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彌天大禍

  司馬天威風凜凜地站在我面前，萬道雷霆沒有將他消滅，甚至都沒有傷到他。

  只是，這樣強大的祖師爺卻給我不一樣的感覺，非常不同，變得陌生而且非常寒冷。

  很多年前，我第一次見到司馬老頭的時候，他在我眼中也如同天一般，他能夠開口便讓千年鬼神末煉懼怕，他抬手就能從天上摘下星光，他威風，他霸道，他狂傲，可是我卻感到親切，感到溫暖，那時候的他說他叫司馬天，活了513歲，我應該叫他祖師爺。

  然而，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司馬天，吸收了帝俊的神格，獲得了主神獸意志的繼承，成為了最高遠古法則的守護者。

  如今的他，甚至連天道都無法將他磨滅。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司馬天我卻感覺很陌生，好像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司馬天，而是另一個人，另一個已經站在巔峰的強者。

  我無法將面前強大的人和記憶里的司馬天重疊起來。

  司馬天抬起頭，金色的長髮微微擺動，天空中第二波雷霆正在醞釀，姜封站在我身邊，默默說道：「羅焱，你覺得司馬天很陌生是嗎？」

  我轉過頭，看見正在主持陣眼的姜封，點了點頭。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使用古神之魂的時候嗎？我想你應該有感覺，自己的意識已經沉睡，變得非常強大，但是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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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封的話讓我一愣，我立即說道：「你是說，現在司馬天的意識已經沉睡了？是另一個意識在控制他的靈魂。」

  姜封卻笑著搖搖頭，說道：「他就是司馬天，他現在的意志就是司馬天的意志，只是成為了古神，達到了另一個層次的時候就不會再以人類的情感形式，你在他的眼中就和芸芸眾生一樣，將來如果你成為了天道，你也是如此，這是生命層次的提升，就像你看地上的螞蟻，你絕不會因為踩死了它而哭泣，因為它在你眼中太渺小了。」

  姜封的話讓我心中一片冰涼，但是我知道他的話沒有說錯，從今天開始，從這一刻開始，我知道司馬天再也不是那個我熟悉的通天會的大長老，他是古神，是守護者，是主神獸的意志，而不是一個人類了。

  「羅焱，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啟動大陣，不然如果有人離開了大陣範圍內，那就真是不得了的大事了。」

  姜封提醒道，他看起來非常緊張。

  我微微點頭，心裡知道，這時候不能猶豫，靈氣緩緩釋放出來，準備聯合姜封的力量啟動整個大陣。

  我的手按在壓陣的三件上古法寶上，啟動法陣很簡單，只需要激活上古法寶即可。我的手按在法寶上，三件法寶中的兩件漸漸發出光芒，另一件則是由姜封來控制，我可以感覺到整個城市的邊緣，傳來了靈氣的波動，諸葛飛設計得大陣正在慢慢被啟動。

  酒中仙所化的紋路非常清晰，一看就是大師級的布陣高手，圍繞壓陣寶物所化的紋路非常講究，所做的循環複雜但是清晰，上古法寶作為在陣眼靈氣通過陣眼流出，被加持了數倍，大陣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分明。

  「羅焱，我不是讓你停手嗎！難道你沒聽見嗎？」

  司馬天的喊聲傳來。

  我心中一片冰冷，放在上古法寶上的手微微顫抖，就要收回來。

  「羅焱，此時不能放棄，他已經不是你認識的司馬天了，他是規則的守護者，是古神，他不讓你啟動大陣是為了向凡人宣布神威，這是所有古神都喜歡做的事情，你應該比我清楚。」

  姜封看見我有了猶豫，急忙大喊道。

  這一點確實如此，遠古時代，古神經常在低賤的百族面前展示自己的神威，而在古神的眼中，所有的種族都是卑賤的種族，即便是上古大族妖族也是如此。

  我想要收回來的手停了下來，城市的邊緣不斷地傳來大陣的呼應，隨著靈氣釋放的越多，大陣的力量就越強，我看見靈氣已經漸漸籠罩整個城市，將所有的市民統統籠罩在其中。

  天空中萬道雷霆齊聚，雷霆變化成雷龍的模樣在烏雲中穿行，我看見路上的凡人指著天空議論，這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奇異場景，甚至有虔誠的宗教信徒已經跪拜在了地上，面對這一條條龍形的雷電，凡人們已經開始恐慌。

  我的意識席捲整個城市，通過大陣的邊緣，我能感覺到城市內的居民們已經想要往城市外走。

  「羅焱，快點加大靈氣的力量，不然真讓這些凡人離開了城市，我們就真的暴露了！」

  姜封手中的上古寶物已經變成了一個發光體，釋放出的靈氣通過陣紋已經激活了三分之一的大陣。

  只待我手中兩件上古法器充分激活，那大陣將全面開啟。

  「羅焱，你還在等什麼！」

  姜封大喊。

  我抬起頭，看著面前面對天空中雷霆的司馬天，心中一橫，手中靈氣爆發，兩件上古法器頓時被徹底激活，明亮的光芒破空而出，我面前的陣紋被瞬間激活，力量急涌而出，這一刻，圍繞整個城市的法陣啟動了！

  「臭小子，你在幹嗎！沒聽到老子的話啊！」

  司馬天轉過頭對著我狂吼，但是他的聲音卻沒有被我聽見，因為天空中此時萬道雷霆落下，無數雷龍咆哮著從天空中落下，地面上原來就有的大洞被再一次炸開。

  司馬天的身影再一次被淹沒在了雷霆之中。

  大陣啟動了，我看見四周的凡人一個接著一個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剛剛還在走路的人停下了腳步，剛剛還在吃飯的凡人放下了自己手裡的碗，甚至整個城市都在此時此刻陷入了一片沉寂。

  無聲無息，時間都好像不流動了一般。

  「姜封，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是消除記憶的大陣，為什麼時空會被定住！」

  我轉過頭大聲質問姜封，消除記憶是針對人類的腦部進行侵略而不是定位時空，這完全是兩回事。

  然而，我這一轉頭卻看見姜封居然一步踏出了陣眼。

  這一幕讓我整個人一怔，一般主持大陣之人是不能退出陣眼的，不然大陣會非常不穩定，除非已經徹底穩定了陣眼的壓陣之物，然而，現在的三件法寶雖然被激活，可是還不穩定，他此時退出陣眼肯定無法穩定大陣。

  「姜封你在做什麼！」

  我厲聲質問道。

  姜封臉上卻露出一片冷笑，他一邊笑著一邊往後退，我心中傳來一陣危機感，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姜封的衣服，然而當手伸出陣眼的剎那卻被強大的靈氣給擋了回來。

  我竟然被困在了陣眼內！

  「怎麼會如此？即便我是主持大陣之人，也不可能被困在大陣中，這到底怎麼回事？姜封，這不是消除記憶的大陣嗎？為什麼會如此？」

  我大聲問道。

  「哈哈，羅焱你真是幼稚，太幼稚了，你知道嗎？我從未想過要消除這些凡人的記憶，我本來就不準備讓他們活著，哈哈！」

  姜封狂笑不止，他的笑聲里透出奸惡。

  我看見其餘的茅山三個老傢伙都低下了頭，特別是諸葛飛，將頭別了過去，好似做錯了什麼一般。

  「姜封，這到底是什麼大陣！」

  我抬起手，一拳轟出，覺醒者狀態的我一拳絕對能打穿天尊強者的身體，但是，此時此刻我的一拳竟然打不穿面前無形的靈氣。

  「羅焱，你才活了20幾歲，算上你上一世的年齡，你也不過千歲，千歲而已，和我們這些活了數千載的老傢伙相比，你實在是太嫩了。告訴你，從司馬天繼承遠古法則守護者身份開始，我就有了這個計劃，只是沒有想到你這麼容易就上當了，哈哈，你真是太笨了！」

  姜封指著我大笑起來，嘲笑的聲音讓我心中不安。

  「羅焱，這個大陣不是為了消除這座城市中所有人記憶的，而是為了剝奪他們的生命，祭獻給天道，讓天道也就是我的本體能在瞬間恢復成全盛狀態，以此來抹殺司馬天！你別忘了，我是天道的影子，我怎麼可能讓司馬天踏在天道的頭上！只是沒想到，他勒令你停手，你卻沒有停手，真是可笑，你都不知道其實你才是真正的壓陣之物，三件法寶不過是個誘餌，剛剛司馬天讓你停手，我還以為你會聽他的話呢！」

  姜封的話讓我徹底愣住了，我才是壓陣之物……

  我剛剛啟動的大陣不是消除所有凡人的記憶，而是把他們的生命祭獻給上天，我做了我一生中最錯的是事情，彌天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