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柳月無地自容

  「啊呸，我在你們衛生院看病你們還玩兒這些花花腸子，偷就算了，還嫁禍人，黑了心的。」

  那婆娘非要將這事情鬧到村公所去，兩人拖拖拽拽到了村公所。

  很快來了兩個民兵，在了解了情況以後，民兵也帶走了杜心言和張紅梅。

  兩人坐在走廊上的長條凳上等，很快有個大蓋帽的青年走了出來，他看看杜心言噩耗張紅梅，「哪一位是張大夫？」

  「我，是我。」

  「這事情呢，」那青年惋惜的嘆息，「你們都看明白了，大家都知道，要是繼續鬧下去就是刑事案件了，王同志這邊可以提起上訴，這就是人民法院的事情，是會判刑的，我的意思，你和她簽了諒解書，給她哥改過自新的機會，這不，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張紅梅本身就是個好好先生。

  二來用她的話來說：「大家都是同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鬧成這樣子以後可多尷尬啊？』

  因此，張紅梅表示自己可以簽署諒解書。

  等一切處理完畢，已經是七八點了，兩人都餓的肚子咕咕叫，從派出所出來，支隊長教訓了兩句柳月。

  不知道柳月在裡頭遭遇了什麼盤問，總之這一刻的她是頹唐的，猶如霜打的茄子一樣無精打采。

  「回去以後要好好做人，你看看你，這都是鬧什麼呢？快三十歲的人了，非要鬧這個局面出來，也是你今天運氣好，這要是遇到不講道理的潑婦，我看你這不上一次人民法院都不成。」

  「這會影響到我晉升嗎？」

  柳月一腦子盤算的都是這事。

  支隊長輕蔑的冷哼一聲，「這得問你們院長，我哪裡知道你們醫院的規矩。」

  在下一個路口，大家各一邊，杜心言和張紅梅到西邊組，柳月只剩一人朝東邊而走，看上去倒楚楚可憐的。

  「知道你動惻隱之心了，但張大夫你要知道，對她仁慈就是你對自己殘忍了，快不要愁眉苦臉的。」

  「我這副主任……哎，似乎得的也名不正言不順。」

  「哪裡的話？」

  安撫兩句大家各自回家去了。

  柳月想了半晚上也沒想明白白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梳理了許久細節，倒恍恍惚惚記得人家要求檢查個人的時候杜心言特意靠近了自己。

  換言之，杜心言一定在那時候算計了自己。

  柳月被醫院通報批評了，在公告欄里柳月看到了一封對自己口誅筆伐的信，那信疾風驟雨，刀鋒一般鏗鏘有力，柳月只感覺自己沒面子。

  後面一群人對她指指點點，緊跟著，這指指點點的人增加了數量。

  似乎，他無論走在哪裡都有人在談論自己，嘲笑自己。

  角落裡的歡聲笑語都和自己有關係，而一旦柳月回頭，總能看到那一張張詭異的笑，每個人都是那麼心懷鬼胎。

  她明白，一時半會自己是沒可能繼續得到提拔了。

  這麼一來，柳月再也不頤指氣使了，她成了科室臭名昭著的大毒瘤，之前還指派新來的小護士給她做這個那個，但今天那小護士對她也是愛答不理了。

  這一局，杜心言大獲全勝。

  但張紅梅也不笨，三天後的那個下午，張紅梅將一本藥劑學送給了杜心言，「你早發現她暗算我了，對不對？」

  「我……」

  杜心言沒隱瞞的意思，點點頭。

  張紅梅感激的一笑，她始終這麼人淡如菊，那縹緲的笑有一種豁達的仙氣兒，張紅梅是那麼那麼與世無爭，「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樣將我口袋裡的東西弄到她口袋去的？」

  「我……有隔空取物的本領你信不信，哈哈哈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好了，我是不小心看到了那一幕，我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算計了。」

  「謝謝。」

  自打那以後，杜心言結交了張紅梅這個知己好友。

  並且在多年以後，她都感覺今天的自己做的可正確極了。

  才準備回家，院長卻讓人到科室通知大家，今晚需要延遲，柳月憂心忡忡，還以為自己的事情捅婁子了，她要被解僱。

  實際上，杜心言他們這科室的員工很少，自然不能輕易就開除誰了。

  在柳月提心弔膽的煎熬里，在眾人熱情的盼望里，終於到了六點一刻，大家到了醫院的大禮堂，杜心言和張紅梅手牽手，兩人到的時候大禮堂內已烏泱泱一群人，大家都在討論著來這裡的主要原因。

  但誰也說不上個三七二十一。

  一般情況，重大的事情在會議室內解決。

  超級重大的事情才會到禮堂，這是可以容納五百人的禮堂，大概是盲從效應作祟，看科室主任和大夫們都朝禮堂而去，緊跟著，清潔工和後廚也到禮堂去了。

  大禮堂內頓時人滿為患。

  「這是鬧什麼呢？」有人問。

  被問的人說：「發獎吧，誰知道呢？今年也該評一下優秀獎了，」杜心言拉了張紅梅好容易擠到了人群裡頭，現在他們來晚了已經沒座位了，只能站著。

  有人看杜心言來了，回頭打趣，「杜同志，只怕今天是表彰你呢。」

  「我有什麼好表彰的啊？」

  「你……你破舊立新還給我們醫院除四害，你說說不表彰你可表彰誰呢？」

  杜心言還沒說話呢，旁邊的柳月卻惱羞成怒，氣鼓鼓的嚷嚷起來，「你說誰是四害呢。」

  「我說誰，誰心裡清楚啊，我還能說誰？」柳月群體關係處理的一點不好，簡直是人人喊打。

  兩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對方是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柳月是一點便宜都不占，等院長帶了倆子弟兵到這裡的時候，柳醫生和這個男人已經上了台子，柳月被這麼壓在了下面。

  院長罵一句「不像話！」

  兩人這才鬆開，院長皺著眉，胸膛起起伏伏，「這回死鬧什麼呢？關公戰秦瓊啊？」

  「沒，沒，」那青年後退，恨不得找個烏龜殼蜷縮進去，柳月也感覺沒面子，她不看下面還好，這麼盯著下面一看，人群中立即爆發出歡快的笑聲，讓她無地自容。