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面具戴久了他都不認識自己

  馬車平穩地到達南齊的柳家，剛來到此處柳輕歌就見到了各式各樣的難民，他們大多都衣衫襤褸、疲憊不堪，似乎已經煎熬多時。

  這和北漠的難民簡直是兩種狀態。

  柳輕歌不明白為什麼南齊沒有實施和她一樣的政策，這些難民看起來，在這裡過得並不好。

  似乎能明白柳輕歌此時的內心想法，柳向晨道：「南齊的建築水平比中州還要高，各種勞動力也不缺少，我們商號對於人才把控十分嚴格，這些難民能夠進入到我柳家商號的少之又少。現在整個柳家商號賺的錢，也不過堪堪能養這些難民，這些日子來南齊的難民越來越少了，相信不久我們柳家商號就能緩過來。」

  不是難民減少了，而是難民都到了柳輕歌所在的北漠，由輕歌商號來操作，北漠比起南齊來說確實更適合這些難民的發展。

  但是除了這一部分勞動力，等著難民大規模爆發，北漠肯定也吸納不了這一部分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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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中州的難民吃苦耐勞，要的報酬又少，勢必會影響北漠的人。

  柳輕歌就想在這矛盾爆發之前，把這個問題解決掉，而且做了兩手準備。

  如果馬可·波羅能夠發現新大陸，那固然是最好的選擇，如果發現不了，那也只能在中州就近解決，但不管任何解決方案都需要大量的糧食。

  所以能夠成功借道南齊，並把代價最小化，就是這件事破題的關鍵。

  「小叔叔，不知道你可否引薦一下南齊的國主。」柳輕歌道。

  「歌兒就這般想要去促成這件事嗎？」柳向晨沒想到柳輕歌的決心這麼大。

  「小叔叔覺著這件事不大可行嗎？」

  「也並非不是不可行，而是即使借道南齊成功，南齊索要的報酬，不一定是我們負擔得起的。南齊的國主是最精通算計之人，他的眼裡可不是為了中立或者和平，而是為了賺更多的錢。」柳向晨嘆道。

  柳輕歌倒是聽聞過幾分關於南齊國主見錢眼開的傳聞，但生意人不應該更好說話嘛，若是考慮上政治方面的因素，這南齊的國主未必就會幫她。

  「我倒是覺著生意人更好說話。」

  柳向晨聽到柳輕歌這番話，其實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畢竟生意人更看重的是利益，只要有利益可言這件事就容易談成。

  只是柳向晨不知道柳輕歌是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讓東皇和輕歌商號做生意的，而且根據青書所說的話，整個東皇都沒有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他雖然好奇，但既然柳輕歌沒有說，他便不會去問。

  畢竟比起柳輕歌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他倒是希望柳輕歌能對他有幾分戒心。

  「歌兒，的確長大了。」柳向晨一時有些感慨。

  「我自然長大了，小叔叔歌兒都嫁人了，小叔叔馬上都快三十歲了，小叔叔打算什麼時候成親？」

  柳輕歌的目光赤誠而清澈，這像是一汪清池在柳向晨心中蕩漾。

  他苦笑幾分道：「我並沒有成親的打算。」

  「不成親，那怎麼能成，那樣小叔叔不天天聽青蛙叫了。」柳輕歌打趣道。

  「聽青蛙叫？這是何意？」

  「孤寡——孤寡——孤寡——」

  柳輕歌模仿得惟妙惟肖，柳向晨也不氣，只是一臉微笑地看著柳輕歌道：「好好好，我將來要是孤寡老人。」

  「那可不成，小叔叔可能當孤寡老人。」

  「娶不到自己心愛之人，小叔叔寧願這一輩子終身不娶。」柳向晨道。

  「終身不娶？小叔叔，你喜歡哪個姑娘，你喜歡的姑娘難道嫁人了？」

  柳向晨怔住，良久才艱難地開口道「她……的確嫁人了……」

  「既然她嫁人了，咱就把目光放到別處，小叔叔這麼帥的男人，多給我勾搭幾個嫂子我看是沒啥問題的。」

  「小叔叔的心很小，這輩子只能容得下一個女人，她如果嫁人了，愛的人也不是我，小叔叔這輩子便不打算娶親了。」

  「小叔叔，你怎麼能這麼傻，就算身為中州的男人咱不娶三妻四妾，也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不是，哪家的姑娘啊，她就這麼好？讓小叔叔眼裡就只能有她一個人？」柳輕歌一時間有些好奇。

  「嗯……是我見過世間上最好的女子，只是我遇見她的時機和身份不對，這便註定了我和她之間本就沒有什麼可能。」柳向晨苦笑道。

  他不知道為什麼把自己心裡話一股腦兒全對柳輕歌說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是異常的苦悶，他渴望有一個人能懂他的心思，但又害怕別人看出他所有的心思。

  就像是一個戴著面具的小丑，這面具戴久了，他都不認識自己了。

  「小叔叔，我不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誰，但像小叔叔這麼優秀的人，那個女子知道了一定很高興，只是她既然嫁人了肯定是嫁給自己心愛之人，她看見小叔叔一定是希望小叔叔可以幸福，所以小叔叔努力地去尋找別的幸福吧。」柳輕歌真誠地說道。

  柳向晨笑了笑沒有說話。

  等著他倆一同走到廳堂之時，柳扶風已經在桌前靜坐多時，他一看到柳輕歌便高興地說道：「歌兒來了，快讓祖父好好看看。」

  柳輕歌走到柳扶風身邊，轉了一圈笑道：「祖父放心，沒有瘦。」

  「好好好，快來吃飯。」

  一時間小小的廳堂熱鬧非凡，等到酒過三巡之後，柳扶風可以把柳輕歌單獨叫到書房問話，他沉聲道：「你身邊那群人，是什麼人？可信得過？」

  「回祖父，這是擎天的人。」

  「擎天？天下第一傭兵？」柳扶風很驚訝，沒想到這群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人竟然能是天下第一傭兵。

  「是的祖父，我還沒來得及說，我在東皇找到我的父親了。」

  「哼，那個男人不認也罷。」想到自己女兒為那男人受得苦，柳扶風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柳輕歌尷尬一笑道：「祖父，也許我父親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能有什麼難言之隱，他就是一國之主，都不如做我柳扶風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