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我從不後悔

  做一個美夢，看一次日出日落，愛一個該愛的人，做一件不後悔的錯事。有人說這是青春，有人說這是年輕的權力。我卻說，這就是每個人的人生。

  虛神祖出生那年，屠魔大戰已經開始了，魔道不存，正道凋零，天才都已經隕落，大陸顯得沒了生氣。

  而在那一年，每個正道大派做的事情，都是下山去尋找那些有靈脈的弟子，很快他們便找到了虛神祖，而那個時候他還叫齊丞。

  齊丞被茅山招為入門弟子，跟著外門修士走進茅山大門的時候，他還是個孩子，他不知道天空中那座隱隱浮浮的巨大宮殿會成為他一生的牢籠，更不知道，他將要走的路將會是一條無比艱難的路。

  那一年的齊丞只知道，自己會成為很了不起的人，學一生的本領，和武林高手一樣能夠飛檐走壁。

  齊丞的一生走得很不平坦，他雖然貴為茅山五老卻是無塵也就是元始天尊就不喜歡的弟子，只是因為齊丞陰差陽錯地走上了方諸山，成為了他訂下誰能登上山頂誰就成為親傳弟子後的第一人。

  當他開始修煉茅山正統道法後，他發現，這些繁複的道法在他面前卻好似變成了簡單的加減乘除，一直被人說成資質平平的他，終於興奮地發現，自己終於有值得驕傲的長處了，他很開心，甚至可以說成是興奮。

  

  於是齊丞開始變得瘋狂，就好像是一個終於有機會展示自己的天才，開始做出無數瘋狂的舉動，他開始挑戰各大門派的弟子，甚至叫板妖族的大妖，他在一次次戰鬥中享受殺戮的快感。

  從那一天起，修煉界稱呼那時候的齊丞為瘋子齊。

  只是，很快就有巨大的變化出現在了他的身上，那是來自於力天均的挑戰。魔尊徐福消失，斷情人大肆殺戮，西域雪山教派年輕的領袖力天均來到茅山，指名道姓地要對戰無塵。

  然而無塵已經出遊多年，大師兄，二師兄出戰，那一戰打的驚天動地，靈氣縱橫。只是，當看見平時對自己最關心的二師兄諸葛飛被打傷的一刻，瘋子齊爆發了！如同野狗一般怒吼著衝進了戰局內。

  只是，那時候的他低估了力天均的本事。

  當他著急進攻的時候，很快就暴露了自己致命的缺點，他的修煉一直都是貪功冒進，修煉想要展現出非凡一面，基礎卻不牢靠，在力天均的打擊下，他陰差陽錯地走火入魔，將自己的靈魂分裂，從此以後，虛神祖誕生了，作為齊丞的靈魂分割出來的部分，虛神祖從一出生開始就和齊丞大不相同。

  他似乎繼承了齊丞所有的缺點，陰險，貪婪，無止境的欲望，狡詐的內心以及瘋狂的思想……

  開始的時候，齊丞還能控制他，但是隨著修為的精進，齊丞恐懼地發現，自己的修為提高之後，虛神祖的修為也在提高，只是沒有自己來的那麼迅速。而這個殘魂一旦受傷，自己也會承受巨大的傷害

  當齊丞成為絕強半仙之時，虛神祖甚至連修煉都沒有過，就一躍成為了半仙，當齊丞成為地尊之時，虛神祖每天睡覺惹事，卻也成為了絕強半仙。

  齊丞恐懼了，這個被他包庇起來的殘魂，可能真的會惹出大亂，而齊丞更擔心的是，自己的大師兄和自己的師父，於是他封住了虛神祖的靈氣，將其流放到了人間。

  致此，虛神祖開始自己在人間的流蕩，他明白，自己靈氣被封，至少需要找到尊位強者以上的高手才能為自己解封，只是人間可不比大門大派，散修多是弱者，連個半仙都見不到，虛神祖毫無辦法，他明白自己要先活下去，於是開始了偽裝。

  偽裝自己是一個心善的修士，一次次幫助那些受傷的散修，一次次為百姓造福，他行蹤神秘，但是每次出現都會帶來福音。

  很快無論是百姓還是修煉界都漸漸傳出了他的名望。

  為了更好地控制那些受過自己幫助，對自己死心塌地的修士，虛神祖建造了一個組織，這個組織被稱為人道天，他以遠古神奴門的功法，奴役那些在人間遊蕩的古神，藉助古神的力量賜個那些無知的散修。

  散修們以為獲得了巨大的造化，其實不過是成為了虛神祖的一個個棋子。

  在組織越來越穩定，信徒越來越多之後，他遇見了兩個人，兩個改變了他一生的人。

  第一個人便是冰海，一個冷酷的好似能令世界萬物結冰的男子，實力驚人，距離地尊只差一步之遙。

  虛神祖從第一眼見到冰海就知道自己解封，重新獲得靈氣的機會就在這個冰海的身上，於是，虛神祖很熱情的對待冰海，好似兄長對待自己的弟弟一般。他甚至邀請他加入人道天，成為第六神，更讓他去參加戰神之火的試煉，希望他成為尊位強者。

  也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知道冰海信念的支撐點是一個女人，一個美麗的幾乎令一切花朵都會凋謝的女人。

  這就是改變他的第二個人，慕容飛鳥。

  冰海帶著他去洛陽龍脈內探望慕容飛鳥的時候，他就被眼前這個被龍脈包裹，閉著眼睛，微笑著，如同睡著一般的女子深深吸引。

  那時候他已經修道數百年，可是，慕容飛鳥卻是第一個讓他折服的女子，甚至連他心中的暴戾和瘋狂都漸漸平息了。

  似乎這個美麗的女子身上有一種令人平靜的力量。

  當他離開洛陽龍脈的時候，他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將這個女人復活，然後讓這個女人永遠永遠和自己在一起！

  只是，打開龍脈，需要尊位以上的實力，這個重擔壓在了冰海的肩膀上，當然，後者幸不辱命，當冰海從戰神之火回來之後，雖然他沒有獲得刑天的傳承，但是卻獲得了一定的造化，在一片寒冰中衝破界限，成為地尊！

  虛神祖央求冰海為自己解開了封印，冰海卻拒絕了，他第一時間衝到了洛陽龍脈之下，使用無邊的靈氣，和所有的尊位手段，強行打開了真龍龍脈，在主龍脈上拉出了一個缺口，那一刻，他看見慕容飛鳥像是一隻美麗的白色鳥兒，翩然從龍脈中落下。

  甚至站在暗處的虛神祖都能看見慕容飛鳥眼角微微在顫抖，似乎就快要醒來！

  這一刻，這位茅山五老的殘魂，人道天的第一神，心中湧起了巨大的嫉妒！

  「不不不，不能讓她醒來，她醒來後一定會和冰海在一起，這個女人只能屬於我，永遠都只能屬於我！」

  虛神祖在黑暗中不斷自言自語，最後當巨大的邪念充滿他的心靈的一刻，他做出了一個連他自己事後都後悔不已的舉動，他衝出了黑暗，從天空中墜落，在冰海最虛弱的時候，在慕容飛鳥還沒醒來的一刻。

  他一把抱住了飄然落下的慕容飛鳥，利用慕容飛鳥身上的巨大靈氣強行打破自己身上的封印，這個瘋狂的舉動也使他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慕容飛鳥身上的靈氣太巨大，他的經脈無法承受，一瞬間，虛神祖渾身的肉體就好似被絞肉機粉碎了一本快速消融。

  再加上地面上回過神來的冰海，暴怒地攻擊，虛神祖的肉體在這次瘋狂的舉動後，消失殆盡。

  只是，他卻有了巨大的回報，他成為了地尊巔峰修為，而且靈魂吸收的靈氣遠遠沒有消化，慕容飛鳥的靈氣龐大的如同汪洋大海。

  他成為了尊位級別的亡魂，而且是一個可怕的，無限成長的亡魂。

  從那天開始，冰海和他勢不兩立，從那天開始，慕容飛鳥再也沒有醒來過，從那天開始，他最後的良知消失一空。

  很多年前，他被冰海打傷的時候，他輕聲的對自己說：「我這一生，從沒後悔過。我不是齊丞，我是虛神祖。我所有做的一切，都無怨無悔。」

  而這一刻，他陰沉著臉，站在我的對面，面目全非如同妖物的時候，我卻打心底里可憐面前這個人。

  「值得嗎？第一神。」

  我平靜地問道。

  「值得，我從不後悔。」

  虛神祖冷漠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