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不配

  徐媽媽動作很快，當天就將宋芷和寧綰綰叫了回來。

  「姑娘。」

  夏榕匆匆走進來，「月姨娘和寧家大姑娘來了。」

  宋芙忍不住笑出了聲，「看來這裡面還有她的事呢。」

  她說的自然是宋芷。

  不過想想也是，宋芷做這些事必定是在知道金香有孕之前，那時的她為了寧遠，自然是什麼都願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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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不知道她現在後悔了沒。

  夏榕則是面露鄙夷，道：「永寧侯府當真是要完了，從前仰仗著姑娘您養著，如今又靠著月姨娘……」

  「本就是強弩之末。」宋芙道。

  若非三年前宋芷算計了她，永寧侯府三年前便已覆滅。

  ……

  主院。

  宋芷心情忐忑的進了門，看見林氏時眼睛便紅了，「母親。」

  林氏坐在太師椅上，單手撐著額頭，一臉的疲憊不堪。

  寧綰綰來的路上就得了吩咐，此刻忙笑著上前撒嬌，「外祖母，您想綰綰啦？綰綰這就來看您了呢。」

  林氏的表情緩和了些許。

  「外祖母同你母親有些話要說，你先去玩。」林氏聲音難掩疲憊。

  寧綰綰只得道了聲是，一邊起身往外走，一邊有些擔心的看向宋芷。

  母親應該不會有事吧？

  外祖母一直就很疼母親的。

  寧綰綰出了門，腳步一轉朝著宋雲華的院子走去，她常來宋家，對這裡十分熟悉。

  屋內。

  林氏看向宋芷，聲音發沉，「宋芙回了芙蕖院，這事你知道嗎？」

  宋芷輕咬下唇，一個字沒說，眼淚先落了下來。

  「阿娘！」

  她撲到林氏腿邊跪下，抱著林氏的腿低泣，「阿娘，都是女兒不好，您罵我吧。」

  她哭的梨花帶雨，「可女兒也實在是沒法子了，宋芙非要和離，將我置於尷尬境地。」

  「永寧侯府那幾個都不是善茬，當初夫君說此生獨我一人，如今卻也……阿娘，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宋芷哭的真情實感。

  林氏的心軟了下去。

  二十多年前，宋安外放為官，她那時剛生下阿芷不久，便留在了京中照顧女兒。

  她與宋安素來是話不投機。

  宋安一去外地，與她幾乎沒了聯繫，宋琅那時已開蒙在念書。

  那些個日子裡，她身邊唯一的安慰就是宋芷這個女兒。

  她怎能不疼宋芷呢？

  「阿娘。」宋芷委屈哭著，「您之前說會收我為義女，讓我再嫁夫君為妻的。」

  可如今她仍是個上不得台面的賤妾。

  阿娘想要見她，還要打著見寧綰綰的名號才行。

  宋芷此言一出，本就心軟的林氏更心軟愧疚了，她一把將人拉起，攬入懷中。

  「阿芷，這件事是娘沒做到，委屈你了。」林氏有多心疼宋芷，心裡便有多恨宋芙。

  若從前她還覺得是意外，那如今便已經萬分肯定，宋芙定早就知道阿芷的身份。

  將阿芷算計為妾這件事，多半是出自宋芙之手。

  她輕輕拍著宋芷的背，「你放心，此事阿娘會想法子，阿娘一定會幫你。」

  ……

  林氏心裡有再多想法，卻也只得著手為一雙兒女收拾爛攤子。

  但她很快心裡就有了另一個想法。

  宋芙咄咄逼人，這爛攤子的確要收拾，那若是宋芙出了事呢？

  不說旁的事，若是宋芙有把柄在她手中呢？

  寧綰綰於宋家而言，是客。

  既來了客，晚膳便擺在飯廳，並往各個主子院裡都遞了消息，晚上設家宴。

  除了宋芙。

  林氏現在不願看見她。

  晚膳時分。

  宋芙著一身淺綠色的衣裳準時到達，原本正在說說笑笑的宋家眾人在看到她時，表情出奇的一致。

  面上的笑容淡去，似乎沒想到她會來。

  場面一下變得尷尬。

  「既來了，便入座吧。」

  宋安發話，眾人自不敢反駁，都是一家人，便不講究虛禮。

  宋芙直接坐在了林氏身側。

  這本是柳氏或宋芷的位置，可柳氏還在禁足，宋芷此刻只能眼圈紅紅的看著宋芙。

  「妹妹……」

  宋芙抬眸看她，「什麼？」

  宋芷心頭一跳，強忍著屈辱，「宋姑娘。」她一字一頓，「這是我的位置。」

  噗嗤！

  宋芙直接笑出了聲，「不是吧？你一個妾，還真將自己當成客了？」

  「不過是陪著我們綰綰來瞧外祖母的奴才罷了，竟如此認不清自己的位置。」

  屋內眾人對宋芷的身份心知肚明，此刻聽到宋芙這話，都沒敢說話。

  「宋芙——」

  林氏才剛開口，宋芙便打斷她，「長姐三年前就死了。」

  「夫人不會忘了吧？三年前，便是陛下都聽聞了此事。」

  林氏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微垂的眼眸里閃過一抹狠辣。

  宋芷眼睛紅紅，求助的看向主位的宋安。

  宋安淡淡掀了掀眼帘，「坐。」

  並無要為宋芷做主的意思。

  宋芷只得不甘不願的坐下，心裡的委屈怎麼都控制不住。

  從前父親是最疼她的。

  宋芙唇角輕揚，正要動筷，就在這時，外面傳來管家的聲音，「老爺，夫人，姑爺來了。」

  宋家只一個姑爺。

  那便是寧遠。

  寧遠快步走進來，於宋安和林氏見禮，而後眼神落在宋芷身上。

  對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宋芷紅著眼，眼裡有淚珠在打轉，瞧著委屈極了。

  宋芙聽著她的抽噎聲，心裡也有些煩躁。

  哭哭哭，難道就不覺得晦氣嗎？

  寧遠特意坐在了宋芷身邊，此刻神色溫柔的將繡帕遞給她，低聲哄著，「快擦擦，別哭了。」

  「我是特意來接你和綰綰回府的。」

  寧遠聲音溫和，宋芷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宋芙的方向。

  卻見宋芙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似乎對他們這邊的事全不關心。

  宋芷攥著繡帕的手不由緊了緊。

  宋芷沒瞧見的是，寧遠同樣看見了這一幕，兩人的心情如出一撤的複雜。

  寒暄幾句，宋安正要提筷。

  忽地管家再次匆匆跑進來，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老爺，夫人，二皇子殿下來了！」

  「……」

  一片沉默之後，宋安率先起身，眾人自然起身跟上，前去迎接二皇子殿下。

  天還沒黑透，院中已點了燈。

  一道黑色頎長的身影伴著燈光，闊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