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在滋滋冒血

  下面是腳踏，有零件連接到一個叫「砣」的圓盤上，踩動腳踏，圓盤快速運轉，白掌柜說它是隕鐵打造，邊緣削鐵如泥，作用是切割。

  圓盤的正面也是凹凸不平的，石頭放上去，能一點點磨去石皮。

  在這個時代，要打造這樣一個機子，十分不易。

  白掌柜試了下機子沒問題，便說，「盛掌柜，你來吧？」

  盛佳寧裝出羞赧的樣子，期期艾艾的，「爹，我想試試。」

  她方才試著用精神力探入石頭，腦海里便能浮現石頭內部的樣子。

  哪裡有綠，石皮到哪兒都很清楚。

  

  她十分驚訝，想著定是自己精神力又增強了的緣故。

  增強的原因，她暫時想不出來。

  她有精神力加持，是知道怎麼切割原石才不會損壞玉的。

  但盛長生不行，他沒有這種力量，也不會鑒寶，只靠瞎矇。

  只是盛長生也不知她會這一招兒，此時聽她提這個要求，也有些發懵。

  盛佳寧又沖他比了個手勢。

  主打的就是父女之間的一個默契，就看他能不能領悟了。

  然而，盛長生卻仍然一臉茫然，眼神寫著清澈的愚蠢。

  白掌柜也很驚訝，「小姑娘，那砣十分鋒利，專業的切割師傅都時常被傷到手，你不能冒險啊。」

  聽他這麼說，盛佳寧也打了退堂鼓。

  但是，她話說得漂亮，「我、我也害怕，我只是想代替爹爹，我不想我爹爹冒險。」

  白掌柜釋然了，看向她的目光，都多了幾分溫和。

  畢竟，孝順的孩子，誰不喜歡呢？

  「小姑娘，那叔叔讓師傅接手，你和你爹站在一旁看，可好？」

  「好。」盛佳寧乖巧點頭，忽然又說，「叔叔，我讓師傅切哪一邊便哪一邊，讓他停就停，可以嗎？」

  「這是為何？」白掌柜更驚訝了。

  盛長生這時猜到閨女又解鎖了新的能力，輕咳一聲，開始生編硬造，「白掌柜，盛某小女有個能力，便是第六感強。她能察覺石頭裡的綠到哪兒、有多厚。我談買賣帶她在身邊，也是這個原因。」

  「哦？」白掌柜頓時來了興致——誰都喜歡獵奇，對奇人異事毫無抵禦能力。

  「小姑娘，那得瞧好了。」

  他揮手讓站立在旁邊的師傅上陣。

  「盛掌柜，這是我自家的切割師傅，今日之事，他絕不會外傳。」

  「有勞。」盛長生忙遞上一塊石頭。

  師傅帶上手套，用戲謔的語氣問盛佳寧，「小姑娘，你想如何切？」

  他以前就是切割原石的師傅，後被白掌柜重金聘請，來當玉石的切割師而已。

  他本身很有經驗，石頭有沒有綠、綠到哪邊，他能看得出個大概，自是有些瞧不起這個瘦小的黃毛丫頭。

  盛佳寧絲毫不理會他的不尊重，上前盯著石頭，手指划過，「從這邊緣開始切，切到這兒就成。而後磨這邊的石皮，輕點兒磨，不然要磨到玉。」

  切割師傅有些好笑，「小姑娘，這外邊若是磨一下就出綠，那就這麼瞧，也能看到螢光了呀。可你瞧瞧，」

  他舉起那塊石頭，「這表皮如此粗糙，透過這些小孔也不到一點兒綠意，裡邊有沒有還不知呢，你確定只磨一點兒邊？」

  盛佳寧神色淡淡，「伯伯，您按我說的開便是。」

  她鎮定自若的樣子，倒有幾分那高門大戶里的小姐氣勢。

  切割師傅卻感覺自己有被冒犯到，面色有些不好看。

  白掌柜說，「王師傅，你開吧，盛掌柜多的是原石，開壞幾個他也不會心疼。」

  言下之意，你按這小姑娘說的開，切壞了也不用你賠。

  盛長生也懂，「王師傅，沒事兒，我閨女愛玩，就切幾個給她玩玩。若是切壞了，我就扣她過年的壓歲錢，給她個教訓。」

  兩個老闆都這麼說了，切割師傅還能怎麼辦呢？

  就切唄。

  反正有錢任性。

  切割師傅帶好手套，戴上一個鐵質面罩，拿起石頭剛想切，盛佳寧生怕他忘了，又比劃了一次她要求的切割路線，這可把他氣得不輕。

  心說你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看我一會兒怎麼打你臉就完了！

  切割師傅板著臉，眾目睽睽之下，他不會耍花樣，完全按照盛佳寧說的來。

  石頭碰上鐵圓盤，火花四濺，發出「滋滋」的聲音，石屑四濺，飛到人身上，生疼生疼的。

  盛長生拉盛佳寧走遠點，她生怕切割師傅切壞，就是不肯。

  身上再怎麼疼，也只是皮外傷。

  可若是切割師傅做了手腳，讓白掌柜不再信她，接下來會切壞很多原石，損失不可估量。

  盛長生見閨女的小手和臉蛋都被石屑濺到流血，心疼得不行，忙站到她前面，讓她躲在自己後背探頭看。

  可這樣一來，他站得更近。

  臉上被石屑濺了一臉，哪哪都在滋滋冒血。

  切割師傅不經意的看了他一眼，差點切到手——嚇的。

  那臉都成了血葫蘆，這不是要嚇死人嗎？

  盛佳寧提醒他，「師傅，你穩住啊。哇，出綠了，出綠了。爹，你快看。」

  盛長生抹了一把臉上的血，也跟著「嘿嘿」的傻笑了兩聲，內心十分滄桑。

  閨女，你爹我臉上沒一處好的了，我這是拿生命來挺你啊。

  白掌柜急忙過來，從她手上拿走那塊玉石查看，「居然是三級玉，潤澤透亮，就是有點點雜質，不錯，不錯。」

  盛佳寧笑了笑，「運氣罷了。」

  切割師傅不敢置信，也拿過這塊已經出現大半綠色的石頭，不斷的翻來覆去的看，也覺得甚是玄幻。

  那石皮如此粗糙，分明和綠不沾邊兒啊。

  怎的切開一點兒就出綠了呢？

  真是見鬼了！

  「哈哈！」白掌柜暢快大笑，「當真出綠了，難怪小姑娘胸有成竹。王師傅，再來。」

  他又拋了過去一塊石頭，「小姑娘，你給掌掌眼吧。」

  盛佳寧乖巧點頭，站到王師傅跟前，仔細端詳原石。

  王師傅斜睨著她，心說：小姑娘，你不過是碰巧而已，我就不信你會一直好運。

  盛佳寧說，「白叔叔，可以火炭？」

  白掌柜猜到她要在石頭上劃下記號，便讓人去取了來。

  盛佳寧拿著火炭劃了幾下，交給王師傅。

  王師傅漫不經心的接過，然後開始切割。

  不到半刻鐘，便有夥計驚喜大喊，「出綠了，出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