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加一不等於二，等於零

  這個修煉界永遠比你想的要複雜，要瘋狂，因為你從來都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會蹦出來一個人告訴你，他是三清分神，你也想不到會不會有哪個瘋子忽然告訴你，他不是人類，是外族的強者。

  好吧，這些事情對凡人哪怕是尋常修士來說都簡直是天方夜譚，但是對我來說，這就是真正發成的事情，我發現我的命就是不好，總是能遇到壞蛋比我強，而且還強的不是一點點。

  兩個玄尊面對一個天尊，交手的話是什麼結果，我來告訴你，就是兩個玄尊被一個天尊一掌碾壓。

  但是如果告訴你，兩個玄尊，一個是人道天的老大，是國字號第五組的神秘組長，另一個是傳說中的茅山五老，而且實力是其中的佼佼者，那你會做何感想呢？

  那答案就簡單了，一加一不等於二，等於無窮大。

  那如果我告訴你，這個天尊擁有少典血脈，擁有覺醒者的身份，擁有兩件至寶，身具數件神器，那到底是鹿死誰手呢？

  「分神，若是我今天幫你奪了羅焱的身體，我們之間的恩怨也算兩清了吧，我不欠你什麼，你也不會再來找我。」

  齊丞開口說道，他似乎有什麼隱情，被虛神祖控制著。

  

  「當然，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我們都會遵守，不是嗎？」

  虛神祖站在陰暗的角落裡，望著我的眼神裡帶著渴望，好似我是一塊美味的蛋糕，他很想吃了我，這眼神看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好，羅焱，今日也對不住你了，我會想辦法保住你的魂體的。」

  齊丞向我走來，他走在陽光中，而我另一側的虛神祖也同樣向我走來，他走在陰暗中。

  兩個人，曾經一個是本體一個是魂體，但是如今，一個習慣了走在光明中，成為了萬眾修士眼中的茅山五老，永恆的強者之一。

  另一個卻只能走在黑暗中，他被光明排擠，他的內心和他的外在一樣陰暗，沒有光，只有一片陰沉。

  我一隻腳站在黑暗的這邊，另一隻腳站在光明的一端。

  我本就是行走在光明與黑暗邊緣的人，我不可能和齊丞一樣偉大，也不可能墮落為虛神祖。

  「你們想要我乖乖就範！你們想要我的身體！對不起，這不是我的作風。」

  我手中的桎梏仙魔劍散發出奪人眼球的光芒，還未揮劍，就已經有混沌之力襲來，天空中高等級的仙魔混沌降臨，在這一剎那，整個賓館都好像抖動了一下。

  「開啟，萬山界，這裡是我的世界，是屬於我齊丞的世界之力，萬山界內，我便是至尊。」

  齊丞打開了世界之力，如今的戰鬥我很少遇見使用世界之力的強者，不是說那些至強的高手，比如棲風比如始皇，比如三清都不會使用世界之力，恰恰相反的是，他們對於世界之力的掌控比你想像得還要高，只是這種力量在他們眼中是非常低級的力量，他們的棋盤永遠搭建在這個世界內。

  萬山界內，我們三人仿佛一下子站在了無邊無際的山峰中，雲霧繚繞，仙鶴成群，我仿佛站在了天空中，因為腳下的大山實在是太高了。

  「我很多年沒有打開著萬山界了，自從閉關到如今也有千年時間了，千年時間裡我從未和人爭鬥，只是到了如今的時代我才慢慢恢復了當年的本色。」

  齊丞很奇怪地說道，恢復本色，他的本色是什麼？

  我微微皺起眉頭，就在此時，對面的虛神祖卻走了過來，他臉上的笑容和齊丞一樣，唯獨多了一分陰沉。

  「你一定很奇怪齊丞的本色是什麼吧，那讓我來告訴你，他的本色就是，好戰，嗜血，瘋狂。你知道當年為什麼龍虎山的三個老傢伙會和茅山對抗嗎？就是因為齊丞隨手擊殺了三位龍虎山的弟子，當年很多人都知道他的本色，包括項翾，包括當初在九霄萬福宮內的幾個老傢伙。」

  我望著齊丞，似乎很難想像，茅山這個看起來最淳樸的老傢伙居然會和瘋狂掛鉤。

  「萬山界內，便是你的安息之地，能夠在這麼接近天的地方埋葬，你應該感到愉悅。」

  齊丞的語氣開始變得不同了，他慢慢向我逼近，走過來的時候，我感覺到所有的群山好像都在向我靠攏。

  山峰都好像要壓下來了一般，我好像要被群山埋葬。

  這是一個非常駭人的場面，山峰在移動，移動的不僅僅是山峰，接著是大地，接著是天空。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好似整個世界都要與我一起陪葬一般。

  「萬山界裡，我就是至尊。」

  齊丞站在我身邊，臉上露出瘋狂的表情，這樣瘋狂的笑容看起來和他以前的所有形象都不相同。

  「所有擁有世界之力的人都和我說過這樣的話，但是我自己卻從來都不說，因為，我覺得說自己是至尊的人都是傻帽，純種的傻帽！」

  我被群山，天空，大地包圍，好似無路可逃。

  「羅焱，你已經沒有了退路。」

  虛神祖站在一邊，看著我的眼神裡帶著巨大的興奮，好似隨時隨地就能取走我的性命一般，他似乎已經看見了我死亡的瞬間。

  「不過，我從來都不覺得擁有世界之力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因為，在我的眼中，你的萬山界不過是一個空殼，一重世界關不住我。」

  我露出冷漠的笑容，左手抬起，我的腳下開始蔓延輪迴的力量，一扇扇輪迴大門在萬山界內打開，無數的大門對準了齊丞和虛神祖，這是輪迴世界。

  我左手打開，萬山界的天空中顯露出一個巨大的太極陰陽圖，黑與白，陰與陽相互交融，這是太極世界。

  最後，我整個身子緩緩離地，群山中，好似被一片朦朧的色彩阻隔，夢世界在此時打開，我，齊丞和虛神祖一起被籠罩在其中。

  三重世界，而且完美融合在一起的三重世界，三股世界之力共同對抗萬山界。

  我站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踩在虛空中，站在虛神祖和齊丞的頭頂上，輕輕打了個響指。

  「啪」

  響指清脆的聲音響起來，我看見四周的世界在頃刻間粉碎，萬山界還沒來得及埋葬我就被我毀滅了。

  天空被太極世界粉碎，地面被輪迴世界吞沒，群山被甩入了夢境之中。

  當我們重新站在賓館走廊里的剎那，齊丞和虛神祖的臉色此時此刻大變，變得很不好看。

  「羅焱，你的世界之力不是已經粉碎了嗎？你的夢之鏡代替了所有的世界，為什麼輪迴大門還在，為什麼太極圓圖還在！」

  虛神祖大聲問我，事情開始朝他沒有想到的方向發展。

  我依然站在陽光和黑暗的交界處，根本沒有移動過腳步。

  「你們知道一加一等於幾嗎？」

  我突然問道。

  齊丞和虛神祖不解地看著我。

  「我來告訴你們，你們以為你們兩個聯手能夠壓制我，但是在我看來，你們這一加一併不等於二，而是等於零！」

  此時，輪迴世界，太極圓圖，夢境之界同時打開。

  「歡迎進入我的世界，你們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我叫羅焱，我是個天尊，而且，我前世還是個半步越道的強者，你們兩個對付的不僅僅是我，還有我身體內那個沉睡的霸道前世，他有的是辦法讓世界之力恢復。」

  我臉上露出微笑。

  今天的戰鬥根本不是二對一，而是二對二。

  「虛神祖你還等什麼？等著被輪迴之門吞噬？」

  齊丞站在輪迴門前，抵擋輪迴門的吸扯。

  虛神祖站在太極圓圖下，勉強抵抗陰陽的鎮壓。

  「僅此一次，我和你重新合一，事後，我們必須分開！」

  虛神祖和齊丞居然想融合！

  我站在兩人中間，看著虛神祖化作一道強光沖入了齊丞的腦中，這一瞬間，我感覺到在三重世界之力中的齊丞，氣場變了，變得陌生，冰冷，好像換了個人，而且更加瘋狂，更加狂暴……

  「小傢伙，你好，下面由我來陪你玩玩，你準備好了嗎？」

  齊丞抬起頭，我看見他的雙眼變成了血紅色，猙獰的殺氣撲面而來。

  第一把九十七章 我本瘋癲，世上最癲

  我面前的男人，依然是齊丞的臉，除了那一雙血紅的眼睛以外，我沒有發現他和從前的齊丞有任何變化。

  除了一點，那就是他身上越發陰沉的氣質。

  「羅焱，真是幸會啊，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呢。」

  齊丞對我微微點頭，血紅色的雙眼內流露出淡淡的殺意，還有一絲絲嗜血的感覺。

  「齊丞，你很奇怪。」

  我皺著眉頭看著他。

  他的修為沒有任何變化，氣勢也沒有任何的區別，只是，他越來越像虛神祖，而不是那個站在茅山上的老傢伙。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齊丞，你也可以叫我虛神祖，反正隨便啦，名字只不過是個可恥的代號，什麼都不能說明，但是我今天見到你，見到我們偉大的羅焱閣下，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莫名其妙地興奮起來，你知道嗎？能夠在重見天日的第一天就見到我們親愛的羅焱閣下，實在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齊丞的話越來越讓我聽不懂，他低著頭，看起來有些畏畏縮縮的樣子，但是每每走動的時候我卻能看見四周的規則線條非常畏懼地躲開了，這種情況，只有在面對天尊的時候才會發生。

  「你到底是什麼修為，齊丞如果你覺得故意裝作一種怪異的樣子能讓我害怕，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今天我必然將你鎮壓。」

  我的話卻引來了齊丞的一陣大笑。

  「哈哈，哈哈，鎮壓，鎮壓，我喜歡這個詞，真是太美妙地詞彙了，我就是想被鎮壓，被打敗，被打垮，被殺死，被燒，被砍，讓我的血流盡，讓我的生命走到盡頭，讓我的一切都化作灰燼，但是，但是，我親愛的羅焱閣下，你做得到嗎？」

  齊丞看著我，他的一雙眼睛內流露出令人畏懼的眼神。

  「你是說，以這輪迴之門將我吸收嗎？」

  齊丞看著身邊的輪迴之門，緩緩抬手，我看見一道茅山最正宗的靈氣在他的手指尖環繞，這靈氣裡帶著茅山特有的上清一脈的靈氣。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法術，我叫它風吸水，它也沒啥作用，就是把某些令人噁心的輪迴之門打碎而已，比如我身邊的這些。」

  齊丞手中的上清靈氣化作一道巨大的旋風將我身邊的輪迴世界打了個粉碎，就像打碎一個瓷碗一樣方便。

  我看著我的輪迴世界內所有的輪迴大門全都碎裂了，輪迴大門的碎片落了一地，我甚至是感覺到了來自四周規則的顫抖。

  「哈哈，你看，這就碎了呢，不夠，嗯嗯，不夠，還有很多，比如這看起來非常可怕的太極圓圖，真是太霸道了，我從未見過這麼美麗的太極圓圖，真是太美妙了。」

  齊丞對著天空中的太極原圖發呆，他好像被太極圓圖內的陰陽吸引了，臉上居然顯露出了孩子般的微笑。

  「不，不，不，我看見過它，看見過它，在當年的茅山上，對對對，那時候有兩個非常厲害的人在對抗，其中一個就召喚出了這太極圓圖，不過比這個更大，比這個更複雜，比這個更美麗，你這個不夠完美，不夠，不夠，不完美的我都要撕碎，撕碎！」

  齊丞忽然間變得憤怒起來，他的臉上露出生氣的表情，就好像看見了罪惡的事情一般，他抬起頭，看見天空中的太極圓圖，血紅色的眼睛裡流露出狂暴。他猛地展開雙臂，四肢上有大量的靈氣爆發，整個人就好像是一個燃燒起來的巨大火人，只是這燃燒著的烈火是靈氣而已。

  他一飛沖天，速度快到了極點，明明就是玄尊修為可是卻擁有令人咋舌的速度。

  頭也不回地衝擊著頭頂上的太極圓圖，我雙臂揮動，指揮陰陽交匯，形成了一種簡單的混沌之力，這一點混沌之力很少，但是卻足夠毀滅一切，這是最高級的陰陽調和的混沌之力，是所有混沌中最高級的存在，沒人能超越，這是我能做到的極限，哪怕這僅僅是一點混沌之力，也足夠毀滅所有生靈了。

  「哈哈，這才有點意思，這才有點意思啊！」

  齊丞頭也不回地衝進了太極圓圖內，正面對抗著這一點混沌之力，我看見他的靈氣沒命地燃燒，就好像是發瘋一般地沖入了四周的混沌之中，他竟然在用靈氣和混沌之力對抗，這就好比是用一個雞蛋去和石頭對撞。

  「哈哈，燃燒吧，燃燒吧，毀滅一切，毀滅所有，毀滅這片混沌。」

  齊丞大聲咆哮，在我目瞪口呆間，我看見他的靈氣燃燒到了極點，他好像整個人就被一團火焰包圍住了一般，我都看不清他的臉了。

  只是，我唯一能看清的是天空中的太極圓圖，在此時此刻，開始熔化了……

  就好像任何被火焰灼燒的事物一般，這張太極圓圖即便沒有當年的羅焱施展起來那麼強大，但是它畢竟是最高級的混沌之力的構成體，但是卻在齊丞的攻擊下被熔化了！

  「轟。」

  當太極圓圖被撕碎，當整個天空好似被拉扯掉了一大塊，露出大片虛無後，我看見齊丞落在了我面前。

  「羅焱閣下，還滿意我的表演嗎？」

  齊丞抬起頭，看著我，眼中露出難以附加的興奮，他已經癲狂到了極點！

  「瘋子，你真是個瘋子。」

  我吃驚地自言自語。

  「不，羅焱閣下你這個用詞不對，我不是瘋子，我生來便是瘋癲，我本瘋癲，世上最癲，哈哈哈哈！」

  齊丞抬起頭狂放地大笑，笑聲震動天空，他甚至忘記了去看他受傷的身體以及被混沌之力打爛的四肢。

  他就這麼笑著，血紅色的目光隨著他的笑聲而晃動，就好像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個動物，一個野獸。

  「對了。」

  他忽然低下頭，看著我，確切點說是看著我身邊的夢幻之境，這是最接近道的世界，是所有世界之力內最能夠承載道的痕跡的世界。

  「還有這個可愛的夢境啊，我好多年都沒有做夢了，如果能讓我做個好夢就好了，我都迫不及待要進入你的夢幻之境了。」

  齊丞一瘸一拐地向我走來，因為他的身體已經被太極圓圖打傷，雙腳上露出大片血口，可是他卻毫不在意，一腳踏進了我的夢幻之境內。

  只是，在他踏入夢幻之境的一剎那，我看見齊丞雙眼內的紅光消失了，他就這麼站在了我的面前，僵直地站著。

  風吹動他的衣角，他甚至慢慢閉上了雙眼，仿佛沉入了甜甜的夢境內，我開始控制靈氣的流轉，操控夢幻之境運轉。

  無數化作彩色線條的纏繞住他的身體，他好像整個人都傻了一般，我從未見過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走出我的夢幻之境，因為在夢境內一切都太真實了，太美妙了，特別是對孤獨的修士，數百年甚至是上萬年的修行，他們錯過了太多，如今讓他們回首，便很難自拔。

  我看見齊丞閉上了雙眼，整個人放鬆下來，安靜的好似雕塑。

  我緩步走到齊丞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任何人，任何強者都不可能走出這片夢境，因為這裡不是空虛的夢，而是你的人生。你好好睡一覺吧，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萬年之後了。」

  我準備將他鎮壓，我是夢境的主人，我會將他困在夢境中萬年，甚至更久，我不讓他醒來，他永遠醒不過來。

  夢境將會陪伴他很久很久……

  我的手抬起，按向他的額頭，我將徹底剝奪他的靈氣。

  然而，就在我的手按在他的額頭上的剎那，齊丞忽然抬起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驚訝地看著他。

  他無神的眼睛忽然重新燃起了紅色的嗜血光芒，他的靈氣猛地重新爆發，他身上怪異的氣勢再次升起。

  我看見他慢慢低下頭，嗜血的雙眼內流露出一片滿足，就好像是剛剛品嘗了美酒的酒鬼一樣，他伸出手將所有的彩色線條扯爛，就像是拉扯一件七彩的衣服一般。

  「對不起，我不做夢，因為我的記憶太亂了。」

  他衝著我怪異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