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良藥苦口

2024-09-29 18:11:19 作者: 凝汩汩

  靳夕瀾正打理著帳本,松蜜滿臉愁容的走了進來。

  「夫人,安康苑那邊養著病也不安生,正吵著鬧著要給將軍納妾呢。」

  

  「什麼?」靳夕瀾從帳本中抬起頭來,險些笑出聲來。

  「將軍如今還遲遲未醒,老夫人倒是真『貼心』啊,這就急著給將軍納妾了?」

  怕是老夫人心思並不在此,是想有人進府來牽制住她吧!

  那老夫人可就小瞧她了。

  靳夕瀾合上帳本,起身便往外走,「隨我去安康苑瞧瞧。」

  此時的安康苑。

  老夫人不吃藥,一旁的青蓮端著藥碗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青蓮一轉頭便看到了靳夕瀾,連忙放下藥碗跑過來跪在了她的面前。

  「夫人,您就大人有大量幫幫老夫人吧,老夫人被您氣的接連好幾日都無法下榻,眼下連藥都不吃了,您快勸勸吧。」

  「我氣的?」靳夕瀾冷眼看了一眼青蓮,冷哼了一聲,「青蓮你膽子倒是大的很,什麼屎盆子都敢往本夫人頭上扣,難不成你也想被派去莊子?」

  「奴婢不敢,奴婢也是為了老夫人的身子著想啊,夫人就算是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是要說的。」青蓮委屈的紅了眼眶,但那雙眸子卻透著算計。

  靳夕瀾冷眼瞧著,絲毫沒有聽進心裡去。

  這丫頭一直都是老婦人身邊的心腹,如今年紀輕輕倒是學會了老夫人那套虛與委蛇。

  時嫣見她終於肯出面了,憤怒的上前一巴掌就想要打下來。

  靳夕瀾的神色頓時一沉,冷聲警告道,「小姑子可要好生思量,這一巴掌下來我大可以治你一個目無尊卑的罪名!」

  「你……」

  時嫣被她這句話氣的雙眼發紅,但那一巴掌終究還是定在了半空中,遲遲沒敢扇下去。

  她咬著牙收回了手,擠出一句,「母親生病,你身為兒媳不日日貼身伺候,反而現在日上三竿了才過來。」

  靳夕瀾的美眸撇了一眼床榻上的老夫人,「我這不是來了嗎。」

  「你!」一句話懟的時嫣喉嚨一口氣,不上不下。

  時老夫人冷哼一聲。

  靳夕瀾斜眸,裝病倒是挺像的,只不過她眼神里的精明卻出賣了她。

  「母親既然不肯吃藥,那母親便不必差人去帳房支銀子買藥材了,正好也省下來給將軍調理身子用。」

  老夫人冷笑,「別以為如今帳房是你管著,你就可以管到老身的頭上來,再怎麼說老身也是將軍的生母。」

  「若將軍醒來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必定讓你下堂!」

  「真要讓我下堂,那您也得熬到那一刻不是嗎?」

  靳夕瀾端起放在一旁的藥碗,緩緩遞到了老夫人的面前,「母親還是吃藥吧,既然病了哪有不吃藥的道理。」

  看著靳夕瀾低眉順眼的模樣,時老夫人反而不知如何說話了。

  時嫣在一旁狐疑的看著她。

  時老夫人剛喝一口,下一刻,她猛咳起來,手中的藥碗落在地上碎成了碎片。

  「青蓮,這藥為何這麼苦!」

  靳夕瀾語氣涼薄的笑了一聲,「母親喝了這麼多日的藥,怎麼能不知道藥是苦的?」

  「所謂良藥苦口,母親若是想病好的快一些,可要安生點喝藥。」

  剛才她趁著無人注意在碗中下了一位苦參,極苦無比。

  既然老夫人想要裝病,也得讓她吃些苦頭才是。

  不過這些苦頭對於前世的自己來說,簡直太小菜一碟了!

  老夫人被堵的語塞。

  她自然不能說她這幾日沒有真的吃藥,心裡頓時憋屈極了。

  靳夕瀾也懶得和她互相裝下去了。

  「方才聽說母親要給將軍納妾,此事當真?」

  「自然是真的。」

  老夫人提起婚姻大事來,緩緩點頭,「自古以來兒女婚姻媒妁之言,這偌大的將軍府總不能只有你一個女人,將軍府也需要新人來沖走晦氣。說不定新婦剛入門,我兒就醒過來了呢!?」

  靳夕瀾恍然大悟,「即是如此,還是老夫人考慮的周到。這件事情,我會為夫君尋個門當戶對的姑娘。母親不必操心。」

  等那時候,時暮恐怕早就醒了吧。

  「看來我當真是老了,連我兒的妾室都得問過你!」時老夫人一聲咳嗽。

  時嫣憤怒道,「你怎麼跟母親說話呢,話里話外都在說母親閒操心!可母親也是為了兄長好,日後總歸是要納妾的,早一日晚一日有什麼不一樣!」

  「是嗎?」

  靳夕瀾嘴角含著笑,眼神幽幽地看向了時嫣。

  「小姑子去年就已經及笄了吧,如今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作為兄嫂也該為你著手準備起來了。」

  一句輕飄飄的話頓時讓時嫣臉色大變。

  她語氣急迫道,「這就不勞煩嫂嫂了,母親自會為我打算。」

  「話可不是這麼說,如今母親正在病中,對你的婚事有心無力,所謂長嫂為母,這件事情嫂嫂必定會為你好生安排。」

  靳夕瀾故意咬中安排二字,嚇的時嫣臉色瞬間白了。

  「我不嫁!」

  時嫣忽然硬氣了起來,扭過頭去便要撒潑,「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誰也別想逼迫我嫁人。」

  靳夕瀾笑而不語,沒有第一時間反駁她。

  這時。

  靳夕瀾忽然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對了,如今外界傳言大皇子不舉,母親,您讓我去討好大皇子,這事行不通的。」

  老夫人神色一怔,不可置信的搖著頭道,「怎麼可能,堂堂皇子怎能不舉,這一定是外面亂嚼舌根的!」

  靳夕瀾把她的神色如數的看在了眼裡。

  老夫人好像每次在大皇子的事情上,情緒都有些波動。

  她到底為何這麼重視大皇子?

  「母親,你看樣子很在意大皇子的事?」她問出聲來。

  老夫人呼吸一窒,「胡言亂語,老身不過是覺得大皇子乃是未來國君,將軍服可萬萬不能得罪他。」

  話雖如此。

  但老夫人的神色還是有些……擔憂?

  靳夕瀾起了身,「還是母親考慮的周到,今日母親還是早日歇息。兒媳告退。」

  說罷,她絲毫不顧老夫人已然慘白的臉,離開。

  原來老夫人不知道大皇子不舉之事,那她現在知曉了,又會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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