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倫敦謎案（1）

  董立國安排接待我的是位華人小姐，名叫Lily，中文名字是陳罄，很年輕，估計就是20出頭。但是一身職業打扮很乾練的樣子，長得確是不錯，淡妝，名牌香水和皮包，我估摸了下一身行頭怎麼也要幾萬人民幣。

  我坐在賓利車的后座，陳罄坐在我對面，笑吟吟地看著我。

  當時我17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面對這麼一個大美女，當時還真有點害羞。暗暗怪自己沒用，面對那麼多妖魔鬼怪都鎮靜的自己居然面對一個姑娘慫了。

  此時，陳罄先開了話題：「沒想到您這麼年輕，董總讓我來接的時候，說是大師級別的人物，結果沒想到是您。」

  「哦，你見笑了，小姐也是年輕有為，這麼年輕就成了董先生的秘書，實在了得。而且你的品位也很特別，不像同齡的少女。」

  我回應道。

  「哦？您這話是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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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小姐用的皮包是香奈兒去年春季的新品，一般適合28歲到30歲的職場女性使用。身上噴的香水是Dior的沙丘，是經典款式。我相信沒有20出頭的少女會去選這兩款奢侈品的。」

  我淡定地回應，作為一個行腳商人，我不只關注圈子裡的事情，也關注社會上的流行趨勢。多看多聽多記才能成功。

  陳罄明顯吃了一驚，她沒想到我這麼年輕，還是個傳說中修道的人，居然這麼懂行。

  第一次，她覺得看不透我這個人。

  接下來是很無聊的話題，東拉西扯的。我抽空看了看倫敦這個城市，第一次看見滿街都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還是很稀奇的。

  乾淨的街道，匆匆的人群，歐洲特有的建築風格。路邊有很多小酒館和咖啡店，尤其多的是長椅，我看見很多英國人拿著咖啡坐在長椅上悠閒地聊天。

  很快，車子到了董立國在倫敦的公司。公司很大，我看了看格局，雖然我不是專業的風水師，但是一眼就看出整個大樓坐北朝南，背後的地勢呈向上的趨勢，預示公司節節向上。

  果然生意人都很信這個啊。

  我一步跨進了大樓，在進入的一瞬間，我忽然渾身一冷。我感覺背後有雙眼睛在看著我，我猛地回頭，卻發現依然是陽光明媚的樣子。

  陳罄很疑惑地看著我。

  而我則很疑惑地看著外面，這麼好的地勢應該不會有髒東西，難道是有人盯上了我不成？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我笑著對陳罄搖搖頭示意她帶路。

  右手順便在角落裡貼了一張很小的千里眼靈符。

  我倒要看看是誰盯著本太子！

  在辦公室坐定後，陳罄說一會兒會有他們安排在克里夫身邊的探子來匯報情況。

  克里夫就是那個英國佬。

  而我則乘著這個時間假裝閉目養神，實則暗中打開了天眼。

  靈力連結到千里眼靈符上，果然我看到有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老外假裝在公司大樓門口看報紙，實則悄悄看著公司的門口，一看就是監視。

  聯想到克里夫的政治背景，不難猜這個黑衣人的身份，MI6，英國陸軍情報六局，專門從事間諜反恐活動的英國情報組織。

  好傢夥，一個小小的文物交易事件，竟然牽扯出了MI6，這裡面很有貓膩。

  董立國的探子回來了。是個長相很挺，相當英俊的歐洲青年，一頭黑髮，眼睛卻是碧藍。任誰都不會想到，這麼一個歐洲的大帥哥會是一個商業間諜。果然人不可貌相。

  這個年輕的歐洲人叫，羅切特，他剛剛坐下來想開口。

  我突然站起身，陳罄和羅切特都怔怔地看著我。

  「對不起，這生意，我不做了！」

  我堅定地說。

  陳罄和羅切特大吃一驚，我突然的變卦讓他們措手不及。

  「羅先生，你……」陳罄不明就裡。

  「我是通天會的行腳商人，我們這個行當有個規矩，凡是和政治有關的單子，我們都不接。這是行規，我不會去犯。你們請我來之前不曾說過，這樁文物案已經和MI6搭上了關係。難道你們想讓我這個小小的行腳商人去和英國最牛逼的情報組織抗衡？對不起，請你們另請高明，我失陪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我拉開房門，背後傳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

  「不錯，果然是少年英雄，天公太子的大名閣下確實名實相副！」

  我回頭，看見一個高大的胖子從房間的暗閣走了出來，我知道，他就是董立國。

  我打量著董立國，人很高大，至少1.8米，中年發福，挺著個啤酒肚。身上的襯衫很挺，戴著金絲邊的眼睛，平頭，臉上堆著親切的笑容，看似人畜無害，其實是個笑裡藏刀的老傢伙。

  「小友請坐，我們有話慢慢說。」董立國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坐在沙發上，陳罄和羅切特很乖巧地站在董立國身邊。

  「閣下是不準備讓我走了嗎？我相信，憑我的本事要離開這裡還是很簡單的。」我眼睛微眯，看著董立國說道。

  當然那年我17歲，在圈子裡闖出了點名氣，有點年少輕狂，後來發生了一件大事後，我才慢慢變得成熟穩重。

  「小友說笑了，小友貴為通天會的天公太子，我可是惹不起的。不過還是想請小友聽完我的話。」

  我沒有回答，等著他說。

  「其實這次的事情，確實並不是面上看的那麼簡單。因為這次我要問克里夫買的不只是壁畫，而是情報。我的身份不能告訴你，是個秘密，但是這次的事件也只有你們這些神乎其神的行腳商人才能做得到。」董立國說這話時臉上沒有表情，平靜得如水一般。

  身份是個秘密，我用腳趾頭都知道你是幹什麼的，不就是個多面間諜，情報販子嗎？說得自己那麼神秘。

  「我為什麼一定要幫你？」我問道。

  「因為你們通天會欠我一個情。」董立國點了一根雪茄。我聞了聞煙味，古巴貨，正宗得很。

  「通天會的情，你找司馬天去還，與我何干？」我是準備打死也不參與進去，捲入政治情報紛爭，我是自己找死了。

  「這個情，是鐵山欠下的。你說你還是不還呢？」說這話時，董立國笑了起來，那笑容在我眼睛裡，奸詐至極。

  鐵老頭當年有過一個妻子，是在他參軍前訂的婚。後來鐵老頭東征西戰許多年，回到家鄉的時候，伊人已經成了塵土。

  鐵老頭的妻子是當地一個鄉紳處理的後事，處理得很妥當，鐵老頭很感激著鄉紳，承諾將來如果這個鄉紳遇到麻煩，他肯定幫忙。

  許多年過去了，這個鄉紳早就去世了，而他的兒子卻來到了通天會尋求幫助，這個兒子就是董立國。

  鐵老頭第一眼看見董立國就知道他是當年恩人的兒子。

  鐵老頭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但是由於羅剎當年給他帶來的創傷太深，他已經不走商了。所以這個情由我這個徒弟來還。

  只是鐵老頭好面子，自然不好意思和我說是他當年許的諾才牽扯了我進去。

  在得到董立國保證我不會有危險的前提下，他們幾個老傢伙才合起伙來忽悠我接了這單。

  「既然是師父的當年許的諾，我這個當徒弟的自然義不容辭。但是我先說好，我只出手將四個壁畫弄來，後面的事情，我不管。而且你們要保證我安全回國。」

  我眯著眼睛說道。

  「沒問題，我要的情報就藏在壁畫中。事成之後，我送你回國。」

  董立國許諾道。

  信你，信你不如信玉帝，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