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奶奶的小福星

  她並未收回精神力，讓藤蔓開出小花，再結成山藥豆。

  藤蔓一直長，長到老死、枯萎。

  而底下的山藥長出了三根，中間的那根跟人的手臂差不多，比她前世見到的都粗壯一些。

  「再來。」

  她這回連續催生了好幾棵。

  等弄完，整個人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乾了

  「不行，一戶人家挖一株淮山都不夠，還要更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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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進空間喝了口靈泉，元氣恢復，便繼續幹活。

  一連弄催生了二十幾棵，她累得趴在草叢裡，連手指頭都不想再動了。

  但她還沒有放棄，強撐著一口氣進入空間喝靈泉水，出來後繼續催生。

  如此反覆三四回，大約催生了一百棵淮山，她才停止，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甜妞、甜妞啊。」

  聽到張老太的叫喊，盛佳寧跟條蟲一樣拱了拱身子，認命地爬了起來。

  「甜妞！」

  張老太沒得到她回應，便有些著急，一路尋來。

  「奶，我在這兒。」

  張老太小跑向前，一見她滿身的泥巴，便有些急眼，「哎你個傻丫頭，這麼大個人了還玩泥巴，你害不害羞啊。」

  一手拉著她，一手拍她的屁屁上蹭到的土。

  她的手沒什麼肉硬邦邦的，盛佳寧被她拍得生疼。

  盛佳寧一面躲一面急聲說，「奶，你聽我說，我不是玩泥巴，是在挖淮山。」

  「淮山？」老太太目光在地面搜尋，「淮山在哪兒？」

  盛佳寧：「……」

  忘記挖點出來，草率了。

  「奶，我這就挖。」

  她想要開動，老太太卻拽緊了她，嘴裡絮絮叨叨，「還玩，跟我回去吃飯。你爹個鐵憨憨，就煮了那麼點兒玉米棒，便想喊大家來吃。

  他也不想想，即便每人一根，都得派出去幾十根，咱們把那兩大麻袋煮了都不夠！他們都只是咱的鄉鄰，憑什麼要這麼供他們吃喝啊？在你們幾個餓得啃樹皮時，除了你三爺爺，全村可沒人給你們一口吃的。你呀，別在這兒傻乎乎的晃蕩了，遲了玉米水都沒得喝。」

  盛佳寧便說，「奶，那你去告訴我爹，讓他別給大家派玉米了，我這裡長了一大片野生淮山，讓所有人都來挖。」

  張老太不信，打了她屁股一下，「說了不許玩泥巴，你還找了個蹩腳的理由玩？」

  「奶！」盛佳寧羞恥憤怒，掙開老太太的鉗制，「我這麼大個人了，你還打我屁屁！」

  見孫女氣急敗壞的，張老太嗤嗤的笑，「哪個讓你不聽話來著？」

  這孫女以前木訥，杵在那兒跟木頭似的。眼下變活潑了，越看她越順眼，也越來越愛逗弄她。

  「我沒有不聽，是真的有淮山。」

  盛佳寧摘了一把山藥豆捧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眼睛瞪得溜圓，看那株藤蔓，果然是淮山藤，她歡喜壞了。

  「哎喲我的乖乖，你咋這麼會找寶貝呢？誰都沒發現，就你發現了，你真是奶的小福星。」

  老太太捧著孫女的小臉狠狠親了親。

  盛佳寧嫌棄，「奶，你親我一臉口水！」

  張老太哈哈大笑，轉身徒手挖地。

  盛佳寧跟在她屁股後頭，「奶，你當你雙手是鐵耙子啊？去拿工具挖啊。」

  張老太給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你別吵吵，我慢慢挖，多挖一點。我一回去拿工具，人家便會發現跟過來，咱才挖那麼點兒呢，多虧啊。」

  盛佳寧哭笑不得。

  自己家裡有紅薯有玉米，沒有必要的。

  她辛辛苦苦催生淮山，就是想讓鄉親們也有食物吃，不是讓自家人挖的。

  若是不讓他們知道，那她不是白忙活了？

  不過，老太太守寡那麼多年，窮和苦刻進了骨子裡，有點吃的都習慣扒拉回家的。

  她最困難的時候，沒人拉她一把，還被人奚落、落井下石，感受到的全是惡意，時間一長，她眼裡除了自家孩子，就再也沒有旁人了，所以食物她誰也捨不得給。

  盛佳寧能理解她，但是，她也想大家都能活下來。

  她匆匆回到隊伍，在自家行李里找了一把鋤頭，又顛顛地跑回來給張老太。

  「說了不用鋤頭，你這孩子，怎的就不聽呢！」

  張老太嘴上嗔怪。

  但見孫女滿眼都是對自己的心疼，她心頭一軟，便沒再責怪，抬手愛憐的捏了捏她的小臉蛋。

  她滿手的泥巴，在盛佳寧臉上掐出了幾個泥印子。

  盛佳寧抗議跺腳，「奶！」

  張老太又哈哈大笑。

  她其實是個性格開朗的老人。

  只是這些年被家庭的重擔壓彎了脊樑，累得透不過氣來，兒子、兒媳又不爭氣，她才沒了笑容。

  盛佳寧也跟著笑，笑著笑著就想哭。

  老太太太苦了。

  她此時揮著鋤頭一下又一下，飽經風霜的臉舒展開了。

  她挖的不是淮山，是生活的希望。

  盛佳寧抹去眼角的淚，用精神力將淮山拔出了半截，又暗地裡催生更多的淮山。

  趙玉蘭和盛長生喊她，「佳寧，你和你奶在那兒鼓搗什麼呀。」

  盛佳寧小跑著回來，喘著氣說，「娘，那邊有野生淮山。」

  趙玉蘭驚訝，「這樹木都枯死了，淮山還能活？」

  盛佳寧小聲跟她說，「我催生出來的。」

  她勻了口氣，指著四周，意氣風發地道，「那裡有一大片，都是我為你打下的江山。」

  趙玉蘭一點兒也不高興，甚至有點發悚，「植物你怎麼催生？這究竟怎麼一回事？」

  「娘，我回頭再和你說。」

  盛佳寧轉身對大家說，「鄉親們，我在那邊發現了許多野生淮山，大家快去挖啊。」

  眾人不敢置信，「真的？」

  「真的，快來！」

  盛佳寧又拿了一把鋤頭，蹬蹬蹬地跑到她奶身邊幫著挖。

  盛長生夫妻跟了過來。

  前兩日下了一場雨把地面澆得夠濕，其實不難挖。

  但盛佳寧小胳膊小腿，一鋤頭下去，那地面只出現一道半截手指深的淺痕。

  她一臉的挫敗。

  盛長生想笑又不敢笑，張老太卻是「哈哈」笑起。

  「傻丫頭，你胳膊細得跟燒火棍似的，回去跟四郎多搶幾口奶喝了再說吧。」

  盛佳寧抹了下額頭的汗，「奶，你少埋汰人，我准挖得比你多，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