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退出女子科舉

  都是熟人。

  宋芙仔細想了想，還真是，剛剛陪著謝昭的人裡面也有晏瑾。

  只是她一個人年紀小些，身量也矮些，站在人群里倒是不大容易被瞧見。

  宋芙道：「將這消息告知陛下。」

  「是。」夏榕頷首，隨即轉身離開。

  提到晏江流，謝昭才想起什麼似的，看向宋芙，道：「皇后表嫂，我聽說您與陛下起了爭執？」

  她是不怎麼相信的。

  就陛下那個性子，怎麼可能會與皇后表嫂吵架？

  

  宋芙嗯了一聲，抬眸看她，「聽說了？」

  「嗯。」謝昭道：「如今都城應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謝昭說著，瞧見宋芙鎮定的表情就知道，此事應當是有預謀的。

  果然如此。

  她心裡閃過這樣的念頭，卻沒有不合時宜的追問。

  宋芙點了點頭，反問：「七公主今日怎會與你一處？好端端的，你又怎麼走到人工湖邊去了？」

  這問題她方才就想問了。

  謝昭不是魯莽的人，怎會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的走到人工湖邊去？

  謝昭微微蹙眉，認真想了許久，道：「就是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那邊。」

  「七公主是來問我們問題的。」

  謝昭自然也聽到了剛剛夏榕說的話，想到這表情有些複雜。

  她自然希望不是這三人裡面其中任何一個。

  「娘娘，當真是她們其中之一嗎？」謝昭的聲音滿是不確定。

  宋芙沉默片刻，道：「暫時不知，但我會查清此事。」

  她不會讓謝昭白受這份委屈！

  謝昭聽出宋芙的言外之意，對著宋芙揚起一個淺淺的笑，道：「多謝娘娘。」

  說完正事，宋芙又問謝昭的情況，「你此刻感覺如何？太醫怎麼說？」

  謝昭頷首，道：「沒什麼大礙，湖水雖冷，但上來的快，又喝了薑湯，只要不再受涼便不會有事。」

  宋芙聞言，點了點頭，「那你好好歇著。」

  今日的宴席畢竟是她設的，她還需再去露個面，安撫一下御花園裡因為謝昭落水一事而惴惴不安的人。

  冬柃將宋芙送到門口，低聲道：「娘娘，奴婢方才在這瞧著，並未發現有人神色不對。」

  頓了頓，又著重說：「七公主與王姑娘文姑娘亦是神色如常。」

  若是剛剛做了這種事，再面對謝昭時，難免會有點心虛和內疚吧？

  但她全然沒瞧出來。

  要麼此事與她們無關，要麼便是兇手太能裝。

  宋芙頷首，叮囑道：「這幾日看顧好阿昭，莫要讓她再出什麼意外。」

  冬柃擲地有聲道：「是！」

  宋芙正要往外走。

  便見慈寧宮的掌事姑姑採薇匆匆進來，瞧見宋芙，忙行禮道：「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

  只因著上次的事，掌事姑姑面對宋芙時表情有些許複雜。

  宋芙客氣道：「採薇姑姑不必多禮，可是為了阿昭而來？」

  「是。」掌事姑姑不欲多言，只垂首斂眸，恭敬站著。

  宋芙笑了笑，道：「阿昭就在裡面。」

  說著，微微頷首離開。

  掌事姑姑沒有立刻進門，而是站在原地，目送宋芙離開，這才收回視線，轉身邁步進門。

  宋芙剛出門沒一會兒，陳堯便不知從哪冒了出來。

  「皇后表嫂，幕後之人可抓到了？」

  陳堯極有興致，眼巴巴的看著宋芙，好似比她還著急些。

  宋芙看搖頭道：「暫時還沒。」

  陳堯立刻皺起了眉，有些失望，旋即又想到什麼，抬眸道：「皇后表嫂，您就告訴我吧。」

  「我保證，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便是我母親都不說！」

  陳堯眼裡滿是信任，宋芙不由失笑，「當真沒線索。」

  瞧見她真誠的眼神，陳堯失望的「啊」了一聲，「您都找不到，看來那人做的很小心啊。」

  宋芙道：「阿堯很信任我？」

  因著上一世的記憶，她知曉陳堯本性良善，只是一個被寵壞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便是上一世臥床那幾個月對她這個罪魁禍首的姨母，都不曾過分折辱。

  這一世更是，整個人成長的更加陽光明朗！

  「是啊。」

  陳堯大大方方的點頭，兩年過去，他也少了當初的彆扭。

  知道宋芙是宋芙，寧景瑞是寧景瑞，表達直接而熱烈，「皇后表嫂是最厲害的。」

  「我日後若娶妻，也要尋個如皇后表嫂這般好的。」

  「臭小子！」明陽公主著急的聲音傳來，滿是警告，「你胡說什麼！」

  「這種話也是可以亂說的？」

  明陽公主要氣死了。

  宋芙是誰？皇后！

  如今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是皇帝的妻子，豈是陳堯能這般說的？

  陳堯吐了吐舌頭，往宋芙的身後一藏，道：「母親莫訓我，我說的真心話。」

  「再說了，在家時您不就這麼教導我的嗎？還說日後我的婚事您定要請皇后表嫂掌掌眼……」

  明陽公主：「……」

  陳堯語速極快，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將明陽公主的老底都掀了。

  便是明陽公主臉都紅了，她瞪了陳堯一眼，又忙看向宋芙，揚起一個笑。

  「娘娘，此事……」

  宋芙忍俊不禁，看著兩人的眼裡都帶著笑，「姑母不必在意，我都明白。」

  明陽公主微鬆了一口氣。

  宋芙繼續道：「若是姑母需要，我自是願意幫忙掌眼，為阿堯挑個好姑娘。」

  明陽公主雖有些不好意思，可轉眸一想，還是答應下來，笑道：「既如此，那怕是當真是要勞煩皇后娘娘了。」

  宋芙頓時來了興致，與明陽公主道：「那姑母與我說說，可有什麼要求。」

  陳堯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道：「皇后表嫂，這不是該問我嗎？不是給我挑嗎？」

  「娘，我想要……」

  陳堯說的起勁的，可無論是明陽公主還是宋芙，此刻都沒再理會他。

  兩人自顧自的在那討論人選討論的認真。

  將陳堯這個主角丟在了腦後。

  陳堯被氣得不輕，可無論他怎麼說，宋芙和明陽公主都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他氣的直跺腳。

  什麼嘛。

  宋芙與明陽公主的話題被轉移，明陽公主自然也沒有詢問今日謝昭落水的緣由與細節。

  若是宋芙想說，自然會說。

  若是此刻不方便說，那說出來只會擾亂人心。

  與此同時。

  殿內。

  採薇姑姑進了門，瞧見坐在殿內烤火的謝昭安然無恙，整個人都微鬆了一口氣，她邁著大步進門。

  「奴婢見過謝姑娘。」

  採薇是謝太后身邊的人，謝昭自然不會拿喬托大。

  忙起身道：「採薇姑姑不必客氣。」

  「可是姑母讓您過來的？」

  謝昭很是客氣，又吩咐一邊的侍女上茶。

  採薇頷首，「回謝姑娘的話，正是太后吩咐奴婢過來，太后有幾句話托奴婢轉達給姑娘。」

  說著，採薇抬眸，看了一眼屋內的侍女。

  意思很明白。

  謝昭身邊的侍女率先出門，臨走之前還拽走了冬柃。

  殿內安靜下來。

  謝昭才看向採薇，含笑道：「採薇姑姑請講。」

  採薇姑姑面上神色微凜，道：「謝姑娘，太后的意思是，讓您退出女子科舉！」

  謝昭面色劇變，「採薇姑姑此言何意？」

  好端端的，姑母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謝昭自然不信！

  採薇卻是表情認真道：「太后知曉，今日謝姑娘身上出現的意外，必是與女子科舉有關。」

  「為了姑娘的安全，還請姑娘務必要退出女子科舉。」

  「謝姑娘，您雖是太后的侄女，在太后的心裡卻與親生女兒無異！」

  「太后是絕不願意眼睜睜的看著您出事的。」

  採薇姑姑看著謝昭的眼裡帶著真摯的關心，「太后一把年紀，謝姑娘您忍心讓太后一直為您擔心嗎？」

  謝昭沉默許久，才聲音艱澀的開口，「姑姑，阿昭知道，姑母是關心我。」

  「可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此事阿昭既已決定要做，便再無轉圜的餘地！」

  「是阿昭不孝，還請姑母諒解阿昭。」

  採薇姑姑蹙眉，對於謝昭這樣的話顯然不是很滿意，好一會兒才道：「如此說來，姑娘心意已決，不可更改？」

  謝昭看著採薇，眼中帶著堅毅之色，擲地有聲道：「心意已決，不可更改！」

  況且若是她此刻退出，那將一同參加科舉的人，將皇后……當成什麼？

  她對著採薇姑姑笑了笑，說：「我很慶幸，遇險的人是我。」

  這樣的話，壓力都是她承擔，不會嚇到別的姐妹們。

  聽到這樣的話，採薇姑姑心中大駭，「謝姑娘！」

  謝昭的眼神沒有絲毫退縮，眼眸灼灼的與她對視，眼中滿是篤定的笑。

  採薇姑姑心中駭然，與謝昭對視片刻，忽的敗下陣來。

  道：「謝姑娘的意思，老奴會轉告太后。」

  「既姑娘無事，老奴便要回宮向太后娘娘復命。」

  採薇姑姑行了一禮，便要轉身離開，可剛轉身，身後謝昭的聲音便響起。

  「採薇姑姑。」

  謝昭看著再次轉過身來的採薇姑姑，對著她的眼睛，道：「待阿昭高中之日，再進宮與姑母請安。」

  「還請採薇姑姑向姑母轉達阿昭的問候。」

  「姑姑，姑母一定會支持阿昭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