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未寄出的信
2024-09-29 20:31:09
作者: 九一
「娘——」
宋芙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入目卻只見熟悉的床幔擺設,天光大亮,顯然已是第二天。
請記住𝑏𝑎𝑛𝑥𝑖𝑎𝑏𝑎.𝑐𝑜𝑚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腳步聲匆匆傳來,夏榕快步走進來,「姑娘,您醒了。」
夏榕拿著繡帕溫和的擦拭了宋芙額頭的汗珠,眼神里滿是關切與心疼。
宋芙已經冷靜下來。
「昨天夜裡……」她剛出聲,嗓音便嘶啞的可怕。
「姑娘放心。」夏榕忙道:「昨晚有殿下在,並未走漏任何消息。」
宋芙略一思索,也明白過來。
林氏與她說了那麼多,若讓宋安知道,林氏和她的一雙兒女也沒好果子吃。
夏榕看著宋芙滿臉頹然的樣子,猶豫片刻,還是道:「姑娘可要起了?殿下還在外頭呢。」
宋芙猛地抬眸。
花廳。
宋芙梳洗之後,容色還是有些憔悴,她看著坐在廳內那道黑色身影,心情很是複雜。
既有感激,又有些望而生畏。
昨日她是先將殿下送走了是的。
「宋姑娘。」晏江流起身,滿目歉意的看著她,「昨日之事,很抱歉。」
「我昨日離開芙蕖院之後,心裡有些不放心你,便想在外多守一會兒……」
卻沒想到看到她離開了芙蕖院,他這才跟了上去。
宋芙面上有尷尬與窘迫閃過,片刻還是輕輕搖頭,「殿下不必道歉,昨日之事我還需謝謝殿下。」
林氏與她說那些話,並不安什麼好心。
林氏想擊潰她!
若非晏江流在,她興許真鑽了什麼牛角尖,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也未可知。
晏江流再次搖頭,「此事是我之過,但宋姑娘放心,不會再有旁人知曉。」
頓了頓,晏江流又說:「宋夫人所言,你實不必放在心上。」
他將一個信封遞給宋芙,「些許陳年舊事,姑娘或可看看。」
宋芙不解,接過信封。
上面記錄了當初江竹曾做過的離開的準備,就在她病逝前半月,還曾悄悄往外寄過信。
信是給謝貴妃的。
信上寫著「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此後帶著乖乖走遍大千世界。」
「信被攔截了,這是昨夜宋夫人交出來的。」
啪嗒。
宋芙的眼淚落在信紙上。
她收好信紙,抬眸對晏江流一笑,眼睛泛紅,笑容真摯,「多謝殿下。」
晏江流頷首,懸著的心微微落下,「昨日之事不可追,宋姑娘當保重身體。」
二殿下離開之後,宋芙珍而重之的將這封江竹不曾能送出去的書信收好。
娘的死,當真有問題。
接下來……
「姑娘。」夏榕匆匆走進來,低聲說:「永寧侯世子和月姨娘來了。」
意料之中。
昨晚梨院起火,燒了半夜,怕是傳遍了京城,寧遠作為女婿,於情於理都該上門探訪。
「此刻正往老爺的書房去。」夏榕低聲說:「月姨娘哭成淚人兒了。」
宋芙忽覺有些沒意思,宋芷的眼淚就沒斷過。
書房裡。
剛一進門,宋芷就哭倒在寧遠懷裡,淚眼連連的看向宋安,「父親,母親究竟做了何事?」
「她可是您的結髮妻子,當家主母,您為何要將她軟禁起來?這讓她以後在家中還有何威嚴?」
宋芷說著,見宋安自顧看書,完全沒有理會她的意思,輕輕拽了拽寧遠的衣袖。
寧遠只覺尷尬。
他為人女婿,怎好參與岳父岳母之事?原本是想讓宋芷獨自進來的,可阿芷卻拉著他進了門。
宋安終是抬眸看了過來,「阿遠先出去吧。」
寧遠長出一口氣,逃也似的出了門。
宋芷一個人面對宋安,心裡還是有些發憷,「父親。」
宋安平靜又冷淡的眼神就那麼看著她,「你是以什麼身份如此喊我?」
宋芷面色一僵,不可置信道:「父親,我是阿芷啊……」
「我確有一女名叫宋芷,卻已於三年前病逝於永寧侯府。」宋安的聲音冷靜的可怕。
「父親!您是準備不認女兒了嗎?」
宋安反問:「我能認嗎?我敢認嗎?」
「你去瞧瞧你母親,一會兒便離開吧,也不必留下用午飯了。」
宋安很乾脆的下了逐客令。
宋芷只覺天都塌了,可對上宋安的眼睛,她連哭都不敢哭出聲。
只得起身,離開了宋安的書房。
宋芷走在宋家,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徹骨的涼。
宋家……究竟怎麼了?
宋琅此刻醉得不省人事,柳氏同樣被禁足著,宋雲華一病不起。
其餘所有下人對她都是三緘其口,當然,這些人畢竟不知道她就是宋芷。
這些疑惑在宋芷看到病得有些糊塗的林氏時達到了頂峰。
旋即她飛快的找出了答案。
宋芙。
一定是宋芙。
從前家裡都好好的,可宋芙那個掃把星小賤人一回來,就將宋家鬧的分崩離析。
從前父親對於她,分明是默許的態度。
宋芷氣沖沖的往芙蕖院趕去。
卻遠遠的,就看到了站在芙蕖院外的寧遠!
宋芷腳步一僵,心中的恨意幾乎凝為實質。她不是沒有察覺到寧遠這幾個月的改變。
不只寧遠,整個永寧侯府上下都在拿她與宋芙比較。
結果便是她什麼地方都比不上宋芙。
那些她都忍了。
但此刻寧遠是什麼意思?這樣站在芙蕖院外看著裡面是什麼意思?
是還想挽回宋芙嗎?
她就那樣直勾勾的盯著寧遠的背影,她的眼神太明顯,寧遠轉身看見她,面上閃過一抹慌亂。
「月娘,我……」
他下意識想解釋,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他鬼使神差就走到這了,就如那天,他的眼神總不自覺落在宋芙身上。
宋芙的變化太大了,一度讓他不敢確定那是宋芙。
宋芷越過他,往芙蕖院裡走去。
「月娘,你要做什麼?」寧遠下意識拉住宋芷。
宋芷唇角扯開一抹譏誚的笑,抬眸看向寧遠,「夫君是怕我傷害她嗎?」
這樣的眼神交鋒中,寧遠敗下陣來。
他如何能承認?如何敢承認?那豈非將他前頭那些年的深情踐踏的一文不值?
他答,「我是擔心你。」
「夫君不用擔心。」
「從前之事確是我對不住她,可母親兄長待她向來是很好的,我只是想求她萬事衝過來,別再傷害我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