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不好忽悠

  人心是最經不起考驗的，但他還是忍不住試探。

  他想知道，這些人是不是真的和他一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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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他沒有錢，對他也依舊有情有義。

  畢竟，他救了他們當中絕大多數的人，不是嗎？

  然而，大家眼神躲閃，不敢與他對視。

  兩個妹妹和他老娘眼神複雜。

  牛大力也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盛長生的心都涼了半截，他裝得無所謂，「無妨，你們有什麼話儘管說，我頂得住。」

  牛大力看了大家一眼，猶豫著說，「生哥，那我可說了啊？」

  盛長生壓住心裡的怒火，「說！」

  「那什麼……小黑叼走的那頭豬，在哪兒了？」

  有了牛大力帶頭，其他人也都鼓起勇氣問，「是啊，那麼大一頭豬，小黑可吃不完，你快追回來。」

  「剛才我見到小黑了，它沒有吃肉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話，臉上沒半點失望、氣憤的樣子，只有個別人有些難過。

  盛長生不敢相信，「不是，你們都不怨我、恨我嗎？」

  大家一臉奇怪，里正反問他，「這錢又不是你拿去揮霍掉的，怨你做什麼？」

  牛大力也說，「生哥，這錢沒了是咱命不好，老天爺不給錢咱用，不能怪你。」

  盛大林急聲說，「哎，這小黑把豬肉弄哪兒去了，咱要不找找吧，那可是一整隻豬啊。」

  「對，沒錯。」

  便有許多人翻草叢找小黑。

  盛長生故意說，「若咱們沒有盤纏，這路上只怕要餓死。」

  一旁有個老婆子接過話，「餓不死的，邊逃邊上山挖草根、扒樹皮吧。這事兒真不能怪你，若不是你搭救，我們早死了。只要有條命在，咱什麼苦都能吃。在這個世道，多活一天都是賺到了。」

  大家認同點頭。

  盛長生不禁嘴角上揚。

  大家的反應，給了他想要的答案。

  而且，他們不但純良質樸，三觀還很正。

  就很好。

  他緩緩說，「我是說賣紅薯的錢沒了，但是……」

  他從衣襟、腰間掏出一大把碎銀和銅板。

  「答應給大家的分成，我不會少。」

  大家再一次傻眼！

  盛長生豪氣萬丈，「幫我代賣了紅薯的，你們各自記得賣了多少，過來我這邊，我給算分成、分錢！」

  大家望著他手上的銀子，心臟砰砰直跳。

  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三婆聲音發抖，「生兒，你哪兒來的錢？」

  盛長生深情款款地看向在一旁餵兒子吃紅薯的趙玉蘭，「三婆，我進城前媳婦給了我一些首飾，讓我變賣。」

  原來如此。

  所有人都看向趙玉蘭。

  猝不及防就成為大家矚目的焦點，趙玉蘭差點沒被紅薯噎死。

  還有老盛那什麼目光，也不嫌肉麻，丟死個人。

  趙玉蘭臉頰發燙，把雙手往衣服上蹭了蹭，訕訕然笑著揮了揮爪子，「大家好。」

  她臉上還掛著烤紅薯弄到的火灰，跟個大花貓似的，樣子滑稽又傻裡傻氣，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牛春花插了一嘴，「生哥，你這錢是賣嫂子的嫁妝所得，請我們吃頓飽飯就成，就不用給我們抽成了。」

  她在地震中失去了孩子，丈夫一家也去王家和那個隊伍了，她反而堅持留在盛長生這邊。

  只是她平時嘴巴刻薄，愛搬弄是非，大家都不和她親近。

  她心中悲痛，這幾日也縮在角落裡發呆，存在感極低，人卻看起來和善了不少。

  趙玉蘭討厭她，此時聽見她發言，想嗆她幾句的，但想著她幫盛長生說話，便作罷。

  「不管我錢來路如何，我答應給大家的，就一定給。」盛長生說完拍了拍手掌，「快，都動起來，趕緊來算錢。一會兒逮到小黑，還得殺豬做飯吃呢。」

  他這麼說，大家越發興奮了。

  隊伍里一個小伙子摩拳擦掌，「生哥兒，那我就不客氣了。」

  盛長生只一個字，「來！」

  張老太卻說，「生兒啊，能不能讓娘來發這個錢？」

  盛長生一愣，「您不累啊？」

  「不累。」張老太咧嘴笑，滿是皺紋的臉舒展開來，笑成了一朵花兒似的，「有錢摸還嫌累，我又不是活膩歪了。」

  盛佳寧小聲對趙玉蘭說，「我發現奶有點官迷。」

  趙玉蘭餵小兒子吃紅薯，說，「她把你幾個弟弟一把屎一把尿帶大，她愛迷就迷吧，以後咱有錢全給她，讓她摸個過癮。」

  這話實在，關鍵是張老太聽得一清二楚。

  老太太那心裡別提多舒坦了，「媳婦兒啊，阿生拿你首飾去賣，也是迫不得已。以後掙了錢，我讓他給你買回來，啊？」

  趙玉蘭道，「娘，我無所謂，都是身外之物，咱好好活著才是真的。」

  張老太眼眶頓時就濕潤了。

  這兒媳過去是個自私鬼，如今總算腦子開了竅，變得如此通情達理，以後日子定會越過越好。

  親家在天之靈，怕也會感到欣慰吧。

  那邊盛長生在喊，「娘，你來。」

  張老太用衣角擦了擦眼，「來了，來了。」

  說著又走了過來，一雙小腿倒騰得飛快。

  盛長生在一旁算數，盛佳寧便去找到小黑。

  那傢伙就趴在草叢裡，懶洋洋的曬太陽。

  盛佳寧坐在它身旁，問它，「那金子哪兒來的？」

  小黑：「空間裡大把。」

  盛佳寧：「！！」

  不敢相信，金山就在她身邊，唾手可及！

  盛佳寧心臟砰砰直跳，拉著小黑的爪子，臉上笑得比她奶方才的樣子還燦爛，「狗子，那些金子都是我的嗎？」

  小黑冷酷臉，「不是。」

  盛佳寧心猛地一刺，「為什麼呀，我不是空間的主人嗎？」

  小黑：「你是。但是這些東西是我從外邊順來的，不屬於空間。」

  盛佳寧眼珠子轉了轉，「可是，你屬於我，你順來的東西，自然也屬於我啊。」

  小黑微微偏著腦袋，覺得好像也對。

  盛佳寧趁機說，「你告訴我狗頭金在空間的哪個角落，我去看看。」

  小黑：「只能我拿出來，你找不到的。」

  盛佳寧朝它伸手，「那你給我吧。」

  小黑反問，「我為什麼要給你？」

  「奇怪了，我的東西，為什麼不給我？」

  小黑：「我的。」

  「我方才不說了嗎？你是我的，你的東西也是我的。」

  小黑閉目養神，不鳥她。

  盛佳寧摸了摸鼻頭。

  看來這傢伙的智商也沒她想像中的低，不好騙呢。

  欲速則不達，這件事就先壓著吧。

  「那你把豬肉拿出來，讓我娘給你做紅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