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字紋

  我回到鬼市，和末煉約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我有很自由的一段時間。

  這雖然不是我第一次來鬼市，但是每次來鬼市我都會有新的發現。

  或是法寶，或是靈物，或是秘術。

  我很隨意地逛著，有夜叉兵看守，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那些攤主都是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人。

  他們兜售的商品也都非常神奇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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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見一個蠍子精在賣鬼霧草，這種草可以使吃下去的人暫時變成透明的，穿牆越門都是可以的。

  另一邊一個餓死鬼，滿臉愁容地在賣幾塊精鐵，這是上好的鍊金材料，不過他交換這幾塊精鐵的代價居然是讓他吃飽，這太離譜了，你可是餓死鬼啊！

  而吸引我眼球的，是一個很小的攤子，攤主是個紅皮膚的惡面修羅，他做的生意是給人紋身。

  而且，我聽會裡的人說過這個攤主，在鬼市和修道圈裡很出名。

  因為他的紋身有著獨特的法力，可以激活被紋身的人的潛力。

  有些人紋身後會飛。有些鬼被紋身後居然成了鬼神。

  每個被紋身的人的效果都不同。

  而我很想知道，我被紋了以後會是什麼效果。

  我平靜地坐在這個紅皮膚的修羅對面，它抬起眼看見我是個人類，表情中沒有一絲驚慌。

  「人類紋身，價格是10柱安眠草，圖案你形容給我，我紋出來不符合你心意，蓋不理會。」

  我心中暗嘆了一聲，又是一個吸毒鬼。

  安眠草是好東西。

  在凡間，它是一種可以讓人睡個安穩覺，排除人類體質中雜質的寶貝。

  在陰間，安眠草卻是一種類似凡間毒品的東西，吸食以後會讓鬼魂有種飛仙的感覺，有的甚至會讓鬼魂重新回到人間，過一天人間的生活。但是安眠草的功效太強，以至於很多鬼魂吸食後已經離不開它。

  不過這東西太難獲得，只有一些常年做夢的人類四周才有生長。

  不過還好，我身邊倒是有十幾棵。剛好夠付紋身的錢。

  「要紋什麼圖案？」修羅發問。

  「就紋一個天字吧，紋在我的左肩下面。這是我深思熟慮後的結果，我是通天會的天公太子。文字很適合我。」

  修羅點了點頭，收了我的十株安眠草後開始動手。

  整個過程我沒感覺到任何疼痛，只是有種很夢幻的感覺。仿佛自己坐在那裡，很安靜地看著大地，仿佛我就是整片蒼天一般，亘古不變。

  「好了。」修羅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聯想。

  「這麼快……」我摸了摸後背，紋身居然已經定了型。

  陰界的紋身果然與眾不同。

  我照了照鏡子，這個天字紋得很瀟灑，有種鋪天蓋地的氣勢，雖然只是在我的左肩下，但是讓我覺得我的肩可以撐起整個天來。

  「很好，謝謝，沒事的話，再會。」我站起身準備離開。

  卻聽到修羅的問話，「你紋身的時候看見了什麼？」

  我看了看他，緩緩開口，「我夢見我就是整個蒼天。」

  說完我就離開了，沒有回頭看修羅。

  而修羅卻是怔在那裡，「我第一次遇見和天一樣的男人。」

  這是當時修羅的想法，如果我那時候能知道，也許以當時我的心情是會得意的吧。

  陰間的時間很難估計，因為和陽間的流速不同。我也是自己估計了下時間後來到了和末煉約定的地方。

  地方很難找，我費了很大的勁才找到了和她說好的地方。

  陰間很大，非常大，曾經圈子裡有個很無聊的修士，因為覺得修行太無聊了，所以幹起來奇奇怪怪的事情。他先是走遍了大半個陽間華夏，然後又去了整個陰間，測算出陰間差不多有500個陽間那麼大，而且只要陽間每多一個人，陰間就會自動增長新的空間，像是為了這個人預留下來的一般。當然，陰間的鬼比陽間的人要多得多，所以不顯得空曠。

  這個無聊的修士據說叫徐霞客，不過我覺得這應該是我們圈子裡的一個笑話而已。

  末煉見到我來了以後，只是說了一句「等著，一會兒那個仇家就來了。」

  於是我很鬱悶地坐在了地上。說實話，我這次見到末煉很有衝動和她同歸於盡了，可是我還是忍耐了下來。不說我是不是白白犧牲了自己生命還沒弄死它。如果我死去了，鐵老頭，司馬天還有好久未見的父母都會傷心的吧，很多時候，人的命不是為了自己活著，是為了關心自己的人活著。

  扯遠了，我們言歸正傳。

  約莫等了2個小時的陽間時間，末煉突然站了起來，表情嚴肅，戒備了起來。

  「他來了。」

  一會兒，對面冒出了一片墨綠色的霧氣，伴隨著野鬼哭泣的聲音，陣陣陰風，遮天的鬼氣。

  我當時就怒火中燒，這種等級的妖怪是我這個半吊子的太清法眼能壓制的嘛？

  我憤怒地看了一眼末煉，卻見她滿眼的恐懼，是真正的恐懼，並帶有絕望。

  「才數十年，他怎麼會變得這麼強，怎麼可能！」

  末煉歇斯底里地低吼著。

  我一下明白了過來。

  應該這麼說，鬼神，陰司的實力都是靠時間的累積來增長的，也就是說活得越久就越厲害。

  數十年的時間，一般鬼神的實力增長非常慢。

  事情應該是數十年前兩人結下的梁子，那時候末練就應該處於下風，但是實力相差不大。

  但是數十年後，末煉依然是低級的鬼神，雖然是實力在低級鬼神中還算強勁。

  但是眼前的來人，看到其出場的威勢，怎麼也是高級鬼神的層次。

  數十年，從低級鬼神成長到了高級鬼神。

  這個來者非常不簡單啊。

  紫色的鬼氣慢慢壓過來，在距離我和末煉50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從我的位置我能清楚地看見紫色的鬼氣里有數不清的冤魂在咆哮，一個個面目猙獰，巨大的怨氣在50米外就開始影響我，讓我有種噁心的感覺。

  來人到底收了多少冤魂，這是什麼法訣，我不記得有陰司會這類封印怨靈的法術。

  「咋樣？找了幫手嗎？」

  我當時的第一反應是，這你媽的，鬼神陰司說話還帶口音！

  我本著事可為則為，事不可為則不為的態度，默默地向旁邊挪了幾步。

  這個級別的爭鬥不是我能插手的了，我是個商人，若是這次能拿回青銅劍則是大大的圓滿，若是不能的話，我也不會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搭進去。

  對面看見我的動作，明白了我的意思，末煉此時根本無暇顧及我。她操起白起的殺劍，妖氣灌注下，整把白起殺劍再次釋放出了逆天的殺氣，竟然穩穩壓住了對面的怨氣。殺神之物果然不是可以超越的。

  「殺神之劍，小婊子倒是搞到好東西了。不過沒有屁用，今天俺肯定親手宰了你！」

  對面一聲大吼，鋪天的怨氣瀰漫開來，一個個冤魂滿含憤恨，尖嘯著沖向末煉。

  末煉急忙揮舞殺神之劍抵擋。

  深黑色的殺氣和紫色的怨氣碰在了一起。一瞬間，紫色的怨氣便不是對手，被深黑色的殺氣擊的大敗，一觸即潰。

  「臭陰司，讓你口出狂言！」

  然而，我知道對方根本就是故意示弱，讓你空門大放再一舉擊潰。

  末煉上了大當！

  果然，對面的動作印證了我的想法。

  在深黑色的殺氣殺過去的瞬間，對面掏出了一物，這件物品我是沒有想到的。但是也是唯一能夠克制白起殺氣的東西。

  對面掏出了一個秦朝玉璽！

  我吃了一驚，這東西不是失傳很多年了嗎？

  上刻白螭，下刻篆書「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這是貨真價實的秦朝玉璽！

  白起身為先秦的戰將，可以屠戮天下，坑殺數十萬人，但是他卻只對一人忠心，那人便是秦昭王。

  而他唯一不能殺的便是秦國之人，

  秦國玉璽在，則白起殺氣不可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