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身在凡塵，亦可勝仙

  很顯然，蘇妲己一開始想說的是她和唐浩的師妹蘇晚晚一樣都是來自青丘狐族。

  可估計是想到了什麼，她又將話憋了回去，最後改成了我族聖女。

  聽到聖女這個詞，唐浩下意識朝著那站在蘇妲己身後的蘇晚晚看去。

  這是他第一次在洪荒中聽到聖女這個稱呼。

  這妮子，在狐族中的地位這麼高的嗎？

  面對唐浩的注視，蘇晚晚低下頭去，似不敢與其對視。

  「行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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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蘇晚晚低下頭去，唐浩輕輕一笑，並未在意。

  在淡淡回復了一句蘇妲己後，他忽然轉過頭又看向了那神情複雜萬分的敖璃兒，「此次事件已經告一段落，我準備再去蓬萊島一趟，你們兩個，要和我一起嗎？」

  在唐浩出現後，敖璃兒的目光就一直看著他沒有離開過。

  唐浩突然的轉頭讓她有些慌張，猝不及防的移開目光後，她與蘇晚晚一樣也是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去。

  「我們...都行。」

  聲音少了一絲輕靈婉耳，多了一絲侷促緊張。

  蘇妲己站在一旁，淡粉色的雙眸眨了眨。

  經過剛剛的開口，她內心的緊張已經散去了大半。

  只不過，此刻的她心中又悄然升起了些許驚訝。

  自從誕生以後，蘇妲己遇到過的生靈可謂不計其數。

  作為天生媚種的九尾妖狐，那些生靈面對她時的態度，無非就三種。

  第一種是和神農氏幾人的反應一樣，僅僅只是一眼，便不敢再看。

  第二種是只敢表面談笑風生，卻不敢將內心深處的覬覦表現出來。

  第三種就很簡單了，一般這種情況出現在比她還要強大的生靈身上，那是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欲望。

  可今天，蘇妲己見到了第四種態度。

  她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從和唐浩見面後，對方就只有在聽到自己名字時表現出了一絲驚訝！

  至於其他時候，那就是平靜。

  這種平靜，就好像是自己在對方眼中，與其他生靈，並無差別。

  此時的廣場之上，在敖璃兒點頭後，又陷入了短暫的安靜當中。

  神農氏站在蘇妲己身後，垂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猶豫。

  「神農一族崛起的機緣，此刻就在洛水古城外。」

  「身在凡塵，亦可勝仙。」

  想起之前玄陵給自己的傳音，神農氏不再猶豫，他抬起頭，看向了唐浩。

  「上蒼大人，您這是要走了嗎？」

  神農氏的話打破了現場的寧靜，眾人下意識朝他看去。

  而此刻的神農氏，不管是面對唐浩還是蘇妲己，目光沒有絲毫閃躲。

  洪荒萬族鼎立，人族雖弱小，可亦是一族。

  族之首領，從不平庸。

  為了人族能夠抓住這次機緣，神農氏不再隱藏，身上氣息散開。

  蒼涼與遠古撲面而來，不屈與悲壯油然而生。

  日晷斜影轉動，蒼穹斗轉星移。

  大風獵獵，夕陽如血。

  宮殿落下一片殘影，灑在廣場上神農氏那略顯單薄的肩膀之上。

  此刻，他身軀微微佝僂，仿佛肩負了數十億人族的命運。

  此刻，他為人祖，直面神祇。

  腰間懸掛的古樸小鼎再次晃動，亦如神農一族此刻的命運，縹緲不定。

  看著面前負手而立的唐浩，他再次開口。

  「如果您要走，可否，給人族留下一絲...希望？」

  ......

  希望是什麼？

  是欲望？

  是期待？

  還是兩者合二為一的混合物？

  或許，沒人知道。

  但有一點，站在八景宮外俯瞰洛水的玄都卻很清楚。

  此刻在他眼中，一個渺小無光的齒輪正緩緩放大。

  而在神農氏問出那一句話後，這個不知道停止轉動多少年的腐朽齒輪，已經悄然開始了復甦。

  天衍千理萬象，命運縱橫交織。

  此刻，玄都對於曾經太清聖人說的這句話，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人族，從不卑微啊！」

  平靜的感嘆自大羅天內響起，隱約間居然蓋過了頭頂那咆哮翻滾的無盡雷海。

  洪荒無垠，覆蓋整個洪荒的雷海亦是如此。

  大地之上，比以往更加亮眼的星辰光輝灑落，一道巨大青影劃破萬里雲海。

  作為洪荒異種之一，青禾的飛行速度，要比那後天法寶穿雲梭快上好幾倍。

  此時在她那寬廣的身體之上，正站著四道身影。

  似乎是心有所感，唐浩抬起頭，看向了璀璨星空。

  現實世界中有個偉人說過一句很有意思的話，那就是世界上有兩種東西，人們越是持久的對其凝神思索，內心中的敬畏和驚奇就會愈發增加。

  這兩種東西，分別就是心中的道德律以及，頭頂的星空。

  對於這句話，唐浩之前還不怎麼了解，可如今當他看向仿佛那永無止境的深邃星空時，卻陡然有了一種莫名之感。

  無論是洪荒世界的星空，還是現實世界的宇宙，似乎都是一樣，永遠充滿了神秘與浩瀚。

  冥冥中，這些星辰交織變幻，組成了一條又一條命運之線。

  而此時這些無窮無盡的命運線條，似乎又因為某種變化，被完全打亂。

  「是因為自己的介入嗎？」

  喃喃自語一句，唐浩收回目光，看向了身後。

  在那遙遠的天際之下，正有無數道光點呈現爆炸式的增長，朝著自己這邊飛來。

  這是...神農一族對於他們守護者的信仰膜拜。

  之前在廣場之上，神農氏聽聞唐浩幾人要走，直接說出了，想讓唐浩庇護他們神農一族的想法。

  本就想收下神農一族的唐浩在聽見這話後，只是短暫的愣了下，便答應了下來。

  至此，洪荒之上除了燧人氏還未被自己庇護外，其餘兩個人族，已經成為了自己的信徒！

  想起頭頂星空莫名的變化，以及曾經天道對自己的傳音，唐浩目光閃了閃。

  可旋即，他又突然失笑搖頭。

  「人族大興亦是大勢，我只不過是在他們還沒崛起時提供一些幫助罷了。」

  「因果？還能有什麼因果比毀滅洪荒還大？」

  想明白這一點，唐浩那因為命理變化而有些煩躁的心再次恢復了平靜。

  目光遙遙看向洛水河畔，像是想到了什麼，他有些期待的喃喃道：「就是不知，這神農一族，會給自己打造出一個什麼樣的圖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