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學武

  陸振興很是惱火，這家人怎麼這麼不識數呢，怪不得那陸長耕一提起兩人就搖頭。

  平常他是不想摻和陸家的事情的，但這次不一樣。

  蓋私塾不但有利於陸家村以後的發展，對他這個村長更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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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振興只要一想到，百年後別人說起陸家村的私塾，是他在位時蓋的，他就心熱。

  私塾以後發展如何就不是他操心的了，反正在他手裡的時候是好的。

  陸家村的後代說起來，也不會說他不好，這也算是他在位的功績了。

  很大程度上，這件事的成功與否就在這兩人身上了，臨門一腳，陸振興不想放棄，繼續勸說。

  「我知道你們兩家有恩怨，可私塾要是蓋成了，對咱們陸家村的每個人都是有好處的啊，這種大事面前你們就不能先放下個人恩怨嗎？」

  陸四和姜寧都不為所動。

  姜寧更是明白，陸長耕怎麼可能是這麼大善的人呢，肯定有什麼對他好的目的在。

  「村長，你也看到了，村里人都說我家買了馬車，可這就是個小馬駒，人家便宜折算給我的，可不是什麼好馬，這車廂也是舊的，拿回家我們自己收拾的。」

  「如今家裡還收拾了一番，歸置了不少東西，供兩個孩子讀書都難，更何況還要給村里交錢。」

  陸四面不改色地說著自家的苦楚，絲毫不顧陸振興越拉越長的臉。

  「又不是讓你們全出，這事對村里人都有利，肯定都出，只不過因為你家兩個娃子讀書，才多出點罷了。」

  這時，陸平拎著熱水，拿著碗來給倒茶。

  陸振興正好指著陸平問道：「平娃子，你想不想讀書啊。」

  他記得那天跟陸家的人一塊在姜氏這裡，說讓陸盛去讀書，這小子當時還不高興呢，若是孩子想讀書，他不信兩人還有這麼多藉口。

  陸平聽到了雙方的對話，進來時跟姜寧對視了一眼。

  一旁被無視的陸四：……

  他把東西都放到桌上，裝作乖巧的樣子。

  「陸爺爺，我能去讀書？」

  陸振興聽到這話，對著陸平顯露出和藹的笑容。

  「對啊，村里要蓋私塾了，以後你們在村里就能讀書，你自然也能。」

  陸平後退一步，很是無所謂的對陸振興說道：「陸爺爺，若是前些日子我還想讀書，但現在我不想了。」

  「我現在就想燒餅，我要是能把燒餅烤得跟娘一樣好吃就好了。」

  陸振興不敢置信，急沖沖地問道：「烤燒餅怎麼能跟讀書相提並論，讀完書你能烤多少燒餅，你這孩子怎麼分不清主次呢！」

  陸平一臉理所當然。

  「可是讀書沒烤燒餅能掙錢啊，有那個讀書的功夫，我烤燒餅就能掙好多錢了。」

  「孺子不可教，不可教！」陸振興氣的大喊。

  陸平沒理會陸振興的話，跑去隔間把陸盛叫了出來。

  陸沅和陸盛在裡面自然是聽了兩方的話的，甚至在陸振興說出是陸長耕提議在村里蓋私塾時，陸沅就跟陸盛說了，肯定是爺爺又有什麼招數。

  連個小孩子都能看出來，姜寧和陸四又不傻。

  陸平牽著陸盛出來，來到陸振興的面前。

  「弟弟，你之前不是說要讀書，村長說要在村里蓋私塾，以後你就能讀書了。」

  陸振興看到陸盛又燃起希望，不料陸盛接下來的話就撲滅了他希望的火焰。

  「哥哥你不讀書，我也不想讀了，爹娘每日那樣辛苦，我也要學做燒餅。」

  陸振興被氣得喘不上氣，他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你們兩個都不讀書，以後就只能做燒餅，沒出息，看看你們大伯父，童生啊，說出去多有面子啊。」

  陸平和陸盛兩人一點覺悟都沒有，像個冥頑不靈的臭石頭。

  「做燒餅很有出息啊，能掙錢，大伯父很有面子嗎，還不是來我家吃燒餅。」

  陸盛跟著補充道：「大伯父是童生，但大伯父沒有馬車。」

  「教歪了，簡直是教歪了。」

  陸振興不可置信地看著陸四和姜寧兩人，怎麼就能把孩子教成這個樣子。

  「你們眼光要放得長遠些，士農工商，你們不讓孩子往高處走，改換門庭，只想著掙那幾個臭錢幹什麼！」

  「你們……」

  「村長，」姜寧開口說道，「我和陸四都聽孩子意見，沒那個心思讀書，錢也是白花，不如就隨他們自己的。」

  村長還想繼續勸，姜寧直接喊了陸平。

  「陸平，你帶著陸沅和陸盛去灶房把菜洗了，摘乾淨。」

  又轉向陸振興帶著笑說道：「村長和幾位族老下午就留著吃飯吧，嘗嘗我的手藝。」

  陸振興哪裡聽不出來這是要趕人的意思。

  還想繼續勸說，可又對這兩人實在失望，他本以為這件事會很容易辦。

  「罷了，改日再來吃吧。」

  陸振興擺了擺手，連客套都不想做了，徑直走人，身後幾位族老也跟著走了。

  門外，幾人圍著陸振興。

  「村長，他們不給錢，咱們這私塾怎麼辦。」

  陸振興手背在身後，看著緊閉的大門眯著眼睛。

  「既然有了這個口子，這私塾一定要辦成，先走，我再合計合計。」

  姜寧和陸四送走村長一行人後，後娘不好當，怕陸四誤會趕緊解釋道。

  「我並非不想讓孩子們去讀書。」

  陸四看出姜寧的擔憂，更何況陸平已經把這段時日，陸家的所作所為都跟他講了一遍了。

  「我知道，你是不想讓陸耀宗教，我亦是，我那大哥這輩子也就是個童生了。」

  姜寧被陸四的直白逗笑了、

  確實，她也認為陸耀宗沒什麼奔頭，光有個童生的名頭，肚子裡卻沒幾分墨水。

  姜寧跟陸四說出了自己的打算，這是她很久之前就想好的，後來事情太多了，一直沒有落實。

  「之前有幸認識一個在府學做過夫子的先生，秀才功名，比陸……比大哥強上不少，現在擺了個代寫書信的攤子，順帶教導自家兒女讀書。」

  「最重要的是，我看他為人正直熱心，若是能請他當孩子的啟蒙夫子，是最好不過了。」

  陸四聽姜寧這樣說，也很心動。

  畢竟沒人比他更了解陸耀宗這個大哥了，除了學問外，陸四不想讓陸耀宗教孩子，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覺得陸耀宗人品不行。

  哪怕自家孩子以後真的只能烤燒餅，也不想讓他們學那些趨炎附勢的姿態。

  事關他小時候的事情，就沒跟姜寧說。

  兩人商定了初步計劃，一塊去灶房找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