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白凡入魔的代價

  這是兩個時代的碰撞，是兩代高手的對決。

  我相信，能從屠魔大戰中復活的強者不會弱小。

  我還不清楚他們復活的原因，即便如今記憶恢復，我也只是記得很多年前屠魔大戰的往事。

  但是為什麼他們會復活，又是靠著怎麼樣的方法復活，我暫時還沒有頭緒。

  甚至，他們復活的目的，我也不清楚。

  不過，只要逮住他們中的一個，我總能問清楚！

  我眼睛邪眯著身後正在戰鬥中的眾人，沒著急動手，細細觀察起來。

  所有的戰局中，我最擔心的還是白凡和陳抒的交戰。

  本身白凡就只是半仙修為，陳抒卻是半步尊位，這之間的差距非常大。即便白凡有著半仙中的佼佼者的實力，覺醒了魔氣之後可與少年冰海爭雄，可是畢竟他只是個半仙，沒帶上那個「尊」字，永遠都只是地上的蟲，看不見天外的世界！

  

  白凡站在陳抒的對面，表情有些癲狂，但是卻沒有動手。

  他本就是一個在陰間長大的少年，活了無數年月，早就麻木的心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直到遇見蘑菇，他的生命中才算是有了第一筆顏色。

  「你說，蘑菇死了！那我就打穿你的靈魂，將蘑菇的靈魂釋放出來！讓你消失，讓蘑菇重生！」

  白凡說話的時候，整個臉都變得很扭曲。身體外的魔氣一點點往外膨脹，就好像原來是玉米籽，炸開後變成了爆米花！

  這是魔氣要狂暴的先兆！

  魔氣是會狂暴的，這也是魔修為什麼會比普通修士來得更強的原因。

  魔修的強大，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這也是我打開記憶後，了解到的事實。

  魔修的世界，無比殘酷，他們的強大需要拿東西來換。

  我們總是看見魔修的冷酷，看見他們的殘忍，卻不知道魔修對自己更殘酷。

  屠魔大戰時期，魔修橫行，無論是當年的雪山神教還是大漠七魔窟。

  至少都有數千魔修之多。

  而他們中的修煉方法都不相同，唯一一點相同的是，代價！

  如果你付出了一隻手，你能換來另一隻手的強大靈氣。

  如果你付出了一身皮囊，你能換來一具半仙骨架。

  如果你付出了靈魂，你能換來逆天的靈氣！

  如果你把所有的都付出了，一無所有，那對不起，你就徹底形神俱滅了。

  魔修就是不斷接近極限，卻又永遠不達到那個極限。

  你往前多走一步，換來的就是更強的修為，但是你如果跨越了你的極限，付出了你的一切，那你將換來徹底的毀滅。

  魔修，魔修，這才是真正的魔修。

  徐福當年成仙，留下了一具充滿魔性的身體，成就了白骨當年的蓋世魔威。

  力天均將對白骨的執念化作仇恨，將心中對於白骨的依戀徹底放棄，將自己的身心徹底墮落，成為了雪山神教的教主，壓得中原高手抬不起頭。

  魔心子，放棄了先天八卦對於正道的追求，主魂徹底停滯不前，追求自己的道，打破一切束縛，化作半步魔尊。

  然而，站在我面前的白凡，他又放棄了什麼呢？

  他本就一無所有，這也是為什麼當年魔心子選他成魔的原因。

  然而，這也是危險所在，白凡很容易就會跨過那個界限……

  然而，一旦跨過去，就會粉身碎骨。

  白凡微微彎著腰，我看見他的眼神露出無情，越來越無情，越來越冷酷。

  而他四周的魔氣越來越博大，這個少年居然在這一刻，又變強了一點。

  「如果有一天，白凡出手殺你，請你不要驚訝，因為，也許他早就捨棄了友情。」

  魔心子的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起來。

  我回過頭，看見這位人間修士中的第一魔修，此時站在我身邊，凝神看著白凡。

  我微微皺眉，問道：「你不去幫司馬老頭？」

  魔心子搖搖頭說道：「小天要和剛力對決，不許我再插手。他需要不斷地和強者大戰，讓他的星辰世界變得更加堅固，更加真實。」

  我點點頭，追問了一句：「白凡當初成魔，付出了什麼代價？」

  魔心子一愣，回頭複雜地看了看我後說道：「你真的不同了，看著你，我感覺像看著一位前輩，而不是當初那個小小的行腳商人。如今的你，還在我之上。」

  魔心子很淡定，即便我能看見他眼神里的一絲絲驚訝，以及那不服輸的氣勢。

  「他付出了什麼我不知道，每個魔修付出的代價都不同。但是我猜他付出的是情，只是付出的是哪份情，我不知道。不過一定不是愛情，所以，也許將來有一天，你們會反目成仇。」

  「哦，到時候我會打醒他。」

  我轉過頭，專心地看著白凡和陳抒的對決，只是雙手卻已經握緊。

  「讓開，本仙子顧念你和我的轉世有過一段情，可以放你一馬！」

  陳抒眉頭緊鎖，雙眼中露出不滿。

  「放我一馬！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今天我就是要擋你的路，還要將你的這魂魄給徹底廢掉！魔氣滔天，今日，我白凡以魔修之軀，越級挑戰半步尊位！誓要逆天！」

  魔氣在這一刻化作了一個巨人，本身就浩蕩的魔氣，在這巨人形成後，全部收斂，如同一個來自遠古的戰士。

  「小小魔修，既然執迷不悟，本仙子送你上路。」

  陳抒白裙飄然，如同一滴清水墜入了濃黑的墨中。只是陳抒飄向魔氣巨人的剎那，一道道彩霞從天際滑落，伴隨著陳抒一起攻向了魔氣。

  在這一刻，魔氣就好似是無法抵抗般，被萬道彩霞擊穿，那個渾身魔氣的巨人被打的千瘡百孔。

  「哼，抹殺！開啟，仙子之境，屬於我的世界。」

  陳抒神伸手一指白凡，剛剛擊穿了魔氣巨人的彩霞再次滑落，美麗得令人窒息，同樣，強大得可怕。

  天空中滑落道道靈光，天邊有霞光飄過，看見四周的地面湧起層層仙氣，甚至有仙女的幻影時隱時現。我能聽見絲竹之音環繞，正如仙境般美妙。

  仙子之境，屬於陳抒的世界。

  半仙對半步尊位，雲泥之別。

  白凡同樣一身白衣，站在萬道彩霞中，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靈光，望著天際漂浮著的眾多仙子。

  我聽見他在呢喃：「那年我是個奴隸，而你只是一個撐著傘站在雨中望著地上小小螞蟻的平凡姑娘。」

  「魔修！伏法！」

  陳抒一身白裙，從天際滑落，雖然她的臉上帶著殺意，但是依然很美。天空中的靈光隨她落下，整個世界如此美妙。

  白凡同樣一身白衣，他望著天空滑落而下的陳抒發愣，滿頭的黑髮在風中飄舞，沒有了魔氣籠罩的白凡更像是一個俊秀的書生。

  「若是有選擇，我願在那年與你一起死去。不成魔，不做人。」

  白凡呢喃道。

  我忽然在他身上看見了冰海的影子，只是冰海的愛情太飄渺，而白凡的愛太絕望。

  我微微皺眉頭，一步跨了出去，在陳抒滑落天際的剎那，一把將白凡從夢境中拉了回來！抬手狠狠轟出了一拳，帶著金色雲火的右手衝擊力驚人，陳抒的萬道霞光和我手中的金色雲火一同消散。

  我拉著白凡直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止住了身形。

  畢竟我的修為還不能和陳抒相比，之前殺死毛峰是依靠身體的壓制！

  陳抒的仙子之境一陣晃動，萬道霞光徹底碎裂，陳抒一身白裙沾著點點血跡飄落下來，就好像是斷了線的風箏。

  「蘑菇！」

  白凡想要掙脫我的手奔過去。

  「啪！」

  我反手狠狠抽了他一個耳光，將衝動的白凡給打愣了。

  我輕聲說道：「下面的事情交給我，你看著吧。蘑菇死了，她是抒仙子。」

  白凡被我抽了一個耳光徹底沉默了，低著頭。

  我沒再看他，往前邁出一步，冷冷地看著陳抒。

  「抒仙子，一別很多年了，當年的你比如今可要正氣凜然得多。」

  陳抒聽到我的話後微微一愣。

  「你果然覺醒了。剛剛殺了毛峰，如今想要殺了我？」

  陳抒大聲問道。

  「如果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們會復活，以及復活之後的目的。我可以放你一馬。」

  我往前踏了兩步，地面上徘徊的靈氣被我踏出的兩步給徹底震散了。

  「我不會殺你，但是可以將你封起來！我的封鬼葫蘆在這一世還沒裝過半步尊位的高手！」

  我微微彎腰隨時準備出擊。

  「哼！別以為你覺醒了記憶就能嚇住我！如今你也只是肉身成為地尊，修為依然是絕強半仙！你破不了我的仙子之境！」

  陳抒伸手擦去嘴角的血痕。

  「是嗎？我試試看！」

  我邪一笑，整個人劃破長空猛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