門在外,咱不拘小節。」
這路上太苦了,幾個老人傷到了本源。
哪怕有靈泉水續命,也不能遏制他們身體內部的衰老。
就好比那些枯樹,靈泉水能修復它們的根基,卻沒辦法讓它們不腐朽。
能護著他們一點兒是一點兒吧。
大爺們大娘們不願意,想讓給年輕人。
但盛長生又說,「這路上風餐露宿的,你們都沒睡過幾回覺,這回睡個安穩,回頭我們上山,還指望你們幫忙做些事呢。」
幾個老人一聽在理,他們一大把年紀了,得自覺些照顧好自己,不能倒下拖孩子們的後腿。
於是個個點頭應下。
剩下一個小間,都沒人出聲要,很有默契的讓給了里正。
盛長生不在時,他就是隊伍的定海神針,大家很尊崇。
而且,他一家人也很多,全家都擠入那小間也不輕鬆。
外面飄著雨絲,隊伍的人都站在外頭等里正安排妥當了,才進入客棧,免得妨礙到人家掌柜做生意。
四十幾人浩浩蕩蕩的湧進來,引得客棧大堂內的食客紛紛矚目。
但他們都很有分寸,沒有大聲喧譁,孩子沒有亂跑,乖乖的跟著店小二進去,該去柴房的去柴房,去雜物房的去雜物房,不禁讓掌柜等人都高看幾分。
盛長生一大家子要了個大房間,張老太不許盛夏花一家再另外訂房,也把他們硬拽在一起。
加上張滿谷三人,拉拉雜雜有二十餘人,趙澤受不了退出,自己去訂了房,與海伯、福伯、長順等下人住。
可即便如此,盛長生還是覺得房間好擠。
裡邊用木板分開三個小隔間,很窄,除了一張床,轉身都有些困難。
老娘、蘇母、兩個妹妹帶小牛擠一間,媳婦閨女帶靈兒、盛四郎睡,餘下的那間是二郎、三郎、狗剩、子歸睡。
他和盛大郎、蘇有才兩個兒子、張滿谷等在廳外打地鋪。
房間內外都是人!
孩子們第一次住客棧,哪兒哪兒都新鮮,在那兒跑來跑去,鬧騰得很。
不過,令他滿意的一點的是,這套間有獨立的洗漱室,裡邊有恭桶,方便蓋上木蓋,倒也聞不到什麼臭味。
此外還有個大木桶,能好好的泡個熱水澡。
只是,大家都要洗漱,那店小二提熱水只怕都要提到腳軟,他下樓親自去提。
大廳里的食客在侃侃而談,說的最多也是隊伍走過的那條道上的事。
什麼巫山縣裡有仙人坐鎮、仙人賜下的仙露救了多少人、土匪窩裡的土匪憑空消失等等。
但很多人只是聽,很少插嘴。
先不說消息真真假假吧,就是真的,對他們這些小人物來說,太遠了。
他們關心的是蠻夷人會不會捲土重來、一路南下打到這裡,朝廷會不會減稅,糧食有沒有增產,別的當個故事聽得了。
盛長生耳尖,隱約聽到有人提到有神人手握神藥水,用處與那仙露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眼眸微閃,暗揣:看來,是時候要去營救那些受他牽連的難民了。
前兩日並未動手,是怕那王財主懷疑到自己身上。
如今走遠了些,那王財主只怕做夢都不會再聯想到他。
客棧的伙房忙瘋了,不為別的,就是為燒這四十多人的洗澡水。
丫鬟和廚娘輪流燒,一鍋又一鍋。
隊伍里的婦人歸置好了行囊來幫忙,她倆才得以解脫。
但這樣也不夠,徵詢掌柜的同意,他們到後院也燒幾鍋。
掌柜夫人抱怨,「錢沒掙到,還得搭上兩大車乾柴!這也就罷了,這內外都在燒,客棧像著火了一樣,火灰到處飛,那牆壁被熏得黢黑,回頭還得找人刷白,這得花多少銀兩!」
掌柜小聲安撫,「做好事嘛,指定是要吃些虧的。況且,人家也開了大房間,咱這個月本錢回來了,你還愁什麼?」
掌柜夫人語氣軟了些,「哼,這些燒掉的柴都值半兩銀子了。」
「回頭再買便是。」
大家洗了頭、洗了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只覺得神清氣爽。
而各家燒的熱水夠用了,又開始生火做飯。
客棧人多口雜,不敢蒸大米飯吃,只能熬稀粥。往裡邊放下蘿蔔蔬菜肉乾什麼的,實在太餓了,倒也吃的香甜。
實在太累了天還未黑,大家便歇下了。
盛長生父女卻藉助空間出到外頭,準備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