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與守城官周旋

  她聽見牛大力在喊，「生哥兒，快，快把擔子給我挑，讓我泄掉精力，不然我要著火了。」

  好傢夥，藥水太猛了吧。

  ……

  趙澤給的地圖上顯示，從山坳處出來上大道，約摸走個二十里路，便是巫山縣的城池。

  這是前往目的地的必經之路，因此盛長生一早就問里正要了路引揣在身上，進城給官差們蓋印放行。

  可是，他忘了，他們到達那裡，才是半夜。

  遠遠的，他們就被瞭望塔的人發現，一幫身穿盔甲的官兵將他們團團圍住。

  隊伍里的人都被嚇住了，盛長生忙上前一步說好話，「各位差爺，草民等人從桃花縣逃荒而來，在山上發現一處湖泊，費了好大的力氣捕獲了一些魚，想進城去賣，不知各位差爺可否行個方便？」

  邊說著邊給為首那人遞上兩個荷包，「這天乾物燥的，差爺們辛苦了，草民請幾位喝口茶。」

  然而，所有的官兵都站著沒動，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時不時掙扎幾下、還活著的大魚看著一眨也不眨，內心無比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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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條魚都有丈余以上，魚身足有兩個人大。

  他們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魚！

  而且奇形怪狀，不知是何物種！

  為首的官差問，「這些魚，都是你們捕捉到的？」

  盛長生面上含笑，「回差爺，正是。」

  那官差定定地看他，像是不信。

  「這魚這麼大，牙齒都有手指長，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抓的？」

  這人目光如炬，可不好糊弄。

  盛長生面不改色，「回差爺，草民有一種祖傳的藥，專門藥魚的，藥性挺強。放入水裡，不到一刻時，魚就會被麻痹不能動的了。只是，以免被人誤食，我們從不在江與河使用。草民發現的那處湖泊，方圓百里無人家，那湖泊的水也是流向溪流和地下水道，不會被人取用，便大著膽子放了藥。不成想，有了這意外的驚喜，抓了魚，便想連夜進城賣。」

  這番話解釋得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毛病。

  這官差上下打量著盛長生，那尖銳的目光像是要看穿他的內心深處。

  見盛長生目色清明，不像是說謊，他便又去看魚。

  他伸手戳了戳，惹得那魚用力地掙了掙，魚尾不住擺動。

  魚比肥豬還大，抬著的人卻是紋絲不動，穩如泰山，他暗暗吃驚。

  這些人力氣好大啊，難道這些都是練家子？

  他雙眸閃爍不定，問盛長生，「既然魚被藥藥倒，為何還撈來賣？就不怕人吃了中毒？」

  盛長生說，「差爺，您有所不知。這藥只維持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便會失去藥效。因此，魚還是活的，魚肉沒毒，顧客可放心食用。」

  官差眼睛眯了眯，審視著盛長生，似乎在揣摩他話里的真實性。

  他背著雙手，緩緩踱到趙澤等人跟前，指著他們抬著的那條血肉模糊的大紅魚，「那麼這一條，為何是死的？」

  盛長生淡然道，「回差爺，這是大紅魚，剛撈上岸時草民不認得它，它十分兇猛，把漁網都咬破了，草民生怕它咬人，便和鄉親們把它給打死了。」

  官差看了下大紅魚的傷勢。那麼堅硬的魚頭，卻被硬物拍得凹下去一大塊，魚身多處傷口都極深，若不是天生神力，便是身懷武藝之人，才能做到。

  再看看這些人，抬著這些重若千斤的魚站在這裡許久卻面不改色，他越發肯定，這些人都是強者，不好惹。

  思及此，他伸手接過盛長生給的荷包。

  他掂了掂，對裡邊的重量表現滿意，這才揣入懷裡。

  他一臉正色，「眼下才是半夜，生鮮市場還未開放，你們還不能進去。」

  大家一聽，心都涼了半截。

  這魚不能到地，難道他們就這麼一直抬著站到天亮嗎？

  而且，湖那裡還有一堆魚等著。

  大家都六神無主，拿眼睛看向盛長生。

  盛長生腦子急速轉動，道，「這位差爺，我這條大紅魚是大補之物，肉質鮮嫩，十分美味，在別處賣，同人參一樣價的。而諸位為了全城百姓的安寧晚上還得當差，委實辛苦，草民想從這魚身上割些魚肉送給諸位，您看？」

  送他們魚？

  官差神色微動，那些官兵都眼冒綠光，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這幾年南方旱災嚴重，赤地千里，他們平日裡沒什麼油水撈，衙門還時常拖欠他們薪水，個個都窮，肉也沒那麼容易吃上。

  難得有人送魚肉，還是味美、大補的大紅魚，他們無比的渴望啊。

  官差見屬下這樣，暗罵他們丟人，但也心動了。

  肉常見，可珍稀魚類的肉卻百年難遇。

  他悠悠地道，「你這魚肉太貴重，只有大人才配吃啊。」

  盛長生懂他的弦外之音。

  是說這魚太好了，分給他們卻沒分給守城官和縣令等官員，回頭他們會惹上麻煩的。

  要分就連大人們一起分。

  這個要求有點過分。

  但是，這也有個好處，與他們打好交道，自己等人在城裡賣魚，也會少掉許多麻煩。

  思及此，盛長生面上帶笑，腰也彎了兩分，「大人辛苦，差爺也是辛苦的。這樣，差爺您讓草民等人進生鮮市場把魚放下，草民把整條魚分割開，給諸位大人和差爺都送一些，可好？」

  官差又眯了眯眼，沖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此人倒是精明，聽他個話音便窺見全貌。

  也好打交道。

  官差說，「此舉於法不合，但念在各位搵食不易，本官酌情處理，同意爾等進入早市，且給爾等劃分好攤位，以免與其他攤主起衝突。只是眼下方半夜，全城百姓好夢正酣的時候，爾等切記莫要喧譁吵鬧，不然本官治爾等一個尋釁滋事罪。」

  盛長生從善如流，「請官爺放心，草民定當遵紀守法。」

  「如此甚好。」

  官差看過路引，又對著所有人一一仔細核對身份，這才示意守城兵放行。

  等厚重的城門吱吱呀呀打開時，整個隊伍的人心才安定些。

  雖然渾身被汗水濕透，卻覺得壓在心頭的大石頭被移開了，暗暗鬆了口氣。

  「謝各位差爺。」

  盛長生再一次道謝，帶著大家進城。

  盛佳寧夾在隊伍當中毫不起眼，小黑早就從別處竄入城裡了。

  它長得太威武雄壯了，避開官兵，能省不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