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吃飽好上路

  他是過來和這個村的人商量逃荒的，可瞧這些人的所作所為，他心都涼了半截。這種唯利是圖的小人是不合適一起同行的，因為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在背後捅你一刀。

  罷了，回頭讓人來傳遞下消息過來，走不走他們自己看著辦吧。

  有村民著急喊，「里正，不能讓他們就這麼走了啊，咱村還有許多人傷者沒喝上藥……」

  里正恍若未聞，只大聲對盛長生說，「還不把你媳婦閨女帶回去？等著別人拆骨入腹嗎？」

  盛長生仍然氣不過，對著那些人惡狠狠的罵了幾句，才去牽趙玉蘭和盛佳寧的手。

  「喂，你們真不能走……」

  那幾個村民還想糾纏，里正回過頭，「大力、大山、狗蛋……他們敢追，你們就打斷他們狗腿。」

  「好。」

  

  牛大力幾人擋在跟前，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李大山說，「我們村的人都還活得好好的，三百多號人，比你們多好幾倍。你們想動手，先掂量掂量能不能打得過我們吧。」

  這些村民便退縮了，忌憚了。

  站在原地，望著盛長生等人的背影，一臉憎恨。

  「里正，村里好多人等著神藥救命啊。」

  「你不管鄉親們的死活，你不配當里正！」

  「盛長生，你夫妻倆不把神藥交出來，眼睜睜看著大家去死，你們全家必遭天譴！」

  惡毒的咒罵聲從身後傳來，盛佳寧心裡那叫一個恨啊，再一次覺得自己蠢得無可救藥。

  「爹，我錯了。」

  盛長生摸了摸她的腦袋，「你沒錯，錯的是那些貪得無厭又忘恩負義之人。」

  回到自家隊伍，張老太見這娘兒倆垂頭喪氣的，便納了悶，問了大力幾人才知事情原委。

  盛佳寧都已經做好了被她訓的準備，哪知老太太卻說，「耷頭耷腦的作甚？都給我抬起頭來。拿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那不是傻瓜嗎？」

  趙玉蘭覺得這老太太說話很有智慧，便主動跟她答話，「那些人太可惡，我和閨女才救了他們的親人，轉過身就來搶咱的藥水，想想都心堵。」

  張老太將被雨淋濕的煎餅攤開曬，「你心堵什麼，是你自找的。吃一塹長一智，下回記住，不要再搭理跟自己不相干的人便是。」

  趙玉蘭不服氣，「人命關天，誰能坐視不管啊。」

  張老太睨她一眼，「那你管唄，別回來哭鼻子就成。」

  趙玉蘭死要面子，「我什麼時候哭了？」

  張老太手上動作沒停，「你說這話你自個兒信嗎？也不看看你眼裡的血絲有多少，要是抽出來，都夠給生兒織件長袍了！」

  趙玉蘭心虛，「我那是一宿沒睡，剛才又被風沙入眼才如此。」

  口是心非，張老太都懶得回她。

  盛秋香跟她說，「嫂子，咱幫的人夠多了，不需要他們念咱半分好，但人也乏，咱先歇一歇，啊？」

  趙玉蘭便也順著台階下了。

  盛長生和里正商議了一陣，決定立即動身逃荒。

  這場地震，導致整個南方死傷無數。

  他空間的水一轉手就能賣出天價，隔壁村的人肯定會來搶的，甚至周圍的村子外邊的人都會聞風而至。

  盛長生道，「趁消息還沒有發酵出去，我們趕緊離開。您幫我問問，村里人有沒有人願意和我一塊兒組隊的，馬上回去收拾東西，半個時辰後，在村頭這兒集合。」

  里正躊躇，「一定要走嗎？昨晚下了雨，植物都活過來了，咱也不用擔心會渴死，找個深山老林躲過兵災，日子不就熬過去了？」

  盛長生嘆氣，「躲不過呀，三叔。蠻夷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們攻入城內會屠城、放火燒山。眼下山里樹都乾旱死了，一把火燒過去，咱們還能活命嗎？」

  里正如喪考批。

  他知道盛長生沒有誇大，蠻夷人就是那豬狗不如的畜生，兇殘毒辣得很。

  盛長生又添了一把火，「三叔你別想了，咱們屋子、糧食都沒有了，留下只能等死啊！」

  里正有些意動，「可咱們沒吃沒喝的，也逃不遠啊。」

  盛長生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有法子讓大家掙到錢吃飽飯！就看鄉親們信不信我就完了！」

  里正激動的兩眼放光，「此話當真？」

  盛長生說，「我小舅子也一起逃亡，我用他的人格做擔保行了吧？」

  里正一拍大腿，「行！」

  有錢人最愛惜自己的名聲，趙家姑爺用趙家家主做擔保，到時即便他食言，他小舅子也不會不管他。

  趙家是積善之家，他們有那麼多糧食，總不會眼睜睜看著大家餓死的！

  里正急忙回去，拿著他的破銅鑼，敲著滿村子轉悠，「各家各戶請注意了，蠻夷人要攻入城了，女子被他們抓去當玩物，娃兒被砍頭剖腹，年輕人當牛羊一般宰割，他們就好比野獸一般殘暴嗜血！

  為了活命，咱們得逃啊！逝去的親人就地掩埋吧，趕緊收拾東西，離開這裡！」

  村里人都慌了！

  有的人不想逃，有的懷疑消息的真實性，有的覺得時間太過緊迫，個個推三阻四的。

  里正便說，「長生媳婦去隔壁村救人，藥水被他們盯上了，他們家是一定要逃的，你們誰要是跟他組隊，他就能讓誰吃飽飯。你們信他就一起走。」

  他話音落下，大家一片譁然。

  更多質疑的聲音發出，「他好大的口氣！我們人足有四百，就是地主都養活不了，他拿什麼讓我們吃飽飯？」

  「定是怕隔壁村的搶藥水，故意哄我們一起逃，幫他擋箭。」

  「他就是個二流子，這事兒他幹得出！」

  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說著，有些人不信他，但也有不少人相信。

  畢竟，昨晚地動之前，是盛長生示的警。

  後來還拿出那麼珍貴的神藥救了那麼多人，他閨女還給大家派食物。

  他一家的改變，大家看得到。

  盛長生的髮小紛紛表態，「反正留下也是個死，我跟生哥兒走。」

  「想那麼多沒用，走出去才有路。我也走！」

  受他們影響，好多人都下定了決心要跟隨盛長生。

  里正說，「只有半個時辰，要走的趕緊去做準備」

  「我家什麼都沒有了，兩袖清風，馬上就能走。」

  「不，我家老漢還沒埋，半個時辰搞不定，你們誰來幫我挖挖坑啊？」

  「我來。」

  「我也來。」

  這個時候，什麼恩怨爭吵，大家全都拋諸腦後，一起互幫互助，共度患難。

  盛長生這邊該收拾的都已經收拾好了，此時在吃煎餅。

  趙玉蘭原本想著煎了經放一點，卻沒想過地震後會下大雨，全被泡發了，不吃也放不了幾天。

  盛長生的舅娘樊氏伸著脖子使勁往下咽，「哎娘，我這輩子吃得最飽就是這一次。」

  她的兒媳陳氏接口，「娘，吃得飽飽的，好上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