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跪下，我救人

  祭天，這是多麼遙遠的一個詞彙，在亘古之前，非常久遠的時代里，在那個人類還很無知，還不知道地球是圓的，不知道月食不是天狗食日而是星球位移造成的年代裡，在遠古時代，人們看見無數強大的存在，比如古神，比如大妖，他們認為這些強者都是上天的使者，天空下起暴雨，落下雷電，人類以為是天發怒，便會祭天，以活人的生命為祭品，這是非常可怕的一種行為，直到古皇出現，開始教化萬民，祭天的惡習才漸漸從人類中消失，但是還是會有迷信的人類使用這種方法。

  但是，這裡不得不說一句，天道是存在的，但是你以為殺幾個活人，弄點美女孩子的生命就算祭天了？

  那完全是扯淡，真正的祭天需要開啟法陣，而且祭品的數量不是一個人，而是很多生靈，就像此時此刻，姜封這個王八蛋用整個城市所有人的生命來祭天，他啟動的遠古法陣便是最標準的祭天大陣，變化無窮，甚至不僅會犧牲了祭品的生命，連陣眼中的主持之人也會被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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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壓陣之人一定必須是一個強者。

  祭天之後，天道會恢復成全盛狀態，隨後會灑下大片福澤，滋潤大地，以巨大的道力洗刷地面的血和亡魂。

  這種祭天的方法在歷史上出現過兩次，第一次便是炎黃二帝對抗蚩尤之時，蚩尤這位遠古魔尊為了獲勝，祭獻了數萬人的生命來求得天道保護，的那是最後卻適得其反，被炎黃二帝鎮壓。

  第二次便是伐紂之時，末代商帝為了要保住皇朝，祭獻了無數人的生命，最後卻還是被三清聯手算計，帝國崩塌，改朝換代。

  但是，這並不是代表祭天沒用，天道此時面對的是已經成為了守護者的司馬天，最高遠古規則雖然不曾正面和天道對抗，但是一山不容二虎，有一種凌駕於天道規則之上的更強大的規則，這是天道不允許的，所以它一定會不遺餘力地消滅所有和最高遠古規則有關的一切，所以這場天劫遲早會來，只是我沒料到自己會上了姜封的當，被他利用，成了祭天的陣眼。

  不僅我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還連累到了司馬天。

  從祭天大陣啟動，到所有凡人被控制，這個過程僅僅數分鐘，我看著四周已經開始有凡人倒下，他們身上的生命力正在不斷地減弱，甚至已經開始有人倒下，情況越來越危險。

  我開始慌了，當所有的凡人死去之後，便是我的死期。

  我不斷地轟擊面前的靈氣，這些靈氣此時密集一片，我的拳頭根本打不穿這靈氣，我越來越著急，越來越焦慮。

  「羅焱，你也不用掙扎了，我知道你的力量有多強，你打不破這靈氣的，這是祭天大陣，受到天道保護，你以天道的力量來對抗天道，真是可笑！」

  姜封顯得非常得意，他設了個局，然後我就這麼跳進了陷阱，這讓他心裡非常爽快。

  天空中天道再次凝聚雷霆，萬道雷霆第三次落下，這一次轟炸甚至沒等司馬天從坑裡爬出來，可見天道是有多想抹殺了司馬天的存在。

  「羅焱，你的力量太弱小了，你還成不了天道，所以你阻止不了天道更阻止不了我！」

  姜封太得意了，得意的他甚至沒有看見身邊茅山五老中的三個老傢伙臉色越來越難看。

  酒中仙在不斷地喝酒，雪白的鬍子上沾滿了烈火山的酒液，放聲大笑，聲音裡帶著滄桑和悲戳。

  道機子低著頭，他不敢去看凡人，更不敢面對我，對於他來說，大師兄的命令就是天命，不能違抗。

  而諸葛飛此時已經躲進了空間裂隙中，他是三人中最羞愧的，因為大陣是他布置的，等於是他間接害死了這座城市的所有人。

  我知道諸葛飛不是一個壞人，他有情有義，當初我殺了齊丞，他甚至破開時空前來追殺，茅山之上，他為了維護大師兄更是差點和龍虎山的三個老傢伙大打出手，甚至不惜對昔日恩師的虛影戰鬥。

  大師兄對他來說是一個偶像，一個目標，一個他要用一生追趕的人。

  他曾經對大師兄有著盲目地崇拜，而如今這份崇拜正在消散，他對於大師兄的狂野迷信正在減弱。

  因為他有了負罪感，抹殺一個城的凡人，這樣的事情對於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來說，都是滔天大罪。

  情況緊急，我腦中不斷地想各種辦法，甚至我想動用射日長弓和射日神箭兩件至寶的力量將面前的靈氣打碎，但是我卻驚訝地發現，芥子空間被封閉了，甚至連我四周的虛空都被鎖定了。

  「羅焱，我知道你有兩件至寶，但是你如今已經成了壓陣之人，怎麼可能讓你再使用至寶的力量，你就認命吧。」

  姜封衝著我大叫，他這是在報仇，報當初在道境內被我和元始天尊壓制之仇，他的心裡已經扭曲，這個天道的影子從當初為了生存隱居避世到如今則變成了不計後果的毀滅一切，毀滅他所有看見的事物。

  今天他做出祭天大陣這樣的行為，我相信絕不可能是天道授意，根本就是這傢伙恣意妄為，而天道為了抹殺司馬天這個剛剛誕生的遠古規則守護者，默認了姜封的行為。

  說到底，最後犧牲的還是我和這一城的老百姓！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姜封想要抹殺一城之人，但是我卻還有機會救大家，這個機會便是此時躲藏在空間縫隙內的諸葛飛！

  他是布陣之人，此時大陣已經啟動，除了他沒有人能以神速破壞大陣，他布置了祭天大陣，自然記得所有的陣點位置，只要依靠他的神速自然能夠破壞陣點，大陣自然消散，只是，我時間緊迫，而且諸葛飛是不是願意幫我，我心中沒底。

  讓他背叛他的大師兄，來幫我這個殺了他師弟的仇人，我想了想都不太可能，然而為了一城凡人的生命，我不得不開口求他，去搏這萬分之一的概率。

  「諸葛前輩，我知道你在空間裂隙中，你一定聽得見我說話，今日，我羅焱求您一件事，幫我破壞祭天大陣，救這一城百姓！」

  我站在陣眼內，大聲喊道。

  聽到我的話，姜封的臉色一變，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因為躲藏在空間裂隙內的諸葛飛一點反應都沒有。

  「羅焱，你別白費勁了，好好回憶人生吧，你的死亡不遠了。」

  姜封嘲笑我。

  我無視他，繼續對著面前空空蕩蕩的空間說道：「諸葛前輩，這可是一城的百姓啊，我知道你恨我，可是這是數十萬人啊，數十萬條生命啊，咱們不能因為修煉界的拼鬥而害了凡人的性命啊！」

  我動情地說道。

  天空中第四波雷霆落下，巨大的響聲令人心驚，然而我看見四周的凡人已經暈倒了一大片，甚至有的老人已經氣若遊絲，生命力微弱到了極致。

  我心中焦急，對著諸葛飛大聲喊道：「前輩，我羅焱這一生沒求過人，但是今天我求求您，出手幫我一次，幫這一城的百姓一次，算我羅焱求您了。」

  此時我面前的空間裂隙微微一動，但是諸葛飛依然沒有現身。

  姜封看見空間震動，臉色微變，大聲說道：「羅焱，你少在這裡裝聖人，你不過是為了想自己活命而已，何必把自己說的這麼神聖！今日是為了天道復興，這些凡人的犧牲是值得的！」

  他的話讓一邊喝酒的酒中仙放下了酒壺，他看著姜封冷冷說道：「你變得太可怕了，大師兄。」

  隨後他和道機子不約而同地對著前方鞠躬，口中說道：「請諸葛師兄出手，救一城百姓。」

  他們的話讓姜封臉色大變，他沒想到此時此刻反戈一擊的是平時仰慕他的師弟們！

  就在此時，虛空中飄來一句話，很輕但是我卻聽得很清楚。

  「你跪下，我就救人。」

  只是諸葛飛的聲音。

  我一瞬間愣住了，我羅焱沒跪過始皇，沒跪過補天大帝，甚至沒跪過三清，我只跪過父母，我的膝下有黃金，寧死不屈。

  讓我跪，比殺了我還屈辱！

  然而，我轉過頭，看著已經死寂沉沉的城市，看著這些百姓。

  在這一刻，這一分，這一秒。

  我毫不猶豫，「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雙膝著地的瞬間，我看見前方空間猛地顫動，姜封驚恐地看著我，又看著震動的空間。

  他和我都知道，諸葛飛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