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蓬萊學府的下馬威

  我一直搞不懂，為啥中國無論是開大會還是開小會，無論是大企業開會還是小學校開會，都得領導一個個發言，有的沒地說一大堆，最後來個熱烈鼓掌。後來通天會裡有個上了年紀的行腳商人告訴我，這叫國情，我才恍然大悟。

  蓬萊學府的所謂儀式就是國情的基本體現，幾個堂主嘮叨一番，最後是常大長老上台發言，來來回回折騰了2個多小時，聽得我都想睡覺了。

  「下面有請通天會來賓，半仙鐵天前輩發言。」

  我正迷迷糊糊想要睡覺，卻被這一嗓子給喊醒了。

  我一激靈，頓時發現，台下上千雙眼睛看著我。

  心中那個尷尬啊，怎麼也不事先通知我？難道是故意讓我下不來台？現在這場面我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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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卻不能丟了通天會的人，我站起身子，走向麥克風，我走得忒慢了，腦子裡還在盤算該說什麼話。

  其實說真的，長這麼大，這居然還是我第一次用麥克風這東西。

  走上台心裡那個忐忑啊，比我封印千年厲鬼還緊張，比面對絕強半仙還害怕。

  不是我矯情，老子就沒在這麼多人面前說過話。

  那一雙雙眼睛看著你，你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每一個詞每一句話他們都看的聽得清清楚楚。

  無論走得多慢，我還是站在了麥克風前，第一反應是拍了拍話筒。

  「咚咚咚……」

  巨大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我這一個舉動，讓下面一片鬨笑。

  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尷尬啊！有木有啊！殺了我吧！

  笑聲漸漸停止，我冷汗直冒，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大家好，我叫鐵天。」

  聲音怯怯的，下面又是一片鬨笑，連帶著我身後的蓬萊學府高層也笑了起來。

  甚至連白凡這傢伙都捂著嘴竊笑起來，我盯著白凡，給了他一個你再笑老子回頭剁了你的眼神。他立刻停止了笑容，但是嘴角還是不自覺地抽抽。

  下面的鬨笑持續了大概20秒，我感覺自己都想找個地洞鑽下去了。

  好歹我也成了半仙啊，咋就遇到這麼囧的事情呢！這蓬萊學府必然是故意出我的洋相。

  笑聲又漸漸停了下來。

  此時似乎是為了圓我的笑場，李瑾站起來想走過來接過我的麥克風。

  我卻沖他揮了揮手。

  這一刻，我司馬天附體，我繼承了通天會的優良傳統。無畏勇敢，在這種關鍵時刻，我怎麼能慫！

  「咳咳，大家安靜下。」

  我出言道，台下平靜下來。

  「我叫鐵天，是來自通天會的一名行腳商人。當然很多人聽說過我的名字，我的確是一名半仙。」

  我的話居然引來了台下一片噓聲，甚至還有鬧事的學生在台下喊：「半仙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還覺得你們通天會的司馬天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然後又是一片鬨笑。

  然而，這一次，卻戳中了我的要害，司馬天和鐵山，這兩個人不能被辱。

  我漸漸冷漠下來，雙眼裡有寒芒吞吐。白凡明顯感覺到了我的變化，他也同樣臉上一片冰冷。

  靈氣漸漸在我身後散開，接著是猛地爆發，龐大的靈氣席捲整個大廳。

  我的這一舉動，驚呆了台下上千名學員。

  甚至連帶著我身後的李瑾，南宮韻雪都緊張了起來。

  幾個學堂的堂主和班級的老師都蹭的站了起來。唯有常宏炎這老頭沒有動，笑呵呵地瞅著我。

  台下的學生甚至有些驚慌起來，但是畢竟素質都極好，沒有亂走還站在原地，只是沒了笑意。

  我握著麥克風，開始說話。

  「我是代表通天會來和蓬萊學府合作的代表，這裡送一些話給諸位台下的學子，也算我的一點心得。」

  台下的學子一個個瞅著我，聽著我的話。

  「我沒上過一天學，也沒進過一天正規學校。我不是出生在修煉世家或者大門大派中，我來自中國一個純樸的農村家庭。我今年只有20幾歲，還沒過25。」

  我的話讓台下一片驚訝，一個只有20出頭的小青年居然是半仙，這對這些天之驕子的打擊極大。

  「我的師父是當年通天三魔中的鐵山，我的師祖是通天會的大長老司馬天，他們都是極為了不起的人。然而，他們同樣不是科班畢業，不是學院派的代表。我們通天會的行腳商人，都是自己一路混跡，一路摸爬滾打起來的。說實話，我很羨慕你們，能夠安逸地被學府庇護，不用經歷生死，不用遭遇比你還厲害的殺手，更不用提前體會到修煉界的爾虞我詐。」

  台下的學生們漸漸專注起來，盯著我看。我身後的蓬萊學府的高層也都坐回了位子上。

  「我從7歲那年和鐵山出村到現在，短短十幾年的工夫，經歷的生死不下數十次，封過的鬼不下千隻。我戰過鬼神，闖過陰間。我殺過半仙，甚至和尊位高手對決過。然而，這一路走來，我所感受到的不是榮耀，不是傳奇加身後的榮譽感。而是辛苦，是疲累，是傷，是痛。」

  此刻，台下，台上，所有的人都安靜專注地聽著我的話。

  「然而，只要走上了修煉這條路便沒有了後路可退，唯有一條路走到底。不是你不能回頭，而是已經沒了後路可走。如今的你們還是幸福的，一旦走出了這個蓬萊學府的門，就再也沒了回頭的機會。」

  我的話引起了身後一片嘆氣聲，幾名蓬萊學府的高層也都唏噓不已，感同身受。

  「可是，我們還是要走下去。我說了這些話，不是為了表明我們行腳商人有多困難，只是想告訴大家，一直躲在溫室里是成長不起來的，唯有經過了暴風雨的洗禮才能成為強者。這是我修煉到如今的一點心得，今天承了常大長老的情，和大家說一些修煉的心得。只是希望大家能夠得到一些啟發，以後修煉的路能夠走得更穩。好了，我的話說到這裡。」

  我說完，台下一片平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緊接著，身後傳來掌聲，一時間掌聲像是會傳播一般，整個大廳都鼓起掌來。

  我自己都被這如同雷鳴般的掌聲嚇了一跳，整個掌聲持續了將近一分鐘。

  我摸著自己的臉，喃喃道：「我有演講的天賦？我咋以前沒發現？」

  不過無論如何，這個發言算是過了關。

  感覺像是又經歷了一個萬年任務一般艱難。

  散場以後，我終於在常宏炎的帶領下走進了會議室，洽談這次合作的事宜。

  會議室里還坐著三個人，左邊一個一頭紅髮，表情看起來很煩躁，一副暴躁的樣子，眼神很凌厲，看我的眼神透著不善。中間的一位是個女子，長得不是非常漂亮但是透著一股子恬淡，她很平靜，一身水藍色的長裙，黑色的長髮頭上戴著一個紅色的頭箍，看見我後給了我一個微笑，她和身邊的紅髮男子比起來，就是一個水一個火。最右邊的男子穿著一身黑色的馬甲，手裡轉著兩個鐵球，右手上居然還掛著一個鳥籠，一副浮誇子弟的樣子，我目光一掃，心中頓時一驚。

  這三個人居然都是半仙！

  雖然沒有達到絕強半仙的等級，可是即便是半仙也應該是半仙中的強者。

  一個蓬萊學府，擁有3個半仙，1個絕強半仙，如此實力簡直可以橫掃整個內地的修煉門派了。

  對於蓬萊學府，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一個擁有如此實力的門派，卻龜縮在這樣一座海島上，不斷培養人才卻不擴張勢力。

  到底是為什麼？

  「鐵天小友，我來介紹下，這三位都是我們蓬萊學府的長老，紅髮這位是張俊，是我們風紀堂的堂主，管理校園的風紀問題。這位女士是我們女生部的管理部長，俞木瑩。這位手裡拿著鳥籠的是劉孫鵬，是個三國迷，是我們庫房和資料庫的管理人。三位都是半仙，看上去年輕，其實歲數都能當你的太爺爺了。」

  我對著三位拱了拱手，點點頭，找了個位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然後直接開口說道：「常大長老，你們蓬萊學府如此實力為什麼還要我們通天會來幫忙查找徐福的沉船？」

  「屁話是你多，讓你們通天會查就查，我們不是幫你們重建了護天衛隊嗎！」

  張俊的話說得很不客氣，讓我心裡一陣不爽。

  「事情總要問清楚，不明不白的活我們不做！」

  聽到對面在頂，我也是脾氣上來了，之前發言就是擺明了給我難堪，來個下馬威。現在這個張俊更是出言不遜。

  張俊聽到我的話，眉毛一翻，頓時站了起來，盯著我說道：「小子，別以為成了半仙就牛了，老子當年不是沒殺過半仙。」

  我也是一皺眉，這傢伙什麼情況，一上來就沒來由地沖我。

  我蹭的一下也站了起來，沒看他，而是直接問常宏炎。

  「常前輩，這是你們蓬萊三島的待客之道？如此談合作，在下沒什麼興趣，告辭！」

  我說完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